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dman》確實挺驚豔的,讓我第一次覺得蔡徐坤是個歌手,而不是偶像。”
在B站音樂UP主Hopico專訪蔡徐坤的視頻下方,這是點贊最高的一條評論。而這條視頻也在短短3天的時間裏,一躍成爲了百大UP主Hopico播放量最高的一條視頻。
對B站和蔡徐坤不夠熟悉的觀衆可能並不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其中的含金量——這不只是一條簡簡單單的採訪視頻,它象徵着這位過去的“內娛頂流”,正在與B站及其背後所代表的青年流行文化生態和解。
偶像如何走出“僅粉絲可見”的生態,真正成爲更大範圍內被認可的“頂流”,這是擺在所有明星面前的一道難題。即便是那些過去紅遍大江南北的天王天后,同樣需要直面時間洪流的沖刷。而蔡徐坤這次的“強勢迴歸”,或許透露出了B站影娛生態的神奇之處——實力打底,無論是新頂流還是“童年回憶”,都有機會以新面貌“重啓”。
KUN的“格局”
“除了音樂之外還有什麼愛好嗎?”“打球啊。”“……你自己cue啊?打什麼球呀?”“打籃球啊!”
要不是Hopico視頻評論區有用戶提醒,或許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當年那個說着“練習時長兩年半”的個人練習生到今年已經練習十年了。而這一段互聯網上幾乎人人可以背誦的自我介紹裏,緊跟着“唱、跳、rap、籃球”的愛好。直到這次蔡徐坤終於有機會在Hopico的視頻裏主動cue起當年的梗,看見正主下場加入狂歡,一時間彈幕裏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視頻裏,蔡徐坤還透露,自己其實一直都知道B站有很多關於他的視頻,當年的B站鬼畜頂流,也已經釋然,“我覺得能讓大家開心嘛,能讓大家娛樂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果說真的有很多UP主,因爲我,能夠有很多的播放,或者很多的關注,我其實是挺開心的。”此刻的彈幕,齊刷刷地被“格局”兩個字刷屏。
以前,他或許不解過、沉默過,但如今,迎來了一場和解。他意識到,大衆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個狂歡的載體,至於這個載體是誰,不是最重要的。作爲被狂歡選中的那個人,順其自然,主動適應擁抱這場流量熱浪,或許最合適的方式。
而風評的反轉,只靠灑脫和鬆弛顯然是不足夠的,前提條件是他交出了過硬的作品。B站的影視、娛樂乃至整個社區生態,UP主與用戶是否接納一人,底層的運行邏輯是“內容爲王”。只要能交出過硬的作品,“流量”的身份從來不是原罪。
在5月份《Deadman》上線之後,B站音樂、娛樂各區UP主第一時間發出了Reaction視頻,幾乎都給出了相當正面的評價,也進一步幫助作品出圈。蔡徐坤自己也表示,“這些視頻可能90%我都看了。”
包括此次Hopico的採訪,主體仍舊是圍繞音樂,作爲流量明星的蔡徐坤,大多數時間裏被包裹在過於安全的殼裏,或許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敞開心扉地談音樂理念、推薦歌單、生活追求。這既呈現了他有思考深度的一面,又展現了活人的一面,對一名偶像來說,難能可貴。面對Hopico提出的未來一起做DJ的邀請,蔡徐坤自己也表示,有考慮會入駐B站。
這一連串發酵,B站似乎爲明星偶像們,提供了一條獨特的“復興路徑”——無論你是誰,曾經的形象如何,在B站,有實力有內容,你都有可能獲得一個與原來情感色彩截然不同的流量場。
在B站,用“梗”塑人
蔡徐坤並非孤例。
如今的娛樂圈,隨着大衆審美的分衆化,已經來到了沒有真正“頂流”的時代,聚光燈下的明星在不斷變化,甚至曾經久居大衆視野中心的人,也可能因爲時間流逝、自身變化等各種因素,慢慢隱匿在五光十色的娛樂市場。而B站就像一個隨機的推手,以出人意料的形式,將舞臺邊緣的人,再次推回到話題中心。
比如曾被譽爲華語R&B教父的陶喆,在年輕一代粉絲心裏早早被劃爲“童年回憶”,但因爲一段在歌曲《無地自容》中“咿咿啊啊哦哦”的Freestyle,在B站迅速走紅。
事實證明,在B站,如果一個人的身上有了才華,又有了梗,那麼他就有了“潑天富貴”。陶喆被B站各類UP主考古、解讀,變成了年輕網友心中的“抽象教父”。2023年,陶喆發佈新歌《活該》,當中有一句歌詞“別再來危害”,又被B站部分用戶玩梗空耳聽成“別再來威海”,陶喆相關視頻、表情包,變成各大UP主視頻裏的常駐表情包。
發酵的是“抽象”,但最終讓陶喆重新進入大衆視野的,是陶喆各類能打的音樂創作。恰逢近兩年華語R&B浪潮回溫,大衆逐漸豐富的音樂審美給高音樂性的作品營造了翻紅的土壤。不少B站UP主和用戶都開始爭當“陶比特”,用翻唱、演奏、甚至模仿的方式,讓新一批樂迷意識到陶喆音樂的不可替代性。
同樣的情況還有“冷門歌手孫燕姿”。當港臺流行音樂的黃金時代過去,曾經的情歌天后孫燕姿,變成年輕小朋友們眼中的“冷門歌手”。這雖然是一個大衆戲謔式的叫法,但也讓人意識到,在年輕一代認知中,二十多年前情歌天后的光環已經消散。
然而誰也沒想到,“AI孫燕姿”的浪潮突然在B站開啓,大量AI模擬的孫燕姿cover演唱出現,樂迷們一邊擔憂AI技術取代人聲,削弱歌手價值,但一邊更加意識到自己的耳朵需要孫燕姿。誰也不曾料想,孫燕姿會以這種方式回到音樂市場,她的經典曲目重新翻紅,粉絲哭求線下演唱會,她本人也出現在了B站的跨年晚會。
這樣因爲某個觸發點在B站開啓“第二人生”的明星並不在少數,因爲B站二次元復興引起大衆關注的美依禮芽,在B站發佈五毛特效MV,而成爲UP主鬼畜素材的鳳凰傳奇,以音樂實力獲得“瑕疵”豁免權的王力宏……
B站影娛生態似乎有一個獨特的推助機制,在主流市場之外,翻找那些更加具備個性化色彩的內容,藉助UP主和用戶自發的內容共創,完成對明星形象的有機重塑。更關鍵的是,這種重塑由下而上的,規避了傳統營銷的“人造感”,天然具備年輕一代認同的基因。
在這種助推下,明星本身也產生了一種全新的面貌。
鬼畜、吐槽、同人剪輯,皆是“流量富貴”
有意思的是,這種助推不僅僅是適用於明星,劇集、動畫、電影、小說等各類內容,都有可能因爲B站的鬼畜、剪輯等二創、解讀等獲得意外的“富貴”。
如《三國演義》《西遊記》《紅樓夢》《水滸傳》這類經典文學影視作品,在B站擁有超乎預想數量的解說、鬼畜等二創,也因爲UP主長期地解構重塑,這些作品在當代青年文化圈子裏產生了新的寓意。比如已經被B站鬼畜區奉爲圭臬的《三國演義》,各類經典橋段被UP主與用戶反覆再造重構,成爲B站的鎮站之寶。唐國強飾演的諸葛亮,已經不僅僅諸葛亮了,而是年輕一代看見臉就能脫口而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文化符號。
一些小體量的影視劇集,也有可能因爲B站同人剪輯有新的出路。比如去年的黑馬之作《花間令》,鄭合惠子飾演的楊采薇和劉學義飾演的潘樾CP向剪輯視頻堪稱“血洗”B站,接近100萬播放的視頻達到了5個,劇集成功從傳統古偶賽道中殺出。
各類經典老片未必在話題中心,但有質量保證,就有可能因爲B站的深度解讀重新獲得生命力。姜文的《讓子彈飛》,在B站UP主的解讀下誕生了“讓學”;《士兵突擊》《征服》《甄嬛傳》等許多經典老劇,在UP主的深度解讀下重新翻紅,變成年輕一代推崇的“細糠”。
這種流量浪潮帶着一種無心插柳的隨機性,明星或者作品是以一種“非飯圈”的邏輯走到流量中心,構建出全新的語境。
如果看蔡徐坤整個發展路徑,從他選秀走紅,變成鬼畜區頂流,再到低調沉澱,以音樂內容重新獲得B站社區的認可,他真正意義上體會過被B站流量選中後的“黑與紅”。當他完成進化,交出令人滿意的作品時,“黑”也變成了“紅”,這或許是B站影娛區最特別的地方,愛恨、好壞不是一層不變的,合適的時候,就會有合適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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