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媽給你曬的魷魚。”
母親將攝像頭對準了平房頂。
我只瞧見了一隻大網籠,裏頭有着什麼,黑漆漆的卻是看不清楚。
“你愛喫,我給你多曬了些子,等你回家,媽制給你喫!”
她笑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跟魚尾紋連了起來。
“媽,我買不着票,清明不回去了。”
“……哎行,就放那三天假,一天半都耗在路上,等五一再回吧,媽主要怕你念家……”
母親說了一大堆,許是在安慰我,許是在安慰她。
不知道啥時候開始,高鐵剪了線,原本回家的高鐵有四五趟,如今卻只剩下一趟,往往一開售便是候補。
原本還打算清明回家上墳的,現在看來,倒是沒法子了。
掛斷了電話,我又惦記起了母親曬的魷魚。
我家是靠海的,從小到大便沒離了腥,如今去了外地上學,一年半載的見不着個魚尾巴。
我頭一次喫的,是魷魚絲。
那時我應是上了小學,母親趕集,買回來了一袋魷魚絲。
這東西,即便是臨海,賣起來也貴,最便宜也得三四十一斤,但耐不住喫着香,我僅喫過那一次,便稀罕上它了。
每逢一六,我便求着母親帶我去趕集,不必說,我自是奔着魷魚絲去的。
但在那之前,母親總會帶我去逛一逛買衣服的攤子。
我是個沒耐心的,纏着母親,催着她快走快走,那時候不懂,只覺得母親逛來逛去也不會買,淨是在那浪費時間。
等我再大些了,生活便也好上了一些,除了魷魚絲,家裏也時常買些鮹和墨魚,但若不是來客人,亦或者逢年過節,便會一直存在冷凍裏。
那一年,表哥回了表嫂的孃家——濟南。帶着表嫂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來到了我家。
他們是要去趕啤酒節的,表哥覺得我曾未去城裏見識過,便想着捎我一起。
他們來時,已是傍晚,母親留他們喫了晚飯。
飯菜很豐盛,即便招待的都是小輩兒,卻整得像是過年一般。
我打量着表嫂的兄弟姊妹,他們年齡比我大得多,我適時纔不過小學,而他們其中最小的也已是高中。
母親準備了一道菜,裏面是筆管魷魚。
他們像是沒見過一般,只是打量着,卻無從下筷。
我見表哥像是哄小孩,夾着一隻去了骨的筆管,對着身旁最小的弟弟說着“這是小章魚~”
那時的我還有些疑惑,爲何會有人連魷魚都不認識。
直到上了大學,去了外地,我纔開始有些明白。
通了電話的那個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回了家,母親制好了曬的魷魚,醃的鹹菜,河湖都解了凍,父親又網了許多小龍蝦,還有我一直心心念念,幾次回家都沒能喫上的毛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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