受傷的“小可憐”

我們一行四人徒步，有說有笑地往回走，遠遠瞧見一堆人圍着，似乎出了什麼事。走近纔看清，垃圾箱旁蜷着一隻動物，蔫蔫的，一身褐紅，拖着條蓬鬆的長尾巴，尖上綴着一簇白毛——竟是隻狐狸！

野生狐狸

路邊怎會跑來狐狸？聽周遭議論，並非有人豢養，應是野生的。見大家都不懼，貓姑也壯起膽子，舉起手機拍了幾段。

人羣到底驚擾到它了。小狐狸起身，挪到垃圾箱另一側，卻不逃，只是環顧四周。這時貓姑才注意到它的眼睛不對勁，渾濁不清地“卡巴卡巴”眨動，像蒙了層翳——不是瞎了，就是視力極差。

野生狐狸

大家都看出它眼睛有問題，卻猜不透它守在這裏的意圖。圍觀者越聚越多，手機鏡頭紛紛對準它。赤紅的狐狸本就罕見，何況是這般不怕人、盤踞在垃圾箱邊的。

不知誰的空塑料袋飄落在地，小狐狸竟敏捷地竄上前，低頭嗅探。人羣恍然：它餓了！肯定是眼睛壞了，捕不到獵物，不得不冒險來翻垃圾箱。可是箱角滾出個爛西紅柿，它聞都不聞，不屑一顧。

小狐狸沒事兒人似的望着我們，擠眼，伸脖，趴下又站起。那神態彷彿在問：你們傻嗎？看不出來我餓？

同行的夥伴拿出中午喫剩的燻雞肉，撕下一小塊扔過去。它一口就囫圇吞下，沒有乞憐糾纏，只是伸着脖子，安靜地等。

野生狐狸

貓姑把錄的視頻分享給大貓（愛人），開心地告訴他遇見只“小狐狸”。大貓很快回復：“分明是隻老狐狸，爪子都禿了。”貓姑細看，果然。

心頭一酸。原來是隻又老又瞎的老傢伙，連自食其力的能力都喪失了，但還透着股狡黠的聰明，知道在路邊能“討”到喫的。

雞肉很鹹，我們擔心齁着它。看它狼吞虎嚥，“咔咔”嚼得差點噎住，也顧不上了——沒有水，鹹就鹹吧，一小袋燻雞盡數給了它。圍觀者的鏡頭拍得更歡了，狐狸喫雞，多麼“經典”的都市奇觀！

野生狐狸

貓姑卻覺得揪心：這一頓是餵了它，可往後呢？這可憐的老傢伙，餘生只能靠這點偶然的憐憫，在垃圾堆邊乞討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