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定要趕在立秋之前喫西瓜呀![heygirl_敲開心]

明天下午1點51分就立秋了!大家千萬記得,趕在立秋降臨之前,買下今年夏天最後一個西瓜!

立秋一過,西瓜的魂兒就散了——這是來自師父的教誨。

他老人家對節氣有種近乎虔誠的講究,每個日子都過得像個小年,充滿着儀式感的歡欣。

而這尊教誨據說已兢兢業業指引幾代人度過了許多個立秋。小時候每個立秋前夕,師父總會發出“緊急通知”,提示街坊鄰里買瓜!喫瓜!我和哥哥奉若圭臬,哪怕末伏的餘威尚在,也立刻投身這場與節氣的賽跑中,趕在秋天迫降前,搶收市面殘留的夏意。

“西瓜”。這兩個字的發音,同它造物本身一樣,有種脆生生的質地和清涼的餘韻,有如刀切般的利落之外,還有幾分涼意。它是童年埋進大腦皮層的一條引線,輕輕一拽,便牽出暑假黏膩的風、抹在蚊子包上的風油精、電風扇的嗡鳴、冰棍滴下的糖水、沒完沒了的蟬噪、還有假裝午睡企圖騙過大人的午後……

這些詞兒都跟西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串起粘在腦袋瓜兩側的電極片,電流一接通,整個童年就嗡嗡地亮了起來。

我們因而愛戴西瓜,謹遵師父的教誨。即使後來他離開了,我們心裏也總是曉得,只要記住師父的教誨,手中就總能捏到能渡我們回家的船票。

記憶裏,總定格在那樣的夏日鄉村傍晚:可親的晚風拂過,粉紅色薄暮溫柔地塗抹天際。我十個手指頭纏着精巧的楊樹葉小包,裏頭裹着搗碎的鳳仙花瓣和明礬——24小時後,它們將在我汗津津的小指甲上原樣複製這十片絢爛暮色。此刻,我只能高舉着雙手,護着葉包,以一種嬌憨又笨拙的姿態飛跑回家。

江風送來一個模糊的小影子,哥哥眯眼在大門口略略一望,便斷定:“是師父!快去接,上午答應給你帶西瓜呢!”

瓜是深綠紋的脆瓤瓜,硬生生擠在師父慣用的舊尼龍提包裏,將早已損壞又勉強絞合的拉鍊撐出一個快活的豁口。師父煞有介事,屈指“咚咚”敲擊瓜皮,彷彿在莊嚴宣告:任務完成,此瓜甚好!

我搶着把瓜抱在懷裏,用溼布仔細揩淨瓜皮涼氣,再由哥哥用繩子吊進院中那口**裏湃着。只盼着晚茶過後撈出來,殺渴消暑。

南京人講“切西瓜”,本分老實。而陝西方言則豪邁得多,謂之“殺西瓜”:提刀略一比劃,找準角度,手腕一擰巧勁送出,只聽“嚓”一聲細響,瓜便裂開一道縫隙。刀鋒順勢貼住瓤肉,輕輕向兩邊一分,再頑固的西瓜也防線崩潰,轟然攤開滿腹通紅的甜蜜——確乎是“殺”!

那瓜鎮在幽深的井水裏,光溜溜,像個被冰涼井水卸去一身燥熱的“俘虜”,一個“唐僧”。只待時辰一到,捱上那一“殺”,由我們取用這沁涼的甜汁,解暑消渴,彷彿真能益壽延年。

怎麼不是延年呢?五歲的我,貪婪啜飲着這一汪沁涼。那個指尖裹着鳳仙花葉、奔跑在粉紅薄暮裏的極幼小、極嬌俏的我,就被這甜汁永遠地留住了,封存在夏夜晚風中,成了一塊晶瑩的琥珀。而西瓜,是開啓這琥珀的信物。

今天去接哥哥下班,我特意提了半個瓜。塑料袋被沉甸甸的瓜墜成一條細繩,緊緊勒在拳心,卻勒不住心底升騰起的那股隱祕快樂。

有瓜在手,心就踏實。正如“貪涼”常是帶着寵溺的嗔怪,捧着冰西瓜的我們,彷彿被默許着跳回那個粉紅色的童年薄暮,縱身躍入沁涼的甜汁,很快,也就游回了那個蟬聲滿溢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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