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遊記(一) 在K79次列車上

    我最近的心緒頗不寧靜。這月14日(6月14日)與嵇子鑑相約從上海出發,坐了36小時的從上海南發往昆明的K79次列車,來了一場雲南之旅。

    我這個人,向來將旅遊規劃得事無鉅細,力求到了目的地便有的放矢,讓有限的時間發揮最大的效益,使自己的舉手投足甚至隨意一瞟都物有所值,分分秒秒粒粒歸倉。這是我第一次去這麼遠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不做任何功課,貿然出動,趕上什麼就算什麼,風吹雨打都是緣分。閒雲野鶴自由自在,流浪漂泊,遇山便登,臨水便歌……只訂好了住宿與去下個城市的火車票,其餘沒有什麼計劃。

    所以當我坐上K79次列車,打開天氣APP看到昆明、大理和玉溪那連綿一週的雨後,心情又蒙上了一層紗。吳迪說現在是雲南的雨季,下了雨就該採菌子了。我一想,似乎也不全爲壞事。

後來喫到的牛肝菌蓋飯

    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對母子,從北京來的,母親是一名小學教師,兒子看起來兩三年級,他們在杭州下車,要去賞西湖,嘗美食。我們聊了聊天,她很驚訝我倆居然是剛畢業的學生,因爲嵇子鑑看起來實在是成熟穩重——哪有這個年紀的一直穿着西裝襯衫呢?我笑着搶話:“是啊,他沒有我這種青春氣。”她不依:“不,你也挺穩重的。”我有些窘迫。當被問到是哪所大學時,我和嵇子鑑面面相覷了一下,我答:“在南京讀書。”她回應:“南京大學蠻好的。”嵇子鑑忙道:“不是南京大學,是在南京讀書。”我補充說:“對,南京的一所普通本科。”

湖南窗外景象

    對於我們坐36小時硬座去雲南的計劃,她表示很震驚:“這豈不是很折磨人,怎麼不買個臥鋪?”“還好,窮遊嘛,我們年輕人喫得住,主要錢得花在刀刃上。”我說。她不認同:“可時間也很寶貴呀,這單是過去就得一天一夜還不止了。”嵇子鑑笑着說:“沒事,我們這個階段的時間不值錢。”她釋然了,但她的兒子表示不理解。我也笑笑說:“沒事,你長大就懂了,那會你也會想着去遠方。”“就是你不一定會窮遊了。”我暗想。

香菜紅燒牛肉麪,好喫

    上海離杭州並不遠,他們很快就到站了,接替他們的是一對來自宣威的夫婦,皮膚黝黑,像乾裂的紅土地,都穿着一雙涼拖,拖着大包小包。宣威的下一站是曲靖,曲靖的下一站就是昆明,但這漫長的一路上我們沒有半句言語,更多的是不經意間對視然後立刻移開。

    從上海到昆明,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彷彿看見了城市與曠野永無聲息地對峙着。曠野是舒緩的,城市是激烈的;曠野是寧靜的,城市是喧囂的。我看見城市侵襲了曠野昔日的領土,驅散了曠野原有的住民,破壞了曠野古老的風景,以井然有序的繁華取代了汪洋恣肆的自然。我看見人類從蒼茫的遠古水域走來,向蒼茫的彼岸划動小舟,與生俱來的孤獨之感,永遠尾隨鮮活的生命;我看見不屈的精靈高昂起手臂,沒有旗幟的旗杆直指蒼穹,嘿呦嘿呦,鑿穿了這延綿羣山。

大暴雨,在鷹潭站停了2小時

    出發前,我以爲這36小時的硬座之旅會十分難熬,實際上卻超乎我的意料,除了晚上睡覺困難外,其餘的沒給我造成什麼痛苦。不記得在哪一站,旁邊上來了一男兩女,看起來是高考剛剛畢業。他們的精力十分旺盛,聊天、打牌,直至凌晨三四點都沒有睡——我自然也睡不着。到了白天,我看他們昏昏沉沉,臉上顯示出一夜嬉鬧後的疲憊,便惡狠狠地想着要將音樂聲放到最大,看你們睡不睡得着。於是我調出了李健的歌,將聲音拉大,可有點吵到我了,也辜負了李健的歌聲。

我最愛的水流衆生

    最終我還是調了一個合適的音量,聽着聽着便陷進去了,車廂裏迴響着李健的歌聲:“我多想給你看我熾熱的心靈,在寂寞的胸膛裏燃燒,我真的說不出,那甜言和蜜語,我只想爲你歌唱,在每個想你的夜裏”。

更多遊戲資訊請關註:電玩幫遊戲資訊專區

電玩幫圖文攻略 www.vgov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