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兩年沒坐火車了,每次坐火車的感覺都差不多,總是要感嘆一下人和人不一樣。有衣着光鮮、發染異色的女性,有脖上掛巾、一臉疲憊的中年人,有手端泡麪、小心翼翼的孩子,有身形消瘦、上車就睡的老人……我並不喜歡“以貌取人”,但每次坐火車,總要感嘆一下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還大。
每個人都是主角
火車不比飛機,行駛一段時間就要有人下車上車,就像人生一樣,我們每個人作爲一個孤獨的個體,只有在列車進入深夜的隧道而自己未能入眠時這種孤獨感纔會愈發強烈,並且愈演愈烈。
深夜的一座霓虹橋
誠然,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的另一半都會是我們長久陪伴的對象,只是世事無常,當你今天和他們發脾氣、鬧性子的時候,又怎麼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
車廂內瀰漫着各色泡麪的味道和高低起伏的說話聲,有的人喫飽了,睡着了;有的人餓着,也睡着了。我曾經以爲自己很特殊,志向清北、命不服輸,可隨着年齡的增長,總又想回到過去指着鼻子嘲笑那個自視清高的孩子,可他也只是孩子,又怎麼會想到“誰年輕時的夢想會是一輛車一套房”這種問題呢?
喫喝睡
我又想起初中的那位語文老師了,可以稱得上是給予了我自信好好讀書的恩師,否則我恐怕如今還不知在縣裏哪個餐館端盤子,或者在家裏衝爸媽發脾氣。記憶裏,恩師似乎是在我初二時的某天去跟一些年輕人一起打籃球,結果要強的性格使他不慎摔傷,而且比較嚴重,其他老師代課的期間我們班也得知了老師無法再繼續擔任班主任職務的消息。
我的座位前
作爲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恩師給我的感覺總是要比同齡的老師要年輕一些,並不是說外貌,更像一種行走的“精氣神”,走到哪裏都給人以向上向前的感覺。
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時值中年的老師偶爾會不經意間跟學生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時像是自言自語,有時又像是在跟學生們說話,有時則更像是在跟過去的自己講些道理,以圖和解。至於其所說的話,或意味深長,或淺顯易懂,或長篇大論佔用上課時間直至下課拖堂,或言簡意賅、短小精悍乃至用方言使學生更好理解。
各色行李
而自恩師摔傷出院回來之後,可能是師母和他家人偶爾責備的緣故,也可能是各路風言風語對這位中年人不自量力同年輕人打籃球還摔傷了以致落下病疾的嘲笑,我們作爲學生尤其能感覺到他的狀態大不如前。
疾馳的列車
初二下半學期臨近暑假,恩師在某一堂課講到了關於“愛”的話題,雖言種種,卻格外着重地說了“父母對子女的愛是不完整的愛,是‘殘缺’的愛”,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基本註定的黑髮人送白髮人的結局和年齡產生的代溝以致彼此諸多的不理解,多少有些生亦何苦,死亦何哀的感嘆。
看動漫的可不止年輕人
恩師重點講了這種愛的困難,同時類比了人養貓養狗的案例,雖不完全合適,也有可取之處。將近下課的時候,老師對我們說到要大膽去愛,現在正值青春,只有做些傻事和可笑的事,才稱得上懵懂和年輕,而且倘若修成正果,這將是更加長久的愛,遠長於父母的愛。一番言語間,恩師的神情似乎也稍微回到了摔傷之前。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在禁止戀愛的學校氛圍之下,在周圍的長輩都痛批誰家孩子“不懂事”,讓家長急哭了的時候,在千夫所指的“早戀”話題下,竟然有一個老師說出這樣的話,真的令當時的我極爲震撼。不過隨後我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同學們的態度也和我大差不差,只當做是看不見的風,忽略了。
我可不是男同,只是這哥們太帥了,讓人情不自禁拍了
“當時只道是尋常”這句話在如今來看,頗有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感覺,老師們所講的很多話,也只有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更讓人有醍醐灌頂和撥雲見日的醒悟。
父親和女兒
身旁不斷來回走過的人提醒我回到了現實,半睡半醒的車廂衆人也隨着天色漸晚而言語少了起來,像是發呆,又像是沉思,只有小孩子們那略顯吵鬧的嬉笑和人們時有時無的三言兩語才讓這車廂不至於像窗外漆黑的山林一般寂靜。
嬉鬧的孩子
如今的人們常言利己,很多人對愛情也早不似多少年前的人一般單純和簡單,思慮越多,壓力越大;壓力越大,思慮越多,以致深夜不眠,需要藥物輔助時又會不會幻想古人是否每晚安眠否?不眠又如何是好?
整個車廂睡得最香的人,就是孩子
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相信世事並非非黑即白,相信仍有人常懷赤子之心,相信有老師敢做言語,相信我所願相信的一切……
並非每個人都值得被同情和被愛,痛苦依舊存在,不過希望這長久的痛苦中能有些許短暫溫存的回憶值得品味,即使而後才能領悟其中真意,如今早已不是戰火紛飛,你也一定有時間改過然後變的更好。
睡不着,各種找姿勢
《山坡羊·潼關懷古》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首散曲,雖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千百年過去了,但人類依舊存在,所以痛苦、快樂和思考也會繼續下去,就像過去到今天那樣,今天也會到未來。
站票的睡覺地點
胡言亂語而已,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了,權當博您一笑。無關痛癢的文字如果讓您聯想到了什麼,還望辯證看待,無論今天或未來您是痛苦或快樂,都祝您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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