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天帝竊得大能精血,欲孕育至尊血脈一統蟲族。
九幽***下,萬界蟲帝皆以爲它已得手。
直到那日虛空裂開一掌,道則崩碎,時空凝固。
蚊天帝在絕望中化爲塵埃。
餘波震得蒼天帝現出蟑螂原形,三百年無法飛行。
衆蟲帝縮回甲殼瑟瑟發抖:
“原來我們……真的只是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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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深淵最底處,萬載玄冰凝結的寂靜被一絲微不可查的貪婪打破。
一滴血。
它懸浮在絕對虛無之中,其色並非尋常赤紅,而是沉凝如萬古星核熔鑄,內裏流淌着混沌初開般的紫金神曦。血滴周圍,虛空無聲扭曲、塌陷,又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束縛,偶爾泄露的一縷氣息,便讓深淵深處那些蟄伏了不知多少紀元的古老邪念發出痛苦戰慄的嘶鳴,旋即死寂。
蚊天帝那龐大到足以覆蓋星辰的猙獰口器,此刻卻在極致地收斂。它整個形態坍縮成一道幾乎融入虛空的幽影,細長如深淵裂縫,唯有那根探出的、佈滿了法則符文的恐怖吸管,凝聚了它全部的力量與渴望。吸管尖端,比微塵更渺小,卻精準地、無聲無息地刺破了那滴血外包裹的最後一層混沌光膜。
嗡——
一聲源自生命本源的、只有蚊天帝自己能感知到的劇烈轟鳴,在它意識核心炸開!難以言喻的磅礴生機、浩瀚如宇宙源初的力量,瞬間順着那細長的管道狂湧而入。這力量是如此霸道,幾乎要將它由內而外撐爆、點燃!蚊天帝億萬複眼中,瘋狂與狂喜如星海爆炸般閃耀。
成了!成了!
它彷彿已看到,以這滴無上精血爲引,融合它蚊帝一脈祕傳的“萬化歸源”大法,孕育出的至尊血脈橫掃諸天,萬界蟲族盡皆俯首,匍匐在它蚊帝一脈腳下!什麼蠅天帝、蒼天帝……都將是它子嗣口中食糧!九幽***果然神效,那尊沉眠的大能,並未察覺這微渺如塵的竊取!
深淵之外,那懸浮於無盡星骸之上的古老殿堂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蚊天帝呢?”蠅天帝那佈滿詭異複眼的頭顱煩躁地轉動着,粗糲的摩擦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氣息……徹底消失了?”
沒有回應。
殿堂中央,形態各異的“天帝”們,此刻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滯。體覆厚重暗金甲殼、形如遠古巨神兵的“金甲天帝”,那對能撕裂星辰的巨鉗竟在微微顫抖,甲殼縫隙中滲出冰冷的黏液。蒼天帝,這位素來以深謀遠慮著稱的智者,其類人的面孔也繃得死緊,覆蓋着幾丁質甲殼的額角竟沁出細密的、帶着腥氣的汗珠。角落裏,一個形似巨大飛蛾、周身繚繞着夢幻磷粉的身影,更是將薄如星紗的翼翅緊緊裹住身軀,瑟瑟發抖,抖落一片片帶着恐懼氣息的磷光。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大恐怖,如同無形的蛛網,纏繞着殿中每一位存在。
“死了。”一個乾澀、沙啞,彷彿砂礫摩擦的聲音,從殿堂最陰暗的角落響起。說話的是一隻形態異常萎縮的蚊子,氣息與蚊天帝同源,卻孱弱黯淡如風中殘燭。它是蚊天帝唯一的血親兄弟,此刻複眼中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絕望。
“什麼?!”蠅天帝那龐大的、覆蓋着污穢黏膩絨毛的身軀猛地炸起,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席捲殿堂,將幾根支撐穹頂的星辰石柱震出蛛網般的裂痕!“不可能!蚊老鬼是我們中最接近‘源境’的存在!它……它怎麼會死?誰幹的?對方也必然重創!我等當趁勢……”
“隨手一擊……便死了……”那乾澀的聲音打斷蠅天帝狂暴的咆哮,帶着深入骨髓的顫抖,“甚至……甚至未見其真容……”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蒼老、瘋癲、卻又充滿了無盡嘲弄和驚怖的大笑驟然撕裂了殿堂的死寂。發出笑聲的是一位龜縮在巨大、佈滿歲月溝壑的甲殼中的老者,其形態介乎龍蝨與玄武之間。他笑得渾身甲殼都在瘋狂震動,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
“蠢材!一羣蠢材!”老者邊笑邊咳,渾濁的黏液從甲殼縫隙濺出,“它哪裏是去尋求什麼突破!它是偷!偷了那位沉眠在‘初始之地’的無上大能的一滴精血!妄圖借那滴蘊含造物之力的精血,孕育它的至尊子嗣,一統我萬界蟲族!哈哈哈,好大的野心!好大的狗膽!”
“嘶——!”
“精血?!”
“那位……初始之地?!”
“蚊天帝瘋了不成?!”
倒抽冷氣的聲音與驚駭欲絕的低呼此起彼伏,殿堂內瀰漫的恐懼瞬間暴漲了十倍!初始之地,那是連他們這些“天帝”也僅僅在古老傳說中聽聞的禁忌之所!那位沉睡其中的存在,其位格早已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疇,是近乎“道”本身的存在!偷祂的精血?這已不是瘋狂,是徹徹底底的自取滅亡!
蒼天帝覆蓋着幾丁質甲殼的面孔凝重如鐵,他強壓下靈魂深處的戰慄,沉聲道:“這……確實匪夷所思。蚊天帝雖野心勃勃,行事卻素來謹慎至極,謀定而後動。它既敢出手,必有萬全之策。九幽***……那傳說中能矇蔽至高感知、源自九幽本源的奇毒?”
“正是!”老者止住狂笑,聲音裏只剩下冰冷的餘悸,“它耗盡本源,甚至竊取了一部分九幽意志,才煉成那足以瞞天過海的***霧!按常理,那藥……本應足以遮蔽它對那滴精血的任何覬覦之念,使其如同塵埃般徹底‘消失’於大能感知之外……”
老者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充滿了無法理解的無邊恐懼:“可……可不知爲何!那大能……祂……祂還是‘看’到了!祂感知到了那微塵般蚊蚋的存在!感知到了它對那滴血的褻瀆!於是……”
老者的話語戛然而止,巨大的複眼中只剩下純粹的、足以凍結思維的驚怖,彷彿僅僅是回憶那畫面,便要將他的靈魂徹底碾碎。
蒼天帝的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覆蓋着甲殼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佝僂下去,一股源自亙古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思維核心。他艱澀地開口,聲音帶着金屬摩擦般的顫音:“……可惜?呵呵……可惜?那一掌……”
他的複眼深處,倒映出永恆的噩夢景象,聲音驟然拔高,帶着靈魂撕裂般的尖嘯:“那一掌落下時,整個九幽深淵的時間、空間、因果、乃至構成世界的最基礎法則……都在瞬間凝固、扭曲、哀鳴!那不是力量!那是‘道’的顯化!是‘存在’本身對‘褻瀆者’的終極抹除!”
蒼天帝的形態開始劇烈不穩,覆蓋着甲殼的皮膚下,屬於遠古蟑螂的猙獰輪廓在恐懼中瘋狂蠕動,幾乎要衝破人形甲殼的束縛。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蚊天帝……它引以爲傲的、能吞噬星辰的萬化神軀,在那掌紋之下……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濺起!就像……就像我們隨手碾死一隻真正趴在血肉上的蚊子!噗——!沒了!徹底化爲了最原始的塵埃!連它烙印在時間長河裏的真名印記,都被那一掌附帶的無上意志……抹得乾乾淨淨!”
他龐大的身軀劇烈痙攣了一下,覆蓋着堅硬甲殼的背部,一道猙獰的、彷彿被無形巨力生生砸出的凹陷裂痕驟然顯現,幾丁質碎片簌簌剝落,露出下面顫抖的、青灰色的血肉。
“而我……”蒼天帝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劫後餘生的戰慄,他龐大的身軀微微佝僂,那屬於“天帝”的威嚴在極致的恐懼面前蕩然無存,“……僅僅是離得稍‘近’了些,僅僅是那抹除蚊天帝的掌風餘波掃過……”
他巨大的、覆蓋着幾丁質甲殼的節肢,此刻竟像風中枯枝般劇烈抖動起來,發出咯咯的摩擦聲。
“三百年……”蒼天帝的聲音如同夢囈,帶着一種被徹底打落塵埃的虛弱,“整整三百年,我的本源被那掌風中的一絲‘鎮壓’法則侵入……別說撕裂虛空,翱翔星海……我連……我連最基本的‘飛行’都無法維持!只能像最低等的爬蟲……縮在陰暗的角落,苟延殘喘!”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殿堂陷入了一種比死亡更深邃的死寂。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鐵鏽般的血腥與絕望的塵埃。
啪嗒。
一滴冰冷腥臭的黏液,從金甲天帝那巨大如山的暗金巨鉗尖端滴落,砸在星辰石鋪就的地面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輕響。這聲音如同一個信號,瞬間引爆了所有蟲帝心中那根早已繃緊到極限的恐懼之弦。
嗡——!
沒有預兆,沒有遲疑。金甲天帝那覆蓋着厚重甲殼、足以抵擋星辰撞擊的龐大身軀,猛地向內蜷縮!伴隨着令人牙酸的骨骼與甲殼摩擦擠壓聲,他瞬間從一個頂天立地的巨神兵,坍縮成一個佈滿古老傷痕的巨大暗金甲球。甲殼縫隙間,粘稠的、帶着濃郁腥氣的防禦性體液瘋狂滲出,瞬間覆蓋了表面,如同覆蓋了一層絕望的油脂。
緊接着是角落裏的磷粉天帝。那夢幻般的星紗翼翅爆發出最後一點微光,隨即死死向內收攏,層層疊疊,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蟲繭。磷光徹底熄滅,只剩下繭殼在無聲地、劇烈地顫抖。
一個接一個。
形如巨蟻、揹負着沉重能量核心的“力天帝”,轟然跪倒,粗壯的節肢死死抱住頭顱,將身體縮成最堅固的防禦姿態,背部的能量核心光芒急速暗淡,如同即將熄滅的殘燭。
那形似枯葉螳螂、氣息鋒銳無匹的“刃天帝”,雙臂交叉死死護住要害,整個身體緊緊貼伏在冰冷的地面,所有鋒銳的氣息消失殆盡,如同一片真正失去生命的枯葉。
偌大的、象徵着蟲族至高權力的殿堂,此刻再無一絲“天帝”的威嚴。只剩下一地形態各異的巨大蟲殼、蟲繭、蜷縮的甲球……它們在死寂中無聲地顫抖,甲殼與甲殼、節肢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聲響,匯成一片絕望的潮汐。
那聲音,是億萬年來高高在上的蟲族主宰們,在絕對力量碾壓下,靈魂深處發出的、最原始、最卑微的哀鳴。
角落裏,蚊天帝那早已嚇癱的弟弟,六條細長的腿徹底軟了下去,癱在自身湧出的腥臭黏液裏。它的複眼徹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空洞的反射,倒映着殿堂穹頂冰冷的星骸裝飾。
一個破碎的、如同夢囈般的氣音,從它癱軟的口器中漏出,微弱得幾乎無法捕捉,卻如同冰冷的詛咒,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蜷縮顫抖的“天帝”意識深處:
“原來……我們……真的……只是……蟲子……”
這句話,抽乾了殿堂裏最後一絲虛假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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