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第四面牆！Meta遊戲的恐怖感從何而來

Meta遊戲，也被稱爲元遊戲。解釋一下就是，打破第四面牆的遊戲，遊戲中的遊戲。Meta遊戲裏面的角色，大多都知道現實世界和玩家的存在，還能知道遊戲外的一些數據（掃盤）。彷彿角色都產生了某種自我意識的覺醒。

最常提到的Meta遊戲就是史丹利的寓言，傳說之下，oneshot，心跳文學部，君與彼女，邪惡冥刻，ever 17。盒友們或多或少都玩過帶有Meta的遊戲，遊玩Meta遊戲時可能會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怖感，和不適感（點名心跳文學部和傳說之下）。這篇文章主要從心理因素方面，探討Meta遊戲的恐怖感從何而來。

網絡去抑制效應（the online disinhibition effect）

這個理論主要講，當人們在網上時，他們往往比現實中表現地更加活躍和極端。這是因爲人們在網絡上不太受社交禮儀和社會道德約束，從而不用控制自己的行爲。這也是網絡暴力產生的原因之一。人們在網絡上有這匿名感。

匿名創造出來了一個舒適區，在那裏我們能自由地做出一些平常不敢做的決定。在遊戲中也是如此，第四面牆圍出來了一個舒適圈，將虛構的遊戲和玩家隔離開。遊戲角色們不知道自己處在虛擬世界中，成千上白的玩家熱情又固執地看着他們。就像奎託斯不知道自己在一場遊戲中，天命人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受人歡迎。正因如此，玩家可以隨意欣賞、厭惡、操縱遊戲中的人或事。這是我們在現實中很少有的奢侈體驗，因爲現實的人都有真實和獨立的感覺。

正因第四面牆的存在，你可以隨心所欲地與她們互動，因爲你並不是在與真實的人進行互動，她們只是電腦上的一個數據罷了。但是，打破了第四面牆，也就打破了匿名，這會產生一股詭異的感覺。

在影視作品中，普遍打破第四面牆中的第一層，並沒有完全消除觀衆的匿名感，還能給觀衆更強的代入感，增強喜劇性。畢竟有些梗，只有觀衆才懂。典型的打破第一層的就是死侍，喜劇感拉滿。

普遍主打Meta的遊戲，都是直接打破第四面牆中的第二層，開始逐漸消除玩家的匿名感。在傳說之下里，你打完中立線，如果你重開二週目，選擇不去擊敗羊媽，小花會告訴你曾經的惡行，讓人不寒而慄。這是一個絕妙的例子，解釋了完全打破第四面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那些後知後覺的雞皮疙瘩，會讓人忍受不住直接退遊。

這種打破第四面牆的方式，幾乎是遊戲獨有的，因爲遊戲和玩家有着獨特的交互性。就像心跳俱樂部的莫妮卡，能念出來你的steam ID；邪惡冥刻裏，你和你的好友對線，甚至電腦裏的文件都會被刪除（其實不會）；蝙蝠俠阿卡姆瘋人院裏，突然的遊戲崩潰，讓很多玩家都着急重啓，甚至刪遊戲……這樣的事件會不斷蠶食着第四面牆，讓玩家逐漸感覺遊戲裏的角色似乎真有人性，玩家的匿名感漸漸消失。

觀衆效應（the audience effect）

當第四面牆被打破後，匿名感消失帶來的後果就是觀衆效應。大家可能都經歷過很多尷尬的場景，比如在非常安靜的場所放了個響屁，自己一個人唱歌的時候被別人抓到。從毫不顯眼的小透明迅速成爲衆人焦點的感覺，會一下子改變我們的心理狀態。觀衆效應就是這種感覺，當人們感覺自己被注視的時候，他們的行爲與獨處時非常不同。即使人們感覺被注視的時候，也會如此。

所以很多優秀的遊戲打破第四面牆，會讓玩家一開始感覺不到任何注視感，在玩家放下防備後，讓玩家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的所有行動。傳說之下中的sans最後說着玩家的罪行，某些galgame中的角色直視玩家的時候，會讓玩家感覺不適，想避免眼神接觸。即使玩家知道對面並不是真人。所以觀衆效應讓玩家在打破第四面牆的時候，產生不適感，更加脆弱。

打破第四面牆會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1979年，亞瑟做了一個實驗，他和同事觀察孩子們，是否在萬聖節時，在指定房間裏，按照要求只從糖果盒裏拿走一顆糖果。其中有一個放置鏡子的房間，孩子們在拿糖的時候會看到自己。結果顯示，在有鏡子的房間裏，孩子們更有可能會按照要求拿一顆糖果。在成年人中也有類似的實驗，鏡子換成了顯示器。如果人們看到了鏡子中，或者時攝像機中的自己時，都會影響自己是否遵守規則，甚至影響自己的一些行爲。

所以在Meta遊戲裏，當sans說出你硬盤裏的其他遊戲，莫妮卡說出你的遊戲名字時，這不僅破壞了匿名感，更是一腳踹爛了第四面牆。我們從一個握着鼠標的玩家，變成了主動參與者，需要對角色身上發生的事情負責。

這也就造成了一些美好又扭曲的事實，玩家不會覺得自己隻影響了遊戲中的角色，甚至影響了另一個真實的世界。傳說之下里的小花，會嘲諷你的行爲。史丹利的寓言裏，旁白會諷刺你的上一回遊戲的行爲。或者是every17裏，最後結局溫馨的cg。這些遊戲的角色都會與玩家直接對質，並讓玩家意識到，自己的抉擇會對遊戲世界造成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