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個反人類文明的神話,它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恐懼,一種人類自誕生以來就一直存在的心理活動狀態。

而產生恐懼的原因很多:

可能是夜晚走在街道上,東西掉落的聲音;

可能是在遊玩恐怖遊戲時,不意間瞅見怪物的猙獰怪臉...

說來也奇怪,我雖然玩的恐怖遊戲不多,但多少對恐怖遊戲嚇人的方式是有些認知的。

就拿《生化危機》裏的木頭人和《午夜玩具熊》裏的玩偶,他們利用的就是“恐怖谷效應”來讓玩家造成心理上的排斥、恐懼。

但在《超自然偵探社》這款遊戲裏,它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嚇人的方式——

在遊戲第三章:蠕行之屋,有這樣一個橋段:

主角在跟僱主對完後,就可以開始探索房間。

但在這個探索的過程中,你能在兔女郎女僕房間的廁所中,發現到圓形的、像是兔子排泄的粑粑。

說實話,當時玩到這裏時,我已經感覺到害怕了:

一個人,總不能排泄出動物的糞便吧? 那這個女僕本身就是兔子?

這種感覺就像什麼呢?

你之前在某個地方看到人死了,但是人某天又出現在街上,如此循環往復,然後你還無法解釋這種情況。

這種不可名狀的“現實”,讓你無法理解、對自己產生懷疑,進而產生出了對未知的恐懼。

而這,便是今天要聊的話題——克蘇魯

既然聊克蘇魯的話,應該先從他的鼻祖開始聊起:

克蘇魯神話的誕生,源於美國作家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H.P. Lovecraft)對“宇宙恐怖”的哲學思考。

雖說洛夫克拉夫特是美國人,但你不要認爲克蘇魯神話體系跟西方的宗教體系是一樣的。

就拿“宇宙本質”來說:

西方文化認爲,宇宙是有序、可理解的;

克蘇魯神話則認爲宇宙是混沌、不可知、無目的的。

而且克蘇魯神話摒棄了人類世界傳統的“善惡對立”觀念,強調“未知即恐懼”。

像是在1926年,他在短篇小說《克蘇魯的呼喚》中首次描繪了沉睡於南太平洋海底拉萊耶城的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章魚頭、龍軀、覆鱗帶翼的龐然怪物,其甦醒之日將帶來人類文明的覆滅。

不過...“天才總是孤獨的。”

他的一生也是充滿坎坷與悲劇:

童年創傷:3歲時父親因精神問題被送醫,由母親、姑姑及外祖父撫養。體弱多病導致失學,自幼在孤獨中成長。1904年外祖父去世後家庭破產,被迫搬離祖宅,少年時期因此產生自殺傾向。

學業挫敗:1908年因精神疾病被迫輟學,未能進入理想的布朗大學,成爲終身遺憾,加劇其自卑與社交退縮。

創作掙扎:雖在1913年開啓文學之路,但早期作品多發表於業餘刊物,經濟回報微薄。1924年婚姻破裂後獨居紐約貧民區,陷入深度抑鬱,作品風格轉向陰鬱。即便1926年返鄉進入創作高峯期,仍長期靠代筆維生,晚年因作品過長被雜誌拒稿,持續貧困。

情感孤立:終身受精神疾病困擾,與妻子分居後始終獨居。1936年摯友羅伯特·霍華德自殺使其心理崩潰,同年確診腸癌晚期,在病痛折磨中離世,葬禮僅有三位親友出席。

身後淒涼:去世時默默無聞,作品未被主流認可,最終在貧病交加中結束充滿精神苦痛與物質困頓的一生。其文學成就直至死後數十年才獲得應有評價。

“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

雖說人的一生是該經歷些挫折,不過一生都在經歷挫折,那多少會讓人的心態變得扭曲。

就包括他所創作克蘇魯甦醒時,“人類文明將覆滅”。

這種認爲“文明的輝煌終將被宇宙的無意義性吞噬,人類的一切努力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無不體現着他的文學作品是深受其悲觀世界觀的影響。

他的經歷讓我想起一句話“人是無法脫離現實世界存在的。”就包括作家的文學創作,也是離不開生活所帶給他的影響。

想想自己要是經歷這些苦難,怕是早就陷入到這種虛無主義當中去了。

在洛夫克拉夫特逝世後,其友人奧古斯特·威廉·德雷斯(August Derleth)將散落的小說整合爲“克蘇魯神話”體系,並引入善惡二元論。

 像是將古神(Elder Gods)與外神(Outer Gods)對立。

這一改編確實偏離了洛夫克拉夫特最初的虛無主義基調,但它擴大了克蘇魯神話的敘事空間,也變相的爲“克系”文化擴圈打下了基礎。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克蘇魯文化也逐漸突破文學這一載體:

像是在《猶格索托斯的庭院》這款遊戲中的“SAN值”機制,它讓玩家可以用“數值”的方式來量化角色因接觸古神而陷入瘋狂的過程。

像是《超自然偵探社》利用COC跑團的玩法,讓玩家探索神祇、異端信仰、詭異書籍以及各類駭人聽聞的事件...

雖說“文化擴圈”會產生很多的問題,現在對於這個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

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感覺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就拿當代的“虛擬現實”、“人工智能”等技術的發展,就有人擔憂科學技術會不會反噬人類。這種對未來科技的不確定性,也再次喚醒了人們對“失控未知”的警惕。

那克蘇魯又何嘗不是這樣?

洛夫克拉夫特生活的20世紀初,科技飛躍與世界大戰的陰影催生了“技術異化”的恐懼,而克蘇魯又正是這種焦慮的一種具象化。

“形”不同,“神”卻一樣。是人們對於未知的焦慮,也是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

至少從這點兒上講,你應該多少能感受到“克系”神話那強大的生命力。

“我們生活在一個名爲無知的平靜小島上,被無窮無盡的黑色海洋包圍,而我們本就不該揚帆遠航。”

                                              ——洛夫克拉夫特

克蘇魯從深海拉萊耶的夢境中甦醒的那天,人們只當它是一個文學的意象,但它所承載的恐懼與反思卻跨越時空:

無論是德雷斯的體系化改編,還是現代科技進步下人們的“技術恐懼”,這一神話始終在問一件事:人類這個文明,到底如何在這浩瀚宇宙中安身?

當不可名狀的恐怖成爲流行符號,我們或許更應警惕其內核的消解——

畢竟,真正的克蘇魯從未沉睡,它始終潛伏於人類對未知的永恆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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