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就在那,我想試試

2024年7月18日,位於塞萊斯特山的玩家盯着屏幕後的山頂瑟瑟發抖,爬山虎知趣的撥開了窗簾,外面的月光將他臉上的痘印與黑眼圈洗了個乾淨。

在那個無數人失眠的夜晚,一位重度失眠患者發出了鼾聲。

《蔚藍》,以高難度平臺跳躍遊戲著稱,標語是手殘者慎入,直接宣告了與我無緣。

但夏促後遊戲的史低價格來到了驚人的七元,我也因爲購買了Steam掌機而急需一些適配的遊戲,於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在一個夜不能寐的晚上,我打開了它。

現實裏的我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身處於坐擁衆多山脈與河流的新疆,卻從未想過要征服它們。

我得過且過,我麻木生活,在朋友圈清一色的全球旅行與人情世故的分享下,我的朋友圈顯得有些孤寂與寡淡。

不擅長交流的人只得沉浸在一些虛擬的世界當中,自然分享的也不再是現實的瞬間,除非它們真的值得。

事實上我並不渴求在分享上獲得多麼誘人的反饋,只是在寂寥纏身的夜晚,家鄉炎熱的氣候甚至沒有知了的蟬鳴供我入眠。

兒時的我因黑暗中心驚膽戰的恐懼遲遲不敢閉眼,成年的我由於現實裏子虛烏有的焦慮而一陣膽寒。

如同一座冰封的雪山壓在心底,急促的呼吸也變成了凜冽的寒風。

像啊,真的很像,《蔚藍》的塞萊斯特山神祕莫測、變化無窮,時而是廢棄的城市與山莊,時而是咆哮的風之谷與河流,時而又變成了黑霧籠罩的古堡,其中還有另一個黑化的自己大顯神通。

我相信以上每一個場景都能將我笨拙的手指拒之門外,我也確實是自討苦喫,單個關卡的死亡次數不下三百次。

按常理講我早就半途而廢了,但不知爲何嘴中卻沒有過多抱怨,屏幕上折射的臉也異常平靜。

背後的玩家只是默默關上了遊戲,甜美的睡了一覺。

《蔚藍》的優點我能跟你滔滔不絕的聊上幾夜,什麼出色的關卡設計與跳躍手感,什麼精美的像素畫面與感人肺腑的配樂,但真正話到嘴邊,其實留下的也只有那麼一句。

“它給了我一種不可能,但我想試試的錯覺感。”

哪怕那塞拉斯特山的陡峭讓我再三受挫,哪怕死亡的次數快趕上平日裏的微信步數了,我也並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相反在玩《蔚藍》的那麼些日子裏,我睡得更安穩了。

塞萊斯特山的魔力終歸是一面鏡子,雖然它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壓迫感,但攀爬者需要戰勝的,往往是陷入掙扎的自己。

你會輕而易舉的放棄嗎?你會因未曾取得的成就而自我懷疑嗎?你會受困於過去的某個抉擇無法脫身嗎?

那我覺得你應該跟我一樣,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場夢。

找尋自我也好,創造事蹟也罷,即使毫無意義、中途折返,也沒人會說什麼。

山就在那裏,隨遇而安,山腳與山頂的區別就像大地與天空,人們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抬頭望向它。

故事的主人公Madeline也不例外,她不辭萬里,孤身一人來到偏僻的羣山,正是因爲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她想要通過攀登山峯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想要通過空靈的山脈淨化被現實荼毒的心靈。

但越往深處走,Madeline就越需要面對那個被現實唾棄的自己,這是塞萊斯特山也是所有大山最神奇的地方,攀登者的人格會被具象化,這並非是海市蜃樓,孤獨有時恰恰是因爲缺乏一個與自我對話的機會。

而山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於是現實裏我與Madeline出奇的同步,她爬山的過程,也是我在自我和解的過程。

我還在塞萊斯特山認識了很多小夥伴,有古靈精怪、刀子嘴豆腐心的原住民老奶奶Granny,有同來登山嶔崎磊落的旅行者Theo,有膽小怕事卻心地善良的旅館老闆oshiro。

但其中最令我感觸深厚的,卻是主角Madeline自己的陰影Badeline。

她尖酸刻薄、冷眼相待,在Madeline登山旅途中無處不在、多次阻撓,甚至Madeline就快登頂之時還將她推下山谷,前功盡棄。

我與Madeline一樣在一開始無比討厭這個分身,天真的認爲是這個分身才導致Madeline有了抑鬱症,只有一勞永逸的剷除,塞萊斯特山纔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然而很快,我就在Badeline身上感受到了焦慮的自己,那種迫切的想要否定自我認清現實的虛妄感。

知道嗎?你的朋友聽到你登山時更多是感到可笑,你的母親聽到你登山時更多是遠方的擔憂,不如回家吧,焦慮的虛度光陰好過無名的死在一座山上,爲什麼要堅持呢?

“因爲山就在那裏,我想試試。”

想要完全克服心中的恐懼並非是一時的逃避和冒昧的拋棄所能解決得了的,Madeline與Badeline的和解,是自我接納最好的體現,也是整部《蔚藍》的核心。

不論是何種負面情緒、不論是多麼刺耳的辱罵與諷刺,或許你需要的並不是戰勝它,而是來一次心心相印的交談;來一個冬日烈陽般的擁抱。

你並不完美,你自卑、自愧也自棄,但這並不代表你沒有被愛的權利。

這使我在多個乾燥沉悶的夜晚,第一次迎來了雨後悅耳的蟬鳴。新疆連綿不斷的雨,似乎是在向我預示塞萊斯特山的她們,給我傳來了遠方的寧靜。

我喜歡《蔚藍》,難以置信的是我喜歡它的高難度,喜歡遊戲內沒有任何激勵的爬山,因爲這款遊戲本就不是爲了反饋而設計目標,所有的關卡都是一座可供多次攀爬的山峯,你攀一座,內心的雜念就少一點,你放棄了,山依然會原封不動的等着你再來相會。

這種感覺放在其他遊戲中或許會變成“來都來了,必須成功。”

而在《蔚藍》裏,則是“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次。”

在購買之餘,我的想法是玩玩就行,在登頂之前,我的想法又變成了通關試試,而正式結局之後,我又開始玩起了更高難度的關卡。

現在,我攀上了它,或許我還會走的更遠。

(就像喜歡自拍的Theo,分享本身就是意義。)

如果你爲了俯瞰大地上的各個王國而登上了雄偉的馬特峯,竟在山頂上發現了草莓,這也許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是,你不是爲了草莓纔去攀登山峯的。

——馬克.吐溫

更多遊戲資訊請關註:電玩幫遊戲資訊專區

電玩幫圖文攻略 www.vgov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