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工作室想在Steam發佈遊戲，被Valve試玩後，拒絕發佈

近日，一家名爲 Santa Ragione 的意大利遊戲工作室原計劃於 12 月 2 日在 Steam 上發佈《馬》。這是一款第一人稱恐怖冒險遊戲，講述了家庭創傷、清教徒價值觀的壓力、極權權力的運作方式、個人責任的倫理等主題。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兩年前。在工作室準備發佈公告的前幾天，他們被告知《馬》將不會在 Steam 平臺發售。

工作室說：當時我們並未收到任何具體說明。兩年來，我們一直要求 Steam 提供解釋和合規途徑，但得到的始終是平臺的通用準則，而我們的審覈與申訴請求也多次被駁回。此次禁令與支付平臺近期對成人內容的限制無關，該決定完全由 Steam 的審覈團隊作出。

除 Steam 外，本作已在 Epic、GOG 等平臺以 5 美元的價格發售。

工作室回憶說：在向 Steam 提交申請的同時，我們也向 Epic 提交了《馬》。與 Steam 不同，Epic 並未要求我們進行任何修改。他們唯一的不滿是遊戲截圖中出現了大量裸露畫面。

我們不在Steam發佈成功，可能會面臨倒閉。

工作室說：我們失去了進入一個佔據超過 75% PC 遊戲銷量的平臺的機會。與開發者簽約後，我們在《馬》上投入了約 5 萬美元。本希望通過上一款作品《Saturnalia》的銷售彌補這些成本，但遺憾的是，《Saturnalia》的銷量遠低於預期。儘管如此，我們仍爲《Saturnalia》爭取到一次不錯的捆綁銷售機會，但由於 Valve 拒絕提供 Steam 激活碼，這個機會最終落空。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們得知《馬》已被 Steam 封禁，無法在平臺上發佈。這使我們完全失去了尋找外部發行商或合作伙伴來資助後續開發的可能性，因爲業內普遍認爲無法登陸 Steam 的獨立遊戲幾乎沒有商業可行性。在嘗試通過傳統渠道籌資並努力解除封禁長達兩年未果後，我們不得不向朋友尋求私人資助來完成開發。如果遊戲無法收回開發成本，我們的財務狀況將難以爲繼。

Valve給了我們一個含糊不清的解釋，我們依然不清楚那個地方導致的。

Valve 回覆稱：經審覈，我們將無法在 Steam 上發佈您的遊戲《馬》。雖然我們盡力發佈大多數提交的產品，但我們發現該遊戲包含我們無法接受的題材、圖像或描述。無論開發者的意圖如何，只要涉及我們認爲與未成年人性行爲有關的內容，我們都不會發布。雖然每款提交的產品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如果其中包含此類元素——即便只是以可被界定爲‘灰色地帶’的微妙方式呈現——Steam 也會拒絕發佈。例如，若遊戲以高中爲背景，卻聲明角色已成年，也屬於被禁止的情況。該應用已被封禁，無法再次使用。即使您進行了修改，我們也不會接受對此應用的重新提交。

工作室說：我們認爲這一解釋刻意含糊且毫無依據。遊戲中不存在任何場景或角色涉及所謂的‘灰色地帶’，而我們也未被告知任何細節、審查意見或指導，無法得知究竟需要修改或刪除哪些內容。

遊戲沒有色情，在大多數國家都能發佈成功。

工作室說：我們相信，《馬》符合絕大多數國家關於數字發行的法律法規，而且這款遊戲並非色情作品。雖然它確實包含一些性元素，但目的絕非挑逗，而是通過具有挑戰性、非傳統的表達方式引發討論。它引導玩家思考某些體驗爲何會帶來特定感受，呈現角色與系統如何運作，以及它們的邊界所在。遊戲強調的是緊張氛圍，而非色情內容。

這是否與角色年齡有關。

工作室說：從他們的外貌、對話等來看，所有角色顯然都超過20歲。我們認爲，遊戲被Steam封禁的原因可能是最初提交到Steam時，第六天的一個未完成場景觸發了封禁。在這個場景中，一位父親帶着他的小女兒參觀農場。女兒想騎一匹馬（戴着馬面具的人），並可以挑選自己想騎的馬。接下來是一段互動對話，玩家扮演牽着一位裸體成年女性（就像牽着馬一樣），肩上扛着一個小女孩。這個場景本身沒有任何性暗示，但這種對比可能正是導致封禁的原因。之後，我們將場景中的角色改爲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性，這樣做既是爲了避免這種對比，更重要的是，因爲該場景中關於《馬》世界社會結構的對話，由一位年齡稍長的角色來演繹效果會更好。

工作室補充說：在我們收到官方的自動審覈報告之前，Valve 曾在非正式溝通中表達過對真人過場動畫的擔憂。當時我們詢問審覈流程爲何耗時如此之長，但他們並未提供任何具體細節。此後，在我們所有後續跟進中，他們再也沒有提及這一問題。需要明確的是，真人過場動畫中並無任何裸露鏡頭。我們也排除了有關可追溯性的所有疑慮，因爲相關素材要麼由署名演員共同拍攝完成，要麼來自信譽良好、可追溯性極高的素材庫。

工作室爲何堅持將遊戲發佈Steam。

工作室說：我們團隊在這個項目上傾注了數年的心血。我們相信，玩家應該有機會體驗這款遊戲，即便 Steam 決定不提供這一選擇。其他平臺尊重開發者的自由，也認可我們對挑戰性主題的堅持。工作室在開發《馬》上投入了約 10 萬美元，其中大約一半來自朋友的資助。如果無法在 Steam 上架，收回投資將極爲困難，但無論如何，這款遊戲都應有機會被玩家體驗。遊戲本身是一個完整且經過優化的三小時敘事體驗。即便如此，我們仍將在遊戲發佈後至少六個月內持續爲《馬》提供支持。

工作室的立場。

工作室說：遊戲是一種藝術媒介，合法的成人作品應保持可及性。我們尊重玩家，以遊戲的本意呈現內容，讓成年人自主選擇是否遊玩。合法作品不應因壟斷平臺的不透明決策而變得遙不可及。Steam 公開淡化人工審覈的重要性，強調算法優化銷售，但當遊戲的藝術理念與平臺認爲可接受的標準不符時，仍會遭到審查。Steam 的這種行爲潛移默化地影響開發者的創作意願，並推動先發制人的自我審查。

Valve再次回覆。

Valve：我們在 2023 年對這款遊戲進行了審覈。當時，開發商公佈的發佈日期顯示，他們計劃在幾個月後發佈遊戲。根據商店頁面上的信息，我們告知開發商需要對遊戲版本本身進行審覈。如果商店頁面的內容讓我們擔憂遊戲可能不符合準則，這種情況有時會發生。在試玩遊戲版本並審覈內容後，我們依據上線規則和準則，向開發商說明了無法在 Steam 發佈該遊戲的原因。不久之後，開發商請求我們重新考慮審覈結果。我們的內部內容審覈團隊對此進行了深入討論，並最終告知開發商，我們不會在 Steam 上發佈該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