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人上海打工赚钱,杭州安家度周末,岂不美哉?

文/迷宫

导语

沪杭高铁,串联起两片最活跃的游戏热土

游戏行业上一轮扩张期时,上海厂商、杭州厂商互相进驻对方腹地,高调成立分部,开卷高品质游戏,客观上促进了人才大流动。


游戏茶馆近期关注到一群周末穿梭于沪杭间的游戏从业者,他们平日在上海/杭州工作,周末时返回杭州/上海。异地工作回报如何?长期奔波劳累吗?游戏茶馆试图以特写镜头,刻画这群游戏候鸟的工作与生活。



PART I

特种兵的周一上班征程


周一清晨六点,急促且刺耳的闹钟响起,舒白不情愿地拖着尚未苏醒的身体起床。


舒白战斗般洗漱完后,打开滴滴叫车,飞奔下楼。20分钟内,他需要赶到杭州西站,乘坐6点40的高铁前往上海的游戏公司上班。


舒白是众多周末往返通勤的沪杭游戏人之一。他已在杭州安家,不过供职于一家上海知名游戏厂商。因此舒白每周五返杭,与女友小聚,周一又踏上特种兵式上班征程,回上海打工。


杭州西到上海南高铁行程约1小时。当动车停稳上海南站台,舒白抬手看表。嗯,上午8点20,现已是上海的早高峰。


如计划那样,分秒不差。


他一路小跑出上海南后,拿出手机叫车,奔赴上海游戏人打工圣地——漕河泾。


莉莉丝、沐瞳所在园区


舒白告诉游戏茶馆,他之所以选择杭州西与上海南都是深思熟虑的:杭州西不在市区,早上一路通畅不会堵车;虹桥站去漕河泾不太方便,需换乘地铁,而上海南距漕河泾就挺近。


当舒白吃完早餐,坐到自己工位上时,已是9点半。他长舒口气,公司虽是弹性打卡,但他不愿因跨城上班而来得太迟,给领导留下“懒散”的印象。毕竟舒白所在项目数据持续下滑,组内氛围诡异,不宜撞上枪口。


如此奔波的周末,其实舒白刚开始体验数月。而郁琦已坚持了大半年,她直言早在三四个月前就已受不了,减少了回杭频率。


郁琦同样是周一早起返沪上班,一路飞奔抵达工位时,已然如同熬了大夜,昏昏欲睡。“连续两个周末赶回杭州,我感觉我要死了。”



2010年开通的沪杭高铁,串联起相隔160公里的两片游戏行业热土。最快仅需40分钟,即可从杭州东奔抵上海虹桥,使得跨城上班打卡成为可能。舒白、郁琦这群周末迁徙的候鸟,模糊了沪杭长三角城市群的内部边界。


PART II

花式抢高铁票,

沪杭通勤不得不品的一环


现在的沪杭高铁日发车155对,每班间隔约十分钟,早已实现公交化运营。可看似充沛的运力一旦遇到周末或小长假,沪杭高铁并不能满足人们的出行需求。


长期往返于沪杭两地的游戏战投魏诚就表示,如果没有提前抢票,你很难临时买到周五下班时段的车票,“除非你选择晚上10点半那趟末班车。”


花式抢高铁票,成为横亘在沪杭通勤游戏从业者心中的一件大事。


舒白固定每周天晚上7点抢票,提前一周买好来回车票。他定好闹钟,沪杭高铁一放票就立马抢。有时手速稍微慢一点,就可能售罄,只好等候补了。


除了提前抢票外,还有其他非常规方法可以折腾回家。


年后从上海跳槽来杭工作的小林,就向来不提前预定,都是下班后直冲杭州东,到站再买最近的那趟车次。


杭州东的一角


如果没票了,他会采取“买短乘长”的方式先上车再说。过道、车厢连接处以及餐车都可能是他当晚的“罚站点”。


据小林观察,他同事中不乏打顺风车回上海或者滴滴接驳高铁的案例。总之为了回家,从业者们领悟出各种通勤方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时工作上的意外情况,足以拖住小林通勤的步伐。


小林他们项目组,尤为喜欢下班开会,汇报流程还非常冗长。有好几次周五,他都是9点半后才下班,只能乘坐末班高铁回沪,到家已是凌晨时分。


到家


实际上,国家层面已着手解决沪杭高铁运力饱和的问题。


预计今年内,沪杭间第二条时速350KM的高铁线路“沪乍杭高铁”即将开建。2029年建成后,实现杭州西40分钟抵拢浦东机场,极大地扩容高铁的运力。



PART III

游戏流水每况愈下,这口锅谁来背?


纵使游戏行业泡沫扩张期已过,游戏战投魏诚仍保持着每两三个月,跑一趟杭州的习惯,频率并未明显降低。


杭州因网易人才的溢出效应,时常有耐人寻味的团队或项目浮现,值得魏诚前去拜会。


某个周五,魏诚前往杭州出差,候车时他惊讶地发现,一位熟悉的大厂主策竟与他同趟高铁。一问才了解,这位主策也是平日在上海工作,周末回杭陪家人。


当被问及每周来回奔波是否辛苦时,主策坦言已经习惯了,回杭州既没合适的项目,又没公司接得住薪资。“还是先在上海漂着吧。”


腾讯、网易和字节汇集的上海西海岸


背井离乡的游戏人,无外乎想做靠谱的游戏。上海多元品类的游戏项目,开得出颇具竞争力的薪水,虹吸全国游戏人才来卷。


舒白所在的项目是公司重点产品,老板十分看重,上线初期曾有过不错的流水表现。


但该游戏地基不牢,底层架构存在技术缺陷,导致游戏时常卡顿,玩家体验不佳。要命的是,该问题牵扯底层“祖传代码”,程序一直无法修复。


运营久了,玩家自然怨声载道,游戏各项数据持续下滑。


老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时常拉上制作人耳提面命,甚至发出了灵魂拷问:


“是不是你们团队就不行啊?”


压力传导下来,舒白深感整个项目组都憋了一肚子莫名怒火,无处发泄。


老板训斥了制作人,制作人回来就数落下属;研发指责发行不力,发行就甩锅程序不行;程序受了气,隔天会上就抓住策划怼.......



“走下坡路的项目,工作氛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舒白总结道。


舒白项目组内部还在进行分锅大赛时,郁琦所在的二游项目已解散大半年了。


回想起来,郁琦在此项目组大概经历了一开始的“逢人就向其推荐,很稳的”,到测试后的“大家拼一把,应该有转机”,最终再到被砍时“死得不冤”的心路历程。


当初面试该项目时,郁琦了解到核心主创是合作十余年的老队友,此前曾做出过成功产品。游戏的创意和方向都符市场潮流,也契合郁琦的想法。


加之大老板对制作人表示“不怕短期亏损”,给予了充裕的预算,让她有了项目很稳的错觉。


然而开发过程中,制作团队渐渐发现他们严重低估游戏的开发难度和成本。核心主创此前又从未做过二游,对玩法、资产把控并不到位,却向着把握不住的方向一路狂奔,大幅偏离最初设想。



国内外测试后,游戏数据不太好看,坊间传闻公司不能再连年亏损了。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大老板拍板取消了这款二游。


项目真实内情扑朔迷离,只有自己躬身入局,才知游戏成色几何。


PART IV

西湖醋鱼?


诗人总不吝啬想象力来描绘杭州旖旎的风光,将西湖做比绝世美人的西施,怎么打扮皆好看;又把钱塘潮比拟金戈铁马的战场,令人心潮澎拜。大运河上船橹欸乃,勾勒出朦胧的江南水乡。


这大概就是游客眼中的杭州。


春日西湖


在游戏厂商更为集中的滨江区,则构建出一个后现代主义的杭州。


中午时分,外出觅食的打工人从写字楼里鱼贯而出,快步走向周围快餐店,随便吃点简餐对付。味道如何,并不是重点,工作才是。


小林来杭州工作的第一个月就发现,公司园区附近有一条街,全是小作坊式的预制菜店,只做外卖生意。从此,他就极力避免在公司点外卖。


网络上戏谑“杭州是美食沙漠”的段子不少,比如打开大众点评,杭州评分排名第一的餐厅是一家麦当劳。实际情形必然不是如此。


小林就告诉游戏茶馆,杭州的路边摊水平非常不错,小笼包等小吃下限都挺高。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一家主营潮汕炸鸡的夜宵摊,味道一绝。


更有意思的是,老板自称是从广州网易出来的,在广州和杭州都有摊点。无论菜品还是出摊位点,都是他屡次测试迭代而来。生意好时,一晚流水超4万元。


在穗杭间流动的潮汕炸鸡摊,老板自称广州网易出身


即便常回杭州度周末,当被问及杭州有何本地美食时,郁琦还是挠头半晌,“西湖醋鱼?但据说不好吃啊。”


相比杭州,郁琦更喜欢上海的生活。她告诉游戏茶馆,上海每周末都有大量舞台剧和展览活动,总能让她大饱眼福。


据上海市文旅局统计,2024年全市共举办营业性演出超5.7万场,取得票房收入约51.7亿元,同比增长均超两成。许多海外明星巡回演出,国际知名舞台剧,在国内仅有上海站。上海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


“上海自然是我的首选。”郁琦说道。


上海武康大厦旁,邮政与鸣潮的联动


PART V

尾声


舒白项目组分锅大赛尘埃落定,招他进来的直属领导被优化。新领导上任后,将舒白的大部分工作移交其他同事,美其名曰“分担压力”。


职场打拼多年的舒白,能听不出弦外之音?第二天他就知趣地递交辞呈。


舒白这段上海工作经历并不太愉快,新增通勤与租房等硬性支出,大幅削弱了跳槽涨薪带来的喜悦。这一次他毫不犹疑地回杭州找工作。


犹记得上一轮行业扩张期,游戏大厂跑马圈地,腾讯、字节跳动、FunPlus和快手等厂商纷纷进驻杭州,将原网易系人才纳入自己的体系。


当年投资播下的种子,近两年已陆续开花结果,杭州的大项目并不少。


杭州的大世界项目


被吸引来杭的,也不止大厂。一位来杭创业的小团队负责人告诉游戏茶馆,杭州是成本与招人之间的最佳平衡点,“杭州整体创业成本应比上海低三分之一。”


不过落脚于游戏打工人,上海依旧魅力不减。上海游戏行业充分竞争,人才流动性较强,且集中了大量多元头部项目,整体百花齐放。上海仍然是寻求职业突破的首选之地。


来来去去,舒白们去留的选择,折射出游戏人对于机会与生活的现实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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