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殮師》

[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超越,走向下一趟旅程,走向下一道門,辛苦了,後會有期。]

對普通人來說,生和死有着明確的界線,入殮師正是在界線中將生死短暫聯繫的人,也是將尊嚴帶給逝者的人。

入殮師》

小林大悟是一名音樂家,準確的說,他是一名大提琴手,他與交響樂團的夥伴們演奏出了一曲曲美妙的樂章,不久前,他還貸款買了一千八百萬日元(按目前匯率爲90WRMB)的大提琴,可樂團無論如何盡心演奏,終究無法改變解散的事實。

回到家中的大悟愁容滿面,他的妻子美香是一名平面設計師,她溫柔而體貼。大悟向她和盤托出,大悟提出爲了減輕壓力想要回到老家山形縣,那裏有兩年前去世的母親留給他的房子,美香只是微笑的同意了。

在回到老家前,大悟將那把貸款買來的大提琴重新賣掉了,極大的緩解了經濟壓力,回到鄉下的兩人也很快適應了生活。

有一天,大悟在報紙上看見了不需要經驗、不需要學歷的[NK代理]公司,他心動無比,看見報紙上描述的是旅遊業,於是當即預約面試。

大悟來到了NK代理公司,上村百合子接待了他,而站定後,他纔看清楚牆角立着三具棺材。大悟這才意識到工作內容有些出入,此時NK代理的佐佐木社長也前來面試大悟了,他不看大悟的工作經驗,不看簡歷,不看學歷,只是問他是否接受全職,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便毫不猶豫的錄取,薪資每月五十萬日元(摺合RMB2.5W),並提前給了兩萬日元。

他告訴大悟,他們的工作是納棺,是幫死者整理儀容,進行儀式,將死者生前的面容復原的入殮師。

回到家的大悟不敢跟妻子說出工作的實際內容,只是賣了食材做了火鍋,第二天忐忑不安的大悟去上班,結果上班第一天的工作是當納棺儀式的DVD的模特,在儀式中也不慎被刀片劃傷了臉。

很快,大悟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納棺,一個老太太在房間中去世兩週,社長帶着他進入房間,房間內臭氣熏天,老太太腐爛的屍身正躺在被子中,社長讓大悟跟着他一起將屍體擡出房間,劇烈的惡臭和心理的不適讓大悟忍不住嘔吐,但他還是盡力將屍體抬了出去。

下班的大悟立即去到澡堂,用力的用肥皂清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強烈的屍臭讓他身心疲憊,回到家的大悟哪怕是看着剁碎的雞塊都劇烈嘔吐,他抱着妻子美香,貪婪的嗅吸着她的每一寸肌膚,感受生命的氣息。

在半夜,他來到樓下,拿出自己兒時的大提琴,大提琴下壓着一塊石頭,他拿起石頭端詳片刻,接着重新拉起大提琴,在演奏中,他的思緒也飄向過去,年少時隨着父母一起去到河邊尋找石頭,小時候的大悟拿起很光滑的小石子放在父親手中,而父親拿出一塊大石頭給他,可當大悟望向父親的臉時卻是一片迷霧。

大悟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軌拋妻棄子離開家庭,母親只能獨自拉扯大悟長大,以至於大悟心中對父親只有憎恨。

隨着悠揚的音樂響起,夜晚也逐漸過去。

第二天,在橋邊思考的大悟被來尋找他的社長帶上車,前往下一份工作,本來對這份事業充滿恐懼的大悟在看見了真正的納棺儀式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把失去的人喚回,賦予永恆的美麗,這個過程,平靜、細緻、而溫柔,重要的是要充滿愛,目睹每一次生死離別,舒緩、完美,深深的打動着我。"

原本因爲他們遲到五分鐘的男人也因爲妻子此時永恆的美麗而悲慟哭泣,他向社長和大悟道歉,希望他們原諒自己的無禮,並對他們說:

"這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次。"


大悟也在此時接納了這份工作。

秋去冬來,大悟和美香一起來到澡堂洗澡,在大悟洗澡時,澡堂的老奶奶在跟美香聊天,她希望美香可以多體諒一下大悟,大悟心眼很好,但是從小什麼事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擔,在父母離婚時,他從未在母親面前哭過,而是躲在浴池,偷偷的抹眼淚,希望美香能多擔待大悟。

回到家的兩人煮了兩杯金爵酒慢慢的品嚐,看着家中大悟父親留下的唱片,美香說大悟的母親一定還思念着大悟的父親,否則這些唱片早就被丟掉了,美香拿出一張唱片,跟大悟慢慢欣賞,在寒冬之夜,浪漫而悠揚。

一段時間後,大悟做入殮師的事逐漸在街坊鄰居中傳開,在路上碰見澡堂的老奶奶的兒子,也是他的朋友,卻因爲嫌棄晦氣而唯恐避之不及,而美香在此時也發現了大悟在模擬納棺儀式上的DVD,她傷心的質問大悟不會感到羞恥嗎,並希望大悟可以找一份正經的工作,而不是這種事情,大悟在聽到這些話後只是問道:

"正常是指什麼?大家最終都會死,我會死,你也會死,死這件事很正常。"

而美香卻並不想聽這些大道理,她再一次請求大悟放棄這份入殮師的工作,而大悟在猶豫良久後,小心翼翼的說出:"如果,不行呢?"

美香徹底傷心,準備起身回到孃家,大悟起身挽留,他抓住美香的手,卻被其一把甩開,美香拼命的往後逃避着說:

"不要碰我!你不乾淨!"


第二天一早,美香就搭乘火車離開了山形縣,回到了孃家,而大悟此時也並不順利,在他獨自進行一次納棺儀式時,他看着死者的親屬指着大悟質問死者的男朋友:

"你是不是想一輩子做那種人的活來贖罪啊!"

大悟再一次動搖了,他回到NK代理,想要提出辭職,在社長的辦公室裏,社長邀請他一起喫飯,原來社長在9年前並不是做這份工作的,而是由於當時的妻子去世,他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納棺,再之後便做了這份工作,社長拿起河豚的魚子對大悟說:

"人要活着,那就要喫東西,既然要喫東西,那就要喫美食。"

說完,社長將河豚的魚子咬下一口,並因爲其的美味說出"好喫到傷腦筋"。

死亡不可避免,但所有的生靈都在努力生存,人如此,河豚如此,植物也如此。 爲了生存,生物就得做點什麼事。 向死而生,反求諸己。 比如成爲入殮師這個職業,“好喫得讓人爲難。”

大悟理解了社長的意思,於是重整旗鼓,再一次迴歸了工作,逐漸接受了這份工作的大悟也將工作完成的很好。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死亡不會爲任何人予以特權,而大悟也將他們一一變爲生前的姿態,讓家人看着他們躺在人間最後的一片地帶鮮活的離去。

轉眼到了聖誕節,NK代理的三人坐在房間內喫着炸雞,高興的聊天,聽着屋外寒風凜冽,大悟也拿起大提琴,坐在溫暖的火爐旁邊,並詢問社長和百合子小姐有沒有宗教信仰,社長嚴肅的說:

“完全沒有!無論是佛教,基督教,回教,印度教,本公司都能接受。”

大悟輕輕一笑,開始奏鳴聖誕樂章,那音樂的前奏悲傷而優雅,彷彿肉體的謳歌,畫面變換,大悟坐在草地上,背後是白雪皚皚的山巒,此時的大提琴所演奏的音樂悠揚而綿長,彷彿靈魂的安息,攜帶着對死亡的遺憾與對生命的讚頌。

在事業上依然一帆風順的大悟此時在感情上也終究迎來回暖,美香回家了,她告訴他,她懷孕了,並且她問大悟:"你能坦然的告訴孩子自己的工作嗎?"大悟一時語塞,此時正好接到電話,可電話傳來,接到的消息卻是澡堂的老奶奶去世了,大悟和美香一同前去,而大悟也在朋友的見證下爲這位臨終之前依然在運營着澡堂的老奶奶進行了納棺,曾經嘲諷和嫌棄入殮師的朋友也在此時改變了觀念,不僅僅是他,連在一旁的美香在見證了這優雅而溫柔的場景後也接受了大悟的工作。

在老奶奶火化前,他們來到殯儀館做最後的告別儀式,在告別儀式上,澡堂60年的常客正吉先生作爲殯儀館員工進行了火葬儀式,60年的相處讓兩位老人之間有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最終合上棺材前,他對着老奶奶的遺體說:

"後會有期。"

在火化開始前,老奶奶的兒子,大悟的朋友來到火爐外的窗口前,他想要見證母親最後一程,在大悟和美香的見證下,他也說出了這麼多年自己的看法。

隨着按下開關,火爐內火焰將棺槨吞噬殆盡,而火爐外的人早已泣不成聲。美香也終於接受了丈夫的工作。

轉眼冬去春來,美香的腹部也開始微微隆起,一封信也寄送到了大悟家裏,那是大悟曾經拋妻棄子的父親的死亡通知書,他將被火化,希望家屬前去認領屍體,美香趕忙將這件事告訴大悟,可大悟怒不可遏,並不想管他,NK代理的百合子小姐急忙勸阻,希望大悟去送別。

因爲她也有孩子,她也是拋下丈夫和孩子離開了家,即便現在早已跟外遇者斷絕聯繫,她也不敢回家看望孩子,縱使再思念,她也始終沒有臉面和資格回家,可大悟並不這麼想,他憤怒的質問:

"爲什麼拋棄孩子的父母都是這樣!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大悟衝出門,門外是美香,她想挽留大悟,可大悟卻不停的往前走,在走沒多遠時,他終究停下腳步,閉上雙眼沉默良久,望向河水潺潺的流水,他終究還是回頭,帶着美香一同前去做最後的告別,而社長也將一具30萬日元的棺材交給他。

來到父親的遺體前,得知這30餘年,父親始終都是一個人生活,30年不停的工作卻只留下了兩箱雜物,在看見父親的軀殼時,大悟沒有什麼感覺,因爲他早就忘記父親的容貌,他只是看着父親蒼老的臉和滿頭白髮。

此時火葬場的員工也來了,看着他們粗俗的對待自己的父親的軀殼,大悟終究還是憤怒了,他將他們的手甩開,在之後對父親進行真正的納棺,他幫父親修容、擦拭身體、更衣,在扳動他的手時,他發現了一塊小石頭,那塊小石頭是30年前,小時候的大悟交給他的,大悟的父親隨身攜帶了30年,直到死亡都沒有放開。

大悟看着那塊石頭,終於還是落下淚水,對着早已離世的父親喊出了闊別30年的"爸爸",隨後他拿起石頭,將它貼在美香的腹部,那裏是他們的孩子,"每當有人離去,就會有新的人到來"。伴隨着大悟和美香最深切的祝福,這部作品也在無限光芒中結束。

接下來是我的看法

《入殮師》想要表達什麼?

在這部作品中有兩條線,一條是入殮師這份職業所面臨的歧視和梳理,另一條線是大悟對父親的執着。

入殮師

無論是哪個國家,哪座城市,與死亡有關的職業似乎向來便不受人接納,入殮師更是如此,作爲接觸逝者,幫助逝者擦拭身體,整理面容的入殮師,在外人看來似乎猶如一種低賤的職業,是不體面且不檢點的,實際上,對入殮師的恐懼,說不定來自於他們對死亡的恐懼。

有人不怕死嗎?我相信有,但是並不多,大多數人在距離死亡前都會湧起求生的念頭,他們的生活幸福與否、快樂與否、健康與否,始終都不願真正面對死亡,他們恐懼和害怕,以至於他們將這份恐懼投射到接觸逝者的入殮師身上,疏離和歧視造就了這份行業的艱難。

反過來說,對入殮師的恐懼,實際上就是對死亡的恐懼,我認爲這部作品想要表達的其實是讓人們反思應該如何對待死亡,如何看待親人朋友的離世。

告訴我們不要因爲死亡本身而荒廢自己的生命,每一位身邊人的離世都是對活人的一次洗禮,讓他們更加熱愛生命,走向新的生活。每一個人都是要死的,但如何面對死亡卻是體現不同人不同的人生態度,有人死後被家人責怪,有人死後被家人輕吻,有人死後滿載榮譽與鮮花,有人死後孑然一身,縱使生前如何豪奢或困苦,無論生前如何幸福或孤獨,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正視死亡,面對死亡,天災人禍的到來從來不會跟你打招呼,人死後化爲泥土歸於塵埃,即使前一天的你鮮活而燦爛,也有可能第二天你便永遠無法醒來,與其恐懼死亡,不如活好當下的每一天,每一年。

大悟

大悟爲什麼在最開始會選擇大提琴樂手做自己的職業?是因爲他的父親的要求,他的父親熱愛各種音樂,他也希望將大悟培養,大悟的確成爲了樂團的樂手,縱使最後解散,縱使他自己認爲沒有才華,他依然有過那麼燦爛的時間。

可是大悟真的喜歡大提琴嗎?他的夢想實際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投影,因爲幼年被父親拋棄,以至於在憎恨父親的同時也思念着父親,而音樂彷彿成爲了大悟唯一可以依賴的東西。

作品裏面說大悟是一個很會忍耐的人,他不願意將自己的煩惱傾訴,總是默默忍受,所以大提琴猶如他抒發身心的窗戶,在作品裏3次大提琴演奏,一次是初次接觸腐爛的屍體、一次是在聖誕夜奏鳴、一次是在鄉間小路上背依山巒忘情演奏。

每一次的演奏都代表大悟心境的轉變,讓他從恐懼逐漸轉化成了理解、煩惱變成了接受、不安變成了熱愛,這些是大悟心境的轉變,可是還不夠。

在最後的最後,大悟在去看父親時的猶豫和煩惱因爲演員的演技躍然熒幕,最後他還是去了,在見到父親時,在見到父親手中,年少的自己交給他的石頭時,大悟也完成了與自己的和解,他也終於坦然的接受了父親,坦然的接受了自己。

並將小時候交給父親,希望父親倖福的石頭再次取回,然後貼在美香的腹部,祝福着自己的孩子。

可這部作品有一個缺點

美香

美香在這部作品裏是一個猶如大和撫子般的女性,溫婉體貼、縱使中途有過不理解卻依然接受了自己的丈夫大悟。

大和撫子是在日本父系社會體系下所誕生的一種"理想化女性",所指代的是女性要相夫教子,遵三從、守四德的象徵內向平和的,隨時隨地接受丈夫的任何要求和命令的日本式理想化女性。

大悟被發現成爲入殮師時,美香提出回孃家,可大悟在電影裏面展現的鏡頭只有在離開的時候那一次阻攔,此後就沒有任何鏡頭顯示夫妻有過任何聯繫,後來美香回來也是出於擔心大悟和已經懷有身孕,美香的作用彷彿只是用來引導世人與入殮師之間的矛盾的切入口,在美香被描寫的太過完美的同時,這些不合理的部分也被放大,雖然無法影響整部劇的觀影,但對我來說確實屬於一個槽點。

在本身第二條線描寫親情的同時,美香對大悟的親情線完美而無瑕,可是大悟對美香的親情線卻因爲可能是由於電影篇幅不夠而沒有展現,導致略微有些冷漠感。

但總而言之,瑕不掩瑜。

人之患不在於擁有的不夠多,而在於不珍惜手裏 所有的東西。活着的人要學會珍惜親情與愛情,要學會接受死亡並且面對死亡。

難得來這世間走一趟,何不瀟瀟灑灑走一回,這是對生命的經歷,也是對死亡的讚美。在死亡面前更應該瞭解和珍惜當下的可貴。倘若最終體面地離開世界,塵歸塵土歸土,化爲流轉星星的一部分,終究不枉來世界這一遭。

[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超越,走向下一趟旅程,走向下一道門,辛苦了,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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