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堂之下

生產車間環境比較艱苦，一字平房，通堂，沒有中央空調，也沒有暖氣，連熱風也沒有，僅靠一個一米多高的桶式爐子取暖。

爐子裏面放的只有木頭，沒有煤塊，所以外面氣溫在18℃以下，我們就得照看爐子，時不時地填一些柴。

一旦填晚了，餘火不能讓新柴充分燃燒，會冒煙，而且慢慢地熄火，溫度隨着時間一點點降下來，直到與外面無異。

第一天下午3點以後，我就是在漸冷的狀態下，進行包裝工作，感覺跟“溫水煮青蛙”一樣，被涼個透心。

但我看得出，老闆娘還是顧及到我考慮的問題，比如噪音，溫度，所以她給我安排的案子在爐火附近，而且遠離設備，這一點讓我感覺被尊重，被照顧，內心一直很溫暖。

接我的通勤車司機，對待我非常客氣；而且，下午卸料時，居然跟我說謝謝。工友們都不讓我拎重物，只讓我拿自己那份包裝用料。

後來我知道，司機就是老闆。

所謂的通勤車就是箱貨，在駕駛室裏坐三個人，其中包括我。老闆應該是看出我見箱貨的詫異，待我上車，另一位工友說他們要買小麪包車了。

中午的飯菜比較簡單，芸豆燉肉和拍黃瓜。大冷天喫黃瓜，看到都不寒而慄，就別說喫了；芸豆還是不錯，就是油大。現在的芸豆算是細菜，比較貴了，而且裏面放的豬肉，味道比較地道，應是新鮮品牌豬肉。只是量少，7個人的伙食只有一茶盤，顯然老闆娘沒估量好。

看着菜量，還得給後面幹力氣活的兩人留一下，少了他們也喫不飽，所以我草草喫點，沒有喫飽。

老闆娘忙得看不到影，屬於既照顧工友又照顧孩子的女強人；男人更不用說，看料，生產，取貨，談生意……更是繁忙。他們已經是最大限度地照顧我們幾個包裝工。

地方雖然簡陋，人的心地不錯。師傅盡心盡力地教我，工友會問我冷不冷，讓我明天多穿點，帶熱水，帶手油……他們帶着好奇，驚喜，心揣溫暖地試探我的一切。

他們說話爽直，沒有彎彎繞繞的心思，看得出他們都想讓我留下。

衝這“桶式”爐子熱情，我打算堅持一下，給彼此一個機會。更何況，一天計件下來，一個月的新手就能賺到80-100，我打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