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年秋,一艘名为“五月花”的旧船载着102人驶向北大西洋。
船上不是什么游客,而是一群被祖国驱逐的清教徒和底层人民,并且,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商贸据点,而是一片荒芜的海岸。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看似绝望的航行。
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场延续了上百年的信仰战争,从英格兰的教堂,到荷兰的都市,最后,在新世界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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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号
不过,我本身只是一个爱玩历史向游戏的普通玩家,在游戏中权衡信仰和权力,让我对现实中这群为理想赌上性命的人产生了某种好奇。
他们是谁?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信念,跨越如此险阻?
为此,我先是写了一篇日记,思考之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角度,于是,写成了眼前这篇文章。
作为一个非专业的爱好者,我的文章围绕清教徒的信仰和历史展开,只是为了分享,很有可能出错,感谢你的指正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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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加尔文
现在,让我们回到故事的起点,一群自称“清教徒”的英国人。
他们深受当时欧洲的“加尔文主义”影响,立志要“清洁”英国国教中所有残存的、他们认为属于天主教的奢华和等级枷锁,回归《圣经》所描绘的简朴和虔诚。
《圣经》是信仰的唯一准则;始祖亚当堕落犯罪后整个人类的本性都全败坏,故人们自己毫无办法自救,谁将得到救赎、谁将永远沉沦,早由上帝“预定”。
——《宗教词典》
可惜,他们的诉求在王权和教会的联合面前屡屡碰壁,比如,玛丽一世(血腥玛丽)试图复辟天主教,伊丽莎白一世虽建立新教却要求绝对统一……
简而言之,清教徒的命运始终随着王座上的面孔飘摇。
理解起来的话,就像《十字军之王3》中被视为迷途和异端而遭到排挤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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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一世
之后,来自苏格兰的詹姆斯一世继承了英格兰王位,但情况并没有好转。
在1604年的汉普顿王宫会议上,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清教徒“千人请愿书”中的大部分诉求,仅批准重新翻译《圣经》,并扬言要让他们顺从,否则就把他们赶出国土,会议期间局势持续恶化。
千人请愿书是1603年英国清教派教牧人员向国王詹姆斯一世提交的要求改革圣公会的请愿书,该请愿书因据称有约1000名教牧人员签名而得名,该请愿书提出后,其大部分要求于1604年遭到汉普顿王宫会议的拒绝。
于是,见此情况,清教徒其中一支,分离派信徒,被迫在1608年秘密逃亡至宗教相对宽容的地区,如荷兰等地。
自由的空气固然甜美,但他们的下一代却在开放的生活中迅速堕落腐化,旧世界已无处安放他们的理想。
因此,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大洋彼岸的新大陆,不是为了淘金,而是为了在那片未被玷污的土地上,亲手创造纯洁无瑕的“山巅之城”。
他们的目的是建立一个“圣经共和国”,成为人类的典范。约翰·温斯罗普的著名演说是典型的例子,后世的新英格兰学生都被要求背诵这一篇章:“我们会成为山巅之城,所有人的目光都将注视我们……全世界都将传扬我们的故事和格言。”
——《阿尔比恩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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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温斯罗普
就这样,无处可退的清教徒,将最后的希望押在了一片遥远而模糊的土地上,由弗吉尼亚公司管理的北美殖民地。
但是,远航需要金钱、船只,还有合法的外衣,为此,他们与一群伦敦的商人冒险家达成了协议,商人提供资金,移民则以未来的劳动成果作为偿还。
就这样,一份前往“北弗吉尼亚”某地的模糊特许状产生了,他们还租赁了几艘船,其中就包括“五月花号”。
1620年9月16日,五月花号独自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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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五月花号”
横跨大西洋的66天,船舶老旧,空间逼仄,秋季风暴猛烈捶打着船体,但更大的意外接踵而至。
到了11月11日,当他们望见陆地时,发现自己远远偏离了原定的哈德逊河口,到达了科德角(今马萨诸塞州普罗温斯敦)。
身处政府特许状管辖之外,这导致他们直接成为了法律上的弃民。
但好在登陆之前,41名自由的成年男子聚集在船舱内,签署了共同遵守的《五月花号公约》。
以上帝的名义,阿门。吾等签约之人,……因此在上帝面前共同庄严立誓签约,自愿结为一公民团体。为使上述目的得以顺利进行、维持并发展,亦为将来能随时制定和实施有益于本殖民地总体利益的一应公正和平等法律、法规、条令、宪章与公职,吾等全体保证遵守与服从。
——《五月花号公约》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份重要的政治文献,它却告诉大家,人民可以通过自己的公意决定集体行动,政治权力可以源自被统治者的共同同意,而非神授王权。
签署完毕,探险队方才登陆,自此,整个社群以上帝为见证,自愿立约,共建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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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号公约
此后,他们依据公约精神,选举威廉·布拉德福德为总督,开始分配土地、组织劳作。
他们又与当地人相遇和互助(后来演变成“感恩节”传说),虽然是一种生存智慧,但也可以理解成神学解读——一切都被视为上帝对其“选民”的考验和供应。
于是,清教徒的“天职观”,也就是将世俗勤奋视为响应上帝召唤,逐渐变成一种广泛的思想。
《五月花号公约》的契约精神,也在之后演变成了地方自治的传统,百年后,回响在《独立宣言》“政府正当权力来自被统治者同意”的宣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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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独立宣言》
不过,对纯洁社会的追求,也导致了对异见者的不宽容(比如驱逐安妮·马尔伯里·哈钦森),与生俱来的选民意识,在日后也变为了扩张和排他思潮……
过度沉溺是不可取的,是危险的,罪过不在于事物本身,而在于罪恶地运用它们,比如,为了感官享受而非维持生命。
我应该追求的是相同的“内在的苦修”,并且最好是源于对永恒救赎的热切渴望,也就是面向更高的生命意义,而非痛恨世界。
——我的日记(25.12.27)
我被清教徒和五月花号那种将精神秩序付诸实践的纯粹震撼,他们对意义、纯洁的渴求何等强大,而实现它的道路又需要何等沉重的代价。
说到底,我这篇文章也只是来自我的日记,所以,我还是会以日记来结尾。
我写下它,希望我能将我的梦想转化为真正的勇气,在濒临崩溃之际,可以依靠与他人共同信奉的规则生活。
同时,希望人们拥有基于共识的、共建与共守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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