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幹活的人手上長了水泡,去掉那層水泡之後,水泡下面的皮膚有多嫩嗎?我們美麗之家保持美麗的方法,跟那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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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蘭心大戲院。
清韻姑娘正捏着喉嚨,跪倒在地。她的嗓子不斷髮出嘶啞渾濁的“啊啊”聲,卻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清韻面前有一盞早已被摔碎的杯子,剛剛灑落在地面上的茶水還有熱氣嫋嫋升起。
清韻看着站在她面前正一臉平靜地看着她的丫頭阿阮,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她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是你害我?”
沒等阿阮說話,清韻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而後剛來戲院沒多久的碧池姑娘直接走進了清韻的房間。
張碧池剛走進清韻的房間,阿阮立刻躲到了她的身後,簡單的一個動作,直接給了清韻想要的答案。陷害她喝下毒茶的人除了她面前這兩個小人還能有誰?
張碧池剛來蘭心大劇院不足半年,最初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歌女,但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在幾個月的時間,一躍成爲蘭心大戲院的頭牌之一,地位僅次於清韻。張碧池剛剛來到蘭心大戲院時,想方設法討好清韻、接近清韻。這樣的人清韻見多了,一開始她也並未過多理會,始終與其保持着一定距離,但那天清韻被一位客人百般刁難,張碧池爲了替清韻解圍,被客人隨手潑了一盞茶燙傷了手臂,從那時起,清韻便卸下了心裏的防備,與張碧池姐妹相稱。現在想來,那個叫囂着質疑清韻賣藝不賣身的客人,應該也是張碧池找人假扮的。
張碧池拉過清韻身邊的紅木椅子,坐到清韻身邊,俯視着清韻。她的眼裏,有清韻從沒見識過的野心和城府。
張碧池端詳着清韻的臉,伸出手替清韻擦掉額頭的汗珠,緩緩道:“清韻姐姐,你也別怪我。雖說大家都說我現在是蘭心大劇院的兩大頭牌之一,但其實在他們心裏,我永遠比不上你。如果你不下臺,我永遠都會被你踩在腳下。要想真正翻身,我只有一個辦法,我也是被逼無奈呀。”
被逼無奈?有人逼你嗎?
清韻感覺自己的喉嚨裏似乎有一團火在燒,她甚至感覺自己隨時會被燒成灰燼,聽了張碧池的話,清韻強忍住劇痛,艱難地說:“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害我?”
聽了清韻的話,張碧池撲哧一聲笑了:“你對我好?若不是我使了一些手段,你會對我好?在我手臂燙傷之前,你從沒正眼看過我一眼,在我手臂燙傷之後,雖然你我姐妹相稱,但是我在你眼裏還是那個剛剛來到戲院,不起眼的窮丫頭。這麼久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不用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的感覺。當然,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你的嗓子壞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你不是還會跳舞彈曲兒嗎?以後我唱曲兒,你給我伴舞,你還能保住半個飯碗。”
看着張碧池這副嘴臉,清韻怒從心底起,她揮起手想要掌摑張碧池,卻被阿阮鉗制住了手臂。
一向對清韻十分敬重的阿阮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冷着臉說:“碧池姑娘念舊情,賞你半碗飯,你倒是不知好歹。”
清韻用足了力氣,朝着阿阮的臉吐了一口吐沫,罵道:“呸,你這條不忠心的狗。”
阿阮瞪大眼睛,擦掉臉上的吐沫,正要動手打清韻,卻被張碧池攔了下來喝道:“你只是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頭,就算她失勢,你也不配打她。滾出去!”
阿阮離開清韻的房間後,清韻瞪着張碧池,嘶啞道:“不用你在這裝好人!”
聽了清韻的話,張碧池又笑了,她隨手拿起清韻桌子上的胭脂,說:“你別誤會,我沒有裝好人。你說得沒錯,阿阮只是一條狗,但她不是瘋狗,所以我要教她怎麼敬重主子。要怪你就怪自己教得太差。”張碧池在臉上撲了一些脂粉,“清韻姐姐,再過兩年你虛歲都要二十五了吧?就算我不害你,你也唱不了幾年了。你看看你自己,身段沒我好,臉蛋沒我嫩,再過兩年,你這張臉恐怕都沒法看了。”張碧池將胭脂扔到清韻面前,“多塗點脂粉,這樣你才配給我伴舞。”
清韻怒氣衝衝:“我要告發你!”
“你可真傻。”張碧池搖搖頭,“就算整個蘭心大戲院的人都知道是我害了你又能怎麼樣?棄車保帥懂不懂?更何況現在你對於戲院來說,連車都算不上。”張碧池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韻的房間。
二
清韻一開始還會詛咒最近十分猖狂的剖腹殺人魔選中張碧池,但時間久了,連清韻自己都開始接受現在的境況了。
果然如張碧池所說,清韻嗓子啞了後,老闆不問緣由便讓張碧池頂替了自己頭牌位置,聽曲兒的客人也漸漸忘了她,正如戲文中唱的樹倒猢猻散,大廈一夜傾,世間冷暖,不過如此。清韻這也纔看清,原本自己擁有的東西是多麼虛無縹緲,張碧池始終看得比她透,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好在清韻聽了張碧池的話,這才保住了半碗飯。
這天清韻彈完了曲兒,坐在臺下,一邊喫着瓜子一邊聽着臺上的新人唱曲兒。此時旁邊桌子上的幾位客人的對話傳進了清韻的耳朵裏。
“今天我在大街上看見了兩個大美人兒,那身段可比這蘭心大戲院的姑娘強太多啦,那臉蛋更不用多說。”
另一個人接口道:“比這兒的碧池姑娘還好看?”
那個人繼續說:“你是沒見到她們啊,你要是見過那兩個大美人兒,你就不覺得那碧池姑娘好看了。別說碧池姑娘了,就算是前幾年的清韻姑娘,都跟人家比不起。”
“啊?還有這樣的美人兒?她們是哪家戲院的?我明天去親眼看看。”
那個人搖搖頭:“不是,她們可不是戲院唱曲兒的,我聽說,那兩個姑娘是從北平那邊來的生意人。”
“女人做生意?這還真新鮮,她們不會是做……”另一個人欲言又止。
那個人又說:“去去去,你想歪了。人家是做正經生意,我聽說是在法租界開了一家美容店,就在八仙橋附近。”
“美容店?那是什麼店?”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也沒什麼好驚奇的,幾年前洋人在那邊開的咖啡館、麪包店,我們不也覺得很新鮮嗎?美容店約莫也是洋玩意兒。”
“那我們明天藉着美容的名義,去看看?”
那個人再次說:“你還是站在店外看看吧,那美容店是專門服務女客人的,你我都進不去。”
聽了那兩個人的對話,清韻有了興趣,一方面她想看一下什麼是美容店,另一方面,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比十幾歲的自己還要漂亮。
沒什麼事兒的時候清韻一個人來到了法租界,她在八仙橋附近轉了沒多久,便看到了那塊醒目的牌匾——君素美容店。
美容店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開設這家店的兩個女人一個叫柳文君,一個叫柳素心,她們在兩個人的名字裏各取了一個字,爲這家店取名爲君素。
清韻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君素美容店,是因爲美容店外早就圍滿了想要一窺美人全貌的男人。
清韻整理了一下儀容,穿過人羣,推開了美容店的門。
美容店裏坐着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進店,見到清韻的那一刻,立刻從椅子上站起,笑道:“歡迎歡迎,這位太太,請問您是想要做美容嗎?”
因爲君素美容店吸引了很多男人圍觀,因此很多女人都視兩位女老闆爲狐狸精,來這裏美容的都是一些洋人,清韻是美容店的第一位國內客人。
沒等清韻說話,那兩個女人就把拉着清韻的手,將她安置在椅子上。
清韻看着那兩個女人的臉,心想這兩個人果然如同戲院的客人所說,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就算是十幾歲的自己,也沒法跟這兩個人比。
見清韻看着自己發呆,柳文君忍不住笑道:“第一次被這麼美的女人盯着看,我倒是有點不習慣呢。”
柳素心接口道:“娘,你就別開人家的玩笑了,你要把她嚇到了。”
然而,令清韻感到驚嚇的並不是柳文君的話,而是柳素心的話。這兩個女人雖說看上去並不像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最多也就二十幾歲,她們年齡相仿,根本不像是母女,倒是更像姐妹。
似乎看出了清韻心頭的疑惑,柳素心繼續道:“這是我娘,比我大整整二十歲。”
清韻終於忍不住開口,啞着嗓子道:“怎麼可能?她和你年齡相仿,怎麼會是母女?”
柳文君和柳素心顯然被清韻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她們很快就收起了自己驚詫的表情,正準備推銷自己的美容店。
此時圍觀在店外的男人們突然散去,而後巡捕房的雷探長帶着幾個巡捕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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