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a Hira Hihiru》(翩翩夕零):有如風雪寒冷,亦有暖陽照身

比起稱《Hira Hira Hihiru》(翩翩夕零)爲遊戲,我更願意將其視作一本小說,這是一部無限接近傳統小說的視覺小說。

如果說大部分視覺小說遊戲是摻了糖分帶着咖啡因的奶茶,那翩翩夕零則像手磨傳統咖啡,濃郁醇厚。(嗯,也就是說它敘述故事相對嚴肅正經,可能比較挑玩家,需要靜下心去看)

如何去形容它的文風呢,很從容,很平靜,侃侃而來,用詞樸實沒有華麗的炫技,也沒有一看就意圖明顯的做作句子。它只是在那靜靜講述着,就能讓玩家跟着微笑、揪心、無力,字裏行間擁有相當強的感染力。(中譯翻得相當不錯)

背景設定

故事發生於大正初期的日本,在這個架空世界觀中有一種病叫做“風腐症”,往往發生在已經確認停止呼吸的死者身上。

死者會在斷氣的一段時間內死而復生,此後記憶、智力、認知、感官等能力皆會衰退,肉體會腐爛,自我意識會出現錯誤產生幻覺。

而這樣死而復生、患上風腐症的人則被稱爲“夕零”,被劃分出“人”以外的存在。

遊戲中政府與法律要求家中出現夕零的人將夕零管束在家中,也就是“自宅監護”。與其說是監護不如說是監禁,並且因爲經濟問題,大部分家庭都擔負不起供養看護夕零的重擔,夕零們的下場往往很悽慘。

雙線主角之一的千種正光是研究風腐症的優秀醫生,並且是風腐症專家加鳥周平的得意門生。爲了緩解風腐症患者艱難處境與瞭解病症,千種正光奔走在各地。

另一位主角則是寄宿在流行小說作者家中的青年學生天間武雄,本應與風腐症無關的他因一場突然而來的災難,不得不深入瞭解風腐症。

雙線

正文劇情上,我認爲千種正光與天間武雄兩條線是在以不同視角不同身份講述“風腐症”。

如果說千種正光是前行的光,那天間武雄就是守護他人的英雄(至少絕對是明子小姐的英雄)

(寫到這裏才發現二人的名字都很反映各自性格和作爲呢)(笑)

直接接觸“夕零”的醫生千種正光,得益於先驅醫生、加鳥周平大弟子的身份,他能夠接觸不同的患者,見識不同病歷。他的篇章中也多次作爲觀察者與記錄者講述社會對於風腐症患者的看法、政府對於風腐症的管控。

而青年學生天間武雄,因其平凡的身份,他是以普通人、家人的視角去感受風腐症對於普通家庭的影響。

冷冽

故事裏風腐症患者不被社會接受,被認作污穢邪靈上身,被家人冷眼看待視爲累贅,更有甚者將女性患者賣給妓館來榨取她們最後的價值。如此殘酷冷漠。

設身處地,如果是我,我能不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死而復生身患奇症、甚至已經不一定能稱呼爲人的人嗎?我能忍受變樣的家人日復一日地發瘋嗎?這個話題說來也不算遙遠,風腐症在一些方面倒有點像阿爾茲海默症,真有那天,我可以付出足夠多的耐心對待身邊人嗎?持續五年十年二十年?

我不知道我會怎樣對待變成患者的家人,是會像患者父親一般孤獨地絕望自盡;還是會像天間武雄細心守護……?

如果我成爲了患者,我是願意苟活還是希望親近的人將我殺害呢?

正如千種醫生所說“感情是消耗品”,事實殘酷至此,絕望與無力相伴而行。

瑣碎

當然啦,翩翩夕零中病症很殘忍,但生活也有溫暖。真喜歡平靜生活中瑣碎的小事啊…

我喜歡看天間武雄寄宿在明子小姐家時喫飯的氛圍:老爺(父親)晚上想喫豆腐啦;年糕正月裏囤的太多天天喫太膩啦;年糕喫不掉就假裝客氣推給別人啦;廚房裏看到一隻很大的老鼠不知道喫什麼長大的;父親誇傭人手藝好暗戳戳損家政不太行的女兒啦 云云。很可愛很細碎很充實,如此日常如此溫馨。

我會對着即使記憶殘缺,但依舊念念不忘衣川兵太郎的美代小姐流淚;會對着咬牙肩負起一切,願意守護愛人的衣川兵太郎流淚;會對溫柔陪伴母親度過最後一段時光的千種正光流淚;會對着在風雪中擁抱明子小姐的天間武雄流淚;會對着關愛妹妹放下一切自尊祈求醫生救治的野村惣一流淚……

啊啊,愛這種感情啊,熾熱如火啊。

得益於遊戲文本量較大,cv老師們感情充沛功底深厚(非常、非常地貼角色),較爲寫實的畫風,透過文字聲音與畫面,角色的形象都格外立體。除了兩位主角,故事裏其他角色也都極其有血有肉。

比如千種正光同學時代的朋友野村惣一,激情豪邁不拘小節,卻又心思縝密極具批判思維,同時更是關愛妹妹的大哥。

天間武雄的朋友衣川兵太郎,正直深情有擔當,是一個願意爲感情挺身而出擔下責任的男人。

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角色,故事裏的大部分人都是好人呀。看上去不太對勁但真切關心風腐症的加鳥周平老師(對不起sensai我老認爲你是壞人………);溫柔接納千種正光生母的生父與養母;會擔心千種正光身體但自尊心極強不好開口的辻菊小姐等等,都是很友善的人呀。

絮絮叨叨一堆,總之這是一部值得人靜下心慢慢去看、去聽的視覺小說,而且本人比較推薦一口氣讀完吧。感謝瀨戶口老師的溫柔,能在結尾看到風腐症法律修訂推行,看到天間武雄與明子小姐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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