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龍族與EVA

提到小說《龍族》,相信很多盒友都不會感到陌生,這部青春幻想小說曾一度是多數零零後中學時期的白月光,筆者我也不例外,甚至至今都是我心目中的最佳青春文學小說。前些日子,在終於去電影院二刷了(第一遍幾年前就找資源看過了)最新引入內地的eva最終季劇場版後,伴隨着畢業生涯的到來(腦子裏難免會胡思亂想出很多東西),我才真正想把這部最喜歡的動畫番劇和小說放在一起做個深刻談論。

毫無疑問,江南在寫龍族時是借鑑甚至說是抄襲了eva中的多數設定的。兩部作品雖然載體不同,文化背景各異,但它們在覈心主題,人物塑造乃至時代精神上都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和對話。單把其中的主角提取出來對比,平平無奇的外表,自卑懦弱又倔強的性格,隱藏在內心深處甘願爲他人而犧牲的矛盾精神,以及他們身上所揹負的殘酷又宏大的使命。正如江南老賊說的那樣,“我們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死小孩”,這種極致的共情感無不讓很多自詡爲廢材的年輕人覺得在照一面鏡子。

左eva主角碇真嗣,右龍族主角路明非

影院上映的eva最終季更名爲了《天鷹戰士:最後的衝擊》,我記得小時候在電視機上剛接觸到老版eva時它就叫什麼天鷹戰士,所以在聽到翻譯成這個名字的時候並沒有很意外反而還挺懷念。

1990s年的日本正處在社會裂變的邊緣。泡沫經濟破滅、終身僱傭制解體、青年失業激增。阪神大地震與奧姆真理教毒氣襲擊事件接連發生——現實的“使徒”擊碎了安全與秩序的幻覺。eva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它將傳統“熱血成長”的動畫結構拆解殆盡,徒留下一地心理碎片。據說庵野秀明在創作這部作品時正經歷着抑鬱期,而觀衆的迴響遠超了他的想象。eva被認爲是一代日本青年“失落感”的集體記錄。“逃離了痛苦之後還會覺得痛苦”“人類正因抱着生存之意,纔算是真的存在”,這些哲理性的臺詞非但沒有讓eva陷入枯燥的空洞思考,反而激發出強烈的文化共鳴。

可以說在動畫史上,極少有作品能像《新世紀福音戰士》(簡稱 EVA)那樣,經三十年仍被不斷觀看、解讀與爭論。它或許早已超出一部動畫的範疇,成爲一種文化現象,一個關於孤獨、自我與理解的永恆隱喻。表面上,eva是一部標準版的“少年與機甲”的故事,然而,庵野秀明從一開始就拒絕講述一個少年如何成長爲英雄的故事。對他而言,真正的“衝擊”並不來自宇宙,而來自人類內部。敵人不是“使徒”,而是焦慮、自卑、疏離、親密恐懼……是真嗣也是我們廣大觀衆無法直視的自我。

在eva最終季中,真嗣終於不再回避自己的傷口,也不再執着於拯救世界。他開始理解、告別、道歉、原諒,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庵野秀明選擇以“重啓”爲結尾。他把少年送回日常,送回人羣。他給真嗣一個平靜告別的背影,也給了我們觀衆一個機會,可以不再沉溺於痛苦之中,但也不否認痛苦的存在。

儘管內核相似,相較於《新世紀福音戰士》,《龍族》小說卻更側重於共情而非剖析,《龍族》崛起於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正是中國網絡文學和青春文化蓬勃發展的時期,江南適時而動,用華麗的文筆渲染出衰小孩的內心獨白,故事發展也比eva更爲輕鬆詼諧,易於接受。

“孤獨”這個詞貫徹了整部《龍族》,它被當作了一羣人的標誌,一個被稱爲“血之哀”的標誌,因爲血之哀”,他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哪怕身處鬧市也依舊感覺孤獨,因爲他們不是“同類”,他們遊走在人類與龍族之間,他們叫混血種”。所以他們聚集在了一起,相互取暖,相互依靠。這羣人當中可能有是優雅高傲的貴族,也可能是接觸不到的神話,還可能是衆人嘲笑的衰仔。

或許隨着年齡增長,你會發現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地走散,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像是在角落裏,沒有人理你,也沒有人會在乎你,他們從你身邊走過,車輛在你身前開走,你只和自己的影子對視,你的世界裏只有你一個。

那種孤獨,誰沒有經歷過?

可直到我們真正長大了,才發現我們其實一直在逃避現實,之後不知不覺的活成了師兄師姐,活成了大人。我們不再是整天泛着中二病的孩子,不再是那個衰仔,我們要爲自己的任性負責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龍族》或許是江南寫給中國讀者的一封關於“衰小孩”的,帶有“eva”靈魂的情書。

路明非和碇真嗣毫無疑問都是“衰小孩”,他們都想過逃跑,都渴望被愛,都具有無窮潛力。

諾諾和明日香都是主角仰望的,光芒四射的“女神”,自信強大,但內心卻脆弱無比。

零和綾波麗都是標準的“三無少女”;楚子航和渚薰都是近乎完美的“另一個存在”。

這些角色讓主角們在愛與被愛,理解和被理解之間反覆掙扎。《龍族》繼承了《EVA》關於少年、孤獨、力量與異化的核心主題,將其移植到中國當代的校園都市與社會中,用更具商業性和親和力的敘事方式進行了重新包裝。

如果說《EVA》是一把冰冷的手術刀,解剖出人性的絕望;那麼《龍族》就是一杯烈酒,初嘗是青春的甜與爽,後勁卻是成長的苦澀與孤獨。

當下的我們正處在一個強烈競爭的社會中,一個人很容易感到自己被人潮吞沒。通過不斷成長,人們試圖證明“我與衆不同”,又同時渴望“我屬於某一類人”。但這種努力往往止步於表面,如同擦拭不盡的鏡面,人們看到的是自己挑選的一部分,而非真正的核心。

也正因爲如此,《EVA》至今仍有穿透時代的力量。它不提供安慰性解答,也不是溫情的勵志文本。相反,它拒絕粉飾太平,直面內心的創傷與困惑。在這個常常“社交失語”現實中,人們依然有承認自己疲憊與混亂的權利。

就像故事的最後,真嗣輕聲說,“還是……要活下去。”這句幾乎微不可聞的低語,卻像一道細線,牽住了人們在現實中漂浮的自我。

最後,無論是《EVA》中的“心之壁”,還是龍族裏的“血之哀”,其實都不應該成爲自詡爲廢材的我們的絆腳石,人無非活個幾十載。拯救世界、不凡偉力從來不是我喜歡《EVA》和《龍族》的原因,最重要的是那一份獨屬於少年的“真”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虞美人.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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