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一,我特意下了个早班,多花了7块钱过路费走高速,绕开了拥堵的三环。回家后,换乘了小电驴,匆匆忙忙去某个地方。
媳妇后来说,那天我这个三十五岁一百五六十斤的中年人,走起路来,一蹦一跳。
别误会,我虽然确实是去约会,但我并未恋爱,只是去碰一碰杯,然后少年游。
1、酒友团伙
十几年前,准确来说应该是08年,我18岁刚读大学,经常和洋哥一起喝酒,后来又凑上了烨哥,再后来猛姐也加入进来了,形成了一个连续好几年的“酒友”团伙。
“酒友”,通常是个贬义词。
嗨,您猜怎么着,我们那些年碰面的主要任务确实就是喝酒,没啥正事,不讨论主义和生意,升学搞奖,不聊生死或者意义,只是骂骂咧咧,嘻嘻哈哈的。
我们四个人是:
洋哥,我12岁就认识的狐朋,人长的很帅
烨哥,是个女生,总是一头短发,印象里没穿过裙子,所以也很帅
猛姐,12岁时几乎就是我们初中班上的班花,几乎表达的思想感情是“谦虚”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同学
看看我的朋友的颜值,你肯定就能推测出来,我年轻时颜值一定很高,不然怎么玩到一起去?对不对?一定对,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回喝酒。
我们从来没去过什么酒吧夜店,就是在各种学校小食堂和附近小餐厅,总是会点五块钱一盘的手撕包菜和土豆丝,然后配个火锅或者其他肉菜。然后便是让老板上酒,啤酒,牌子无所谓,每个人三瓶起步,无论男女。
有一年在武大的一个小餐厅,烨哥的主场,她刚开始学会喝酒不久,我俩碰头喝酒,点完餐,烨哥对老板大手一挥:六瓶啤酒,都开。
老板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们俩:六瓶?都开?
至今老板的语气和见了鬼的表情依然能被我们从记忆的迷宫里轻松找到,复刻出来。
一般来说,我们几个在轮流去厕所的间隙里,会举起杯子,轻轻地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但去厕所过于频繁的就会被其他人嘲笑“膀胱不行”,因此喝酒是个技术活儿,彼时彼刻,我的酒量应该是最好的(昂首挺胸)。
猛姐不行,一般不到两瓶,就开始有“过敏”的迹象,从脖子红到耳后根,这种状态被我们其他几个人戏称为“面色潮红”,当我们讲到一些她没听说过的故事或者常识时,她总是非常惊恐或者惊讶地扑棱着眼睛“啊?真滴啊?还有这种事?”,情绪价值给的满满的。
洋哥通常是三瓶半到四瓶的量,酒过三巡就会开始聊自己的感情,比如每天早八前都会在学校后街附近看到一个穿着红鞋子的女生,真他娘好看,下次一定要去搭个讪。嗯,一直到毕业他也没和人说过一句话,但却用她骗了我们很多杯酒。
烨哥的酒量和洋哥差不多,她喝上几瓶之后,经常很愤怒,带着点鄙夷地点评,xxx有点不清白(土话,拎不清的意思),xxx有点日大瞎(土话,不靠谱的意思)。
因为年龄和心态的原因,烨哥是我们这拨人的头儿,被我们尊称一声“大锅”。
总之,没有课业压力的时候,我们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会聚到一起,干上一杯。
有时候我们中午喝酒,下午我们四个就并成一排,带着一身酒气东倒西歪地在大学校园里穿来走去,路过教学楼时就进去找厕所尿尿,然后大声谈论着不知所云的话题,和街溜子无甚区别。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武汉理工南湖校区的后街。彼时,那条街两边除了饭馆还有很多名为“xx唱吧”、“xx茶吧”的店,表面上是KTV,实际应该涉点黄。
有天晚上我、洋哥、烨哥仨哥们喝完酒,就在那条街上乱逛。
门口总是站着龟公和妈妈桑在那里招呼客人,好几个冲着烨哥招呼:“帅哥,来玩啊。”
我们几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到街的尽头。觉得不过瘾,又掉头,走回那头。
这一次,他们依然契而不舍地冲着烨哥招呼:“帅哥,来玩啊~”
前文说过,烨哥虽然很帅,但其实是女生。
我们面色坚毅,不为所动,直到走到没啥人的地方,终于崩不住了,一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问我这么低俗的画面有啥好记忆和描写的?
没什么,就无忧无虑、自由轻盈、浑像那些在草地上撒欢的,还未挨过锤的牛犊子。把时间往前拨个1100年回到大宋,我高低也得给这个画面写上一首词,词曰: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2、加速
"仔细想了一下,竟然都没想起来我们三个上一回豁酒是在哪一年。"前往碰头地点的路上,我在群聊里这样感慨。
"俺也一样。"烨哥回了个张飞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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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我们认真探讨了这个问题,应该是2011年,或者2012年?到大四开始,大家似乎就突然不那么无忧无虑了,人生真正的底色顺着象牙塔的缝隙透射进来,大家都变得迷茫困惑不知所措。
然后,一切似乎都被按下了加速键,被一股看不见地力量推着不由自主地走向生活的更深处。
找实习,找工作,毕业,远行,和旧恋人分手,辞职,找工作,认识新的恋人,订婚,结婚,生子,生二胎,考编,转行,创业……
我们好像再也没有成群地聚集着痛饮过一次。
我们好像突然就有了太多的新身份,妻子、丈夫、父亲、母亲、房奴、打工的牛马、创业的牛马……
每一个身份都沉甸甸的,附带着一大串责任,生活也露出了它最不留情面的那一面。
“和昔日的酒友们来上几杯”,成了所有待办事项里优先级最低的一个。
沟通也很少了,即便有时候想发消息聊一聊,也总是想一想:“不知道他们现在近况怎么样,可能会有些冒犯吧。”就作罢了。
我也就是偶尔和洋哥会聊一聊游戏和荤段子。
2019年的一天,上班路上堵车的时候,我在电台听到了一首以前没咋听过的歌,叫《干啦 干啦》。就那个歌词,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十年前穿着人字拖去赴约喝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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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后,平复了很久心绪,又斟酌了一下,才发了一条普普通通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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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洋哥和烨哥在武汉聚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我似乎正在某个项目上线的关键时刻,就没参加。
这一次,是洋哥来武汉培训,拉了个小群,号召了一下。
三个三十五六岁的人,一拍即合,决定了这次约会。
至于猛姐?身在别的城市的她,这次自然是没办法和我们几个一拍即合的。
3、少年游
年轻的时候没人把这种社交活动叫“少年游”,通常只称它为“这周末到我学校来搞酒”。
只有人到中年,才能深刻体会“与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威力,觉得这样一次聚会是cosplay少年时的情节,却又怎么都差点神韵。
差什么呢?好难猜噢。
总之,我们终于欢欣雀跃又姗姗来迟地,在大学毕业十三年后,群聚了一次。很可惜,烨哥已经痛风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像少年一样喝啤酒,九瓶,全开,在尿尿的间隙里碰杯了。我们喝了点白的。
酒过三巡能聊什么呢?
聊过去的趣事忆往昔,聊这些年彼此隐隐知道但知道的不太具体的经历和遭遇,聊生活里的那些至暗时刻,以及在清脆地“搞一杯里”轻松地揭过那些重要的时刻。
仿佛只是在轻松讲述小说情节一样——“主角就这样幸运地逢凶化吉了。”
算了,还是先喝一杯。
不知不觉就十二点了,饭店打烊了。
意犹未尽的我们决定开启第二场:再找地方喝点啤的。
三个奔四的老东西走在马路上蹦蹦跳跳的,还以为自己走在十八九岁的校园后街上,仿佛再一次经过“满楼红袖招”的街道。
然后……帽子叔叔的车就开过来了。
下来个帽子叔叔,仔细审视了一下我们三个老东西后,告诉我们说话声音太大扰民了,让我们去烧烤店的屋子里去,不允许坐在街边上。
你看,Cos来Cos去,终究是差点意思的。
凌晨两点多,我们散场了,各回各家。
第二天,我早上六点起床爬起来去上班,烨哥说她在回去打的车上就吐了,第二天更是吐到吐胃酸。
第三天,三个人才差不多回过神来。
我觉得我必须写点什么,无病呻吟一下。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互相换周记看。这次我写决定写一篇周记,记录一群狐朋狗友的酒瘾。
那天喝酒之前,有一首诗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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