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打奶嗝到嬌牛馬,我們到底還要被“嬌妻”折磨多久?

“嬌”便“嬌”了,終究一副牛樣

在這個語言詞彙逐漸“通貨膨脹”的互聯網時代,“牛馬”一詞似乎越來越脫離原本捎帶貶義的範圍,成爲了許多打工人的自稱。相比“社畜”,它多了些活潑,少了點戾氣,但也總帶點對現實無奈的味道。

但也許連天天叫喚自己爲”牛馬“的辛勤打工人也沒有想到,這種略帶調侃意味的自稱,如今竟也會被冠以”嬌“字前綴,組成了一個新的熱詞。

“嬌牛馬文學”,正在成爲新的全網嘲笑對象。

“新型嬌妻”

如果你嘗試對“嬌牛馬”一詞追根溯源,那你大概可以得到這樣一張煉乳小饅頭的照片:

就跟蜘蛛俠的起源總少不了那隻變異蜘蛛一樣,“嬌牛馬文學”發展的起點便是這盤商務飯桌上的煉乳小饅頭,且現在它有了一個更加統一的響亮外號——“小孩菜”。

而所謂的“嬌牛馬文學”的大致情節就是:初入職場的小白被大佬帶到高端商務飯局中,不合時宜地點上了煉乳小饅頭之類的“小孩菜”,但最終被大佬們諒解甚至“被寵”着把小孩菜全部喫完了。

這類視頻大多有幾個共同點:商務飯局中職場小白點的“小孩菜”很受歡迎,甚至是領導特意批准照顧的。

以及,在描述的句裏行間中,透着的那股“嬌羞勁”以及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是不是讀來有些許熟悉——這不就是一種新型的職場版”嬌妻文學“嗎?而這種“領導在商務局中給我點小孩菜”的敘事方式,也有了一個新名字:“嬌牛馬文學”。

之所以將“嬌”與“牛馬”組合成一個蹩腳的新詞,除了身份的轉變外,還在於它與”嬌妻文學“有着一些相似的內核——在凸顯一方“強勢”的同時,又以一種“下位者”的姿態自下而上地接受各種照顧,將其視爲”寵愛“甚至引以爲傲。

當然這種就更加誇張明顯

無論性別、身份、地位如何變化,各種“嬌XX”給人的第一外在印象就是一種誇張甚至用力過猛的“自我幼化”,而這也正是所謂”嬌“的部分。

把自己喜歡喫的菜自稱爲”小孩菜“,以一種非理性無責任”小孩姿態“去面對自己的工作甚至錯誤,以至於把現實生活別人對自己的照顧與遷就視爲言情小說式的”寵愛“。

網友根據“嬌牛馬文學”創作的AI圖

而近年來像這樣的例子似乎並不在少數,或者說其實一直都在推陳出新。

喫飯要用”寶寶碗“,去醫院要用”寶寶針“,打的嗝要叫”小奶嗝“,送男/女朋友上班要像對三歲孩子一樣說”別拉在工位上“......

更有甚者完全把自己當作另一方純粹的附庸部分,以至於呈現出一種怪異的視聽觀感......

看女友/老婆系列的”把尿式抱姿“與”刻意幼化“

除此之外,它們大多還有一個共同特徵:各類不同身份的”嬌XX文學“不斷推陳出新的同時,也在不斷地引發爭議,甚至總會讓大多數人感到厭煩。

嬌的千姿百態,怪的如出一轍

從”嬌妻“到”嬌牛馬“,拋開各種語言行爲邏輯等方面的浮誇與不合常理,大家對這類創作的反感情緒可能更多集中於價值觀層面的衝突。

簡單來說,剝開最外層各種詞綴修飾下的外衣,”嬌XX文學“本質上更像是一次對正常成年人形象的“異化”。

它將立體的“人”無限扁平化與附庸化,用各種所謂的”寵幸“來粉飾實際的自我矮化;而對於現實中可能存在的矛盾與問題,卻用一種近乎幻想式的解決方式一筆帶過。

在這種語境下,”喫小孩菜“、”用寶寶碗“等這一系列行爲的動機,就是將敘事的重點從“自我”的聚焦轉移到對“他人”的依附與順從:我之所以喫小孩菜,是因爲別人都像對待孩子一樣遷就我、寵着我。

而這類強權視角下的”被寵“、”被照顧“,即是各類”嬌XX文學”的核心。

而在其他領域,這樣的例子也並不在少數,甚至總能引發一定的討論與熱度。

其中一個典型例子便是之前“南方小土豆”一詞的演變爭議:其含義從最初的外觀性描述,經歷擬人化、性別化的情感渲染後,最終被異化爲嬌XX式的“寵幸文學”。

從另一方來講,各類”嬌XX文學”的爆火,其本身也是對人們在親密關係中本該具有正常話語權的一種“侵入”。

把小碗叫成“寶寶碗”,把小號針頭稱爲“寶寶針”,將小尺碼童裝活生生穿成“女裝”,“嬌XX”們在展示自我催眠式的優越感的同時,又在傳播層面尋求一種行爲性認同。

成人試穿童裝挑戰

與“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或“不買...就代表你不愛TA”的商業宣傳邏輯類似,”嬌XX文學“中的正常親密關係被畸形地具象化爲“弱小”“需要依賴”等標籤,再借助互聯網的傳播進一步擴大“本該如此”的初步印象。

而這或許也能解釋,一些與“嬌牛馬文學”相似內核,甚至更顯浮誇與獵奇的行爲言論,卻總能以一種看似自信且開放的姿態在互聯網上出現並公開表露出來。

校園表白牆中的“奶嗝文學”,是真情流露還是就釣魚兩說了

與這次“嬌牛馬文學”被羣嘲的結局類似,各類”XX文學“通常也會被網友以一種看樂子的姿態不斷抨擊與嘲諷,直到下一個更”嬌“的出現。

但問題在於——打也打了,罵也罵過,爲什麼這種”嬌XX文學“總會以各種更新、更隱蔽的形式重新進入大衆的視野呢?

如何看待

如果拋開上述上綱上線之類的內容,以一種更加宏觀的視角看待這類”互聯網文學“創作,我們或許可以發現這類內容其實一直都有相關受衆。

從大的方面來講,”嬌妻“也好,”嬌牛馬“也罷,”嬌XX文學“層出不窮的背後,其實也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現代社會大衆的一種普遍心理——成長後對現實苦悶與壓力的消解與自我調侃。

比如聚焦中式父子關係的“嗲子文學”,最開始表達的情感也是“接不下家庭責任的重擔”

從這個角度上看,或許這類文學創作的出發點,並不集中於如今羣魔亂舞下的”嬌“這個字;相反,”嬌“更多隻是一種最表層的外在形式。

而它最開始想表達的,大概是一種“我不想長大”之類的感慨與自娛自樂。

就像之前流行的“誰還不是個寶寶”與“說公主王子請……”等口頭禪一樣,一部分人在互聯網上的語言習慣和情感表達有時會刻意呈現“幼態”。這本質上源於一種對“允許脆弱”與“接納失敗”這類“孩童特權”的渴望,是心理層面的自我保護,也是對現實壓力的短暫迴避。

沒人會對這種內容上綱上線,直到它逐漸變味,成爲爛梗。

在互聯網傳播過程中,相關梗文化往往需要經歷一個從原本意義”建構“的過程逐步轉向”解構“的過程,但隨着參與的人數逐漸變多,其最終呈現的形態也將與之前大不相同。

就以”嬌牛馬文學“爲例,同樣是職場的相關題材,相比之前“職場安陵容”與“00後整頓職場”,爲什麼”嬌牛馬“一出現就更讓人感到不適甚至引發羣嘲呢?

因爲它表面披着職場吐槽、共情之類的外衣,但實際表達的內核卻早已變味,依舊是”嬌妻味“的那老一套。

從這個角度看,所謂各類“嬌XX文學”的爆火,很可能只是某些人或羣體藉助出圈後的大衆情緒和流量,掀起的一場自娛自樂的集體狂歡與自我高潮。

還是回到”嬌牛馬文學“中有關小孩菜的問題:在飯局中點煉乳小饅頭真的能代表什麼嗎?

這大概率是一個僞命題——正如評論區中網友的吐槽一樣:在正式的商務局中,”嬌牛馬“們可能都不會有真正的上桌機會。

在這場盛大的意淫中,沒人會在乎你的感受。但如果你總是以一種驕傲的姿態發出來廣而告之,那或許纔是真正可悲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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