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玩家和cs的故事

接觸cs是2016年,彼時大二,剛和女朋友分手,是cs收留了渾渾噩噩的我。

升級到優先賬戶的時間

我的前600小時都是在官匹白銀局裏廝殺,根本不知道玩的是什麼,單純消磨時間。有一次在國際服裏因爲用普通話報點,被四個臺灣出生堵在家裏刀砍被火燒,我才感受到原來人的惡意可以如此莫名其妙。

這段時間認識了個30+的西北老哥,老哥人很好,很豪爽,他也很菜,不然也匹不到一起。他帶我像帶孩子,非常照顧我,有時候也會上壓力,但更多的時候是教我道具,帶我搶A大。可惜槍法無情,那時好勝心極強的我,在白銀沉澱600小時後已經脫胎換骨,成爲了高貴的黃金段位選手,西北老哥的實力也漸漸跟不上我的節奏,再後來他的steam頭像也慢慢變灰了。

我想如果我們一直有聯繫,應該能處成不錯的朋友。

2017年2月,完成了第一次五殺

黃金比白銀珍貴,也比白銀險惡。這裏的對局不再純粹,人們開始甩道具,開始斷後路,開始有人佈置戰術。而我的道,是孤獨的瞄準。從看老x直播後,我就變得孤僻,潛心研究開麥嘆氣的一百種嘆法,開始想方設法給隊友加壓,開始成爲一個csdx。也許高手總是相似,那時還在北美的s1mple,心境應該與我相通。

第一次打平臺定級賽出分356,我去上老x帶水友的車,老x說“兄弟你這分也太低了,排進去影響不好”,然後給我踢了。從那以後老x直播間再沒收到我一分錢。 

真的很變態哈哈哈哈哈哈

慢慢的我變得更強,5e 1500分的對局其實也不輕鬆。我認識了個大我一歲的山東老哥,和他加好友的過程也是非常神奇,白天我們在5e小鎮排到一起,拼盡全力無法戰勝,但是他交流分很高,聲音也很有辨識度。打了一天,晚上想去官匹解解乏,就排進去一把叉車,打着打着聽這路人隊友的聲音非常熟悉,而且他應該是喝了酒,在麥裏一直怪叫着跟我衝rush b,這讓我的情緒也跟着調動起來,不再關心輸贏,即使殺了30多個最後輸還掉了段,我也向他發送了好友申請,我說哥們你白天是不是在5e打了把小鎮,他說啊,不知道,我喝多了。

之後我倆開始雙排,有輸有贏有歡聲笑語有紅溫吵架,深夜cs打累了我們就雙排pubg,s城是我們的家。我聽過他室友震天的呼嚕,聽他和女朋友的戀愛史,聽他畢業、找工作、同居,每次玩遊戲前都要先哄女朋友一二十分鐘。 

上次我倆一起玩應該是三年前,我從國外回來在上海工作,他在濟南開了一家小公司,晚上趁員工都下班了能在辦公室偷摸玩兩把,他已經菜的不成樣子,我也不再像當年那樣壓力他。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和山東老哥的喫雞日常

2019年5e的2500分算還有些實力了,我也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和主播,現在的茄子廣受詬病,但最開始的茄子確實是我每天快樂的源泉;我打上了玩機器的水友賽,在香蕉道對shroud本人又刀又電;我甚至拿到了csboy分析師的offer,馬西西發微信讓我去上海上班,但我最終選擇出國讀研。學的還是cs。

19年在知乎寫的如何評價茄子還有4千多贊

在歐服最先認識的是一個在法國上班的老哥,其人溫文爾雅,就是電腦卡的要死;一個意大利的藝術生,學藝術的確實情緒豐沛,5分鐘能紅溫3次;後來上課點名,有個中國同學英文名用的某個職業哥的id,我下課就去問他晚上打不打,沒想到這一問就一起玩了5年,直到去年他結婚生子,如今他把電腦打包好放在角落,很久沒見他上線;還有兩個老弟,從盜賊之海的鯊魚到落日寺的大樹都有我們的id,我們三兄弟回國後也一起玩了很久,奈何現在一個在洲一個在瓦,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900多的官匹勝場,現在cs2已經看不到了

歐洲的天梯真的很難,這些人槍太準,招太多。那時候看pov看戰術沒現在這麼方便,沒有那麼多社區產出,只能自己去找。我只能從hltv上下demo,去扒職業哥的天梯錄像,每天晚上看着flusha上b小的走位和device在overpass的選位還有niko的預瞄入睡。

後來官匹上了大地球,face it上了10級,排到過掛着major冠軍獎盃的職業選手,雖然16:14惜敗,但給他搞破防了賽後瘋狂摳字說我們菜;組過戰隊打過小比賽,掛着隊標在天梯馳騁;看狂哥直播秀了手mirage出生位vip煙,那個時候全網沒有教學,我就給狂哥打賞500塊讓他教我,狂哥也蠻激動,畢竟他那時還是個無名小卒;天梯被fpl選手猛炸,躺在牀上看會兒直播,正好看到剛纔炸我那哥們被loba和bymas的車隊用噴子和電擊槍折磨到吐。

我想多講的有兩個人,第一個是火子哥。那陣子剛出大行動,我和朋友做搭檔任務,火子哥在對面,還在熱身時火子哥就摳出了wdnmd,我們也隨即回應,加上了好友。火子哥人如其名,風風火火,有他在羣聊就沒冷過。火子哥也準,是上分車的中流砥柱。火子哥也騷,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換一個就改一次steam頭像,不過我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跟火子碰上時沒截圖,這是跟另一個老哥對的暗號

回國後火子的朋友圈聲色犬馬,我們也經常組織夜戰5e天梯。有天,火子哥朋友圈發了張夜店的照片,我們在羣裏開玩笑說今天火子又沒了。接下來的幾天,我給他發消息也都沒回。一週後,火子的聊天框彈出來寫道:“我是火子的媽媽,火子上週去世了”。看到消息後,我有一些錯愕,但談不上悲傷。畢竟我和火子素未謀面,我只知道我又少了一個很好的打cs的朋友。

當天我發了條朋友圈寫道:老天爺也許想找個會吹牛逼的跟他打csgo了。

第二個是小毛子,一位烏克蘭的fplc選手。小毛子很年輕,17歲,槍準的離譜,黃色地圖專精。我跟他在火車認識的,小毛子上來就噴隊長爲什麼不ban火車。因爲進服前看了眼這把輸了要扣40分,本着面子就是鞋墊子,分就是命根子的原則,我開始瘋狂擰繩。小毛子是勸不住的,這小子能一邊殺人一邊罵,給勸架的我都勸笑了。賽後他加了我好友跟我道歉“sorry man..”,我說小事,後來就經常一起玩。 

小毛子家庭情況不好,一心想打職業出頭。fplc是普通玩家的天花板,卻是職業圈的墊腳石,等級森嚴的EU沒有給弱者喘息的空間。有次喊小毛子打遊戲,他隔兩天才回覆我,說他去隔壁城市打網吧賽去了,坐大巴來回要一天時間,我問他至於麼,他說起碼可以put the bread on the table,我從沒對這個短語有如此具象化的感受。

後來有一天,小毛子在discord上給我發了十幾條消息,他說他12000小時的大號被封了,他爲了掙錢給別人代練被舉報,face it把他大號連坐,fplc資格也永久取消。他說打個狗屁職業,以後就給人專職代練。我說牛的兄弟,有機會把業務拓展到亞洲,我給你介紹老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跟小毛子打過遊戲。後來,他的discord賬號也註銷了。

研究生順利畢業,有段時間找不到工作,網吧和cs再次收留了我。我用網吧的g102打上了5e 2800,排名打到過49,每天晚上朋友們陪我打完5e打完美,打完完美打b5,打完b5打10人約戰。凌晨的時候和哥們雙排去逮捕二線職業、撞主播的裝甲車,跟moseyuh和一幫青訓打tg娛樂,殺的昏天黑地不知生活爲何物。突然有一天,我正在小鎮控香蕉道,一個上海的電話打過來,我衝出網吧接起電話,hr姐姐告訴我面試通過了,請在兩週內入職。

右邊第一個mosey就是moseyuh

我收拾行李去了上海,公司在漕河涇有一棟樓,遊戲行業,收入還行,忙也是真忙。身邊的同事大多是QS前100畢業的年輕人,關於遊戲有聊不完的話題,行政也會定期組織電競比賽,雖然鮮有cs項目,但同事搓玻璃搓的咬牙切齒的場景我也可以看的津津有味。每晚九點多回到出租房,打開自己的電腦,纔回到我的專屬時間,我換了卓威2546,gpw、ec2鋪在桌面,qck heavy和熾的墊子摞在牆角有半米高,鍵盤擺滿兩層櫃子,新電腦可以讓幀數fps_max 999頂滿不動。 

我的小小的快樂角落

但我人卻越來越菜。

生活讓我疲憊。比起殘局翻盤後耳麥裏的歡呼和身體裏腎上腺素的湧動,我更期待加班到12點回家後樓下酒館的那一滿杯冰鎮朝日;比起研究ancient的控中順序,我更想在深秋的週末和朋友去世博那邊約頓涮肉;比起衝分上段位,我更得琢磨怎麼晉升漲工資;比起玩遊戲,我還得照顧身邊人的感受。 

即便如此,我依舊沒有放棄cs。

三年後,我選擇了裸辭,回了老家。

就是現在了。

小地方的生活簡單但也不算輕鬆。我擁有了固定玩遊戲的時間,但我再也沒有打cs到凌晨4點還能10點準時出現在教室或工位的身體;我對自己以前的經歷要藏着掖着,只是不想看到長輩異樣的眼光也懶得跟二傻子同事費口舌解釋;以前語音頻道里聲音最大的我,現如今在家裏打遊戲說話也得小心翼翼。

但也就是每晚的八點九點,我還能和老兄弟們準時上線,還能在cs裏認識新的朋友,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慰藉。沒錯,cs再次收留了如今的我。但也確實,身邊能玩遊戲的朋友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朋友在和名爲生活的怪物纏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cs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遊戲,他總是在我人生的不同階段拯救不同境遇的我。在現實的不斷變化中觸摸到那一絲絲的不變,就足以讓我情緒歸於穩定,重拾面對生活的勇氣。

最後借用下勾神的話,如果你也愛cs,那麼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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