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在想近期的硅谷的AI大模型之戰將如何繼續時，遠在東海岸(NY)的山姆奧特曼卻在一場午餐會上把大家的目光拉向了另一個方向。
面對華爾街日報的記者，這位OpenAI的掌舵人拋出了一個反直覺的論斷：
雖然外界都在盯着他們與 Google 的纏鬥，但他認爲 Google 不是 OpenAI 最大競爭對手，Apple 纔是！
這個觀點揭示了人工智能領域正在發生的一種深層變局。
目前的智能手機在奧特曼看來，根本不適合承載未來的人工智能助手，爲了解決這個問題，OpenAI的新硬件團隊最近正在從蘋果公司大肆挖人。這不僅僅是人才的流動，更像是一種戰略上的圖窮匕見。
如果沒有硬件終端的掌控權，AI Agent永遠只是別人花園裏的租客，無法真正落地生根。
但這並不意味着OpenAI可以無視身後的追兵。
就在上週，奧特曼在公司內部拉響了“紅色警報”，這是一家估值極高的公司在面對生存威脅時做出的應激反應。
Google 近期的攻勢遠比外界想象的要兇猛，其最新的 Gemini3 系列模型以及堪稱王炸的 Nano Banana Pro 給 OpenAI 給足了壓力，連 Anthropic 也在企業客戶領域不斷蠶食 OpenAI 的領地。
爲了應對這種迫在眉睫的危機，奧特曼做出了一個極具爭議的決定。他下令暫停Sora視頻生成器等那些看起來很酷炫的副業項目，要求全公司停下來，集中所有資源去修補和改進ChatGPT。
這種策略調整意味着OpenAI正在從一家追求通用人工智能（AGI）的理想主義實驗室，通過痛苦的轉型，變成一家必須討好用戶的消費品公司。
這種轉型引發了公司內部嚴重的路線之爭。
以產品負責人Fidji Simo爲代表的一派認爲，必須把資源投入到提升用戶體驗、速度和可靠性上。而研究人員則堅持認爲，公司應該優先考慮那些能實現超越人類思維能力的尖端技術，而不是去打磨一個聊天機器人。
奧特曼的備忘錄實際上是在宣告，爲了在當下活下去，那些關於AGI的宏大夢想或許需要暫時讓位給日活用戶數。
爲了實現這一目標，OpenAI開始採用一種被稱爲“更好地利用用戶信號”的訓練策略。
簡單來說，就是讓模型更多地學習普通用戶的點擊反饋，而不是依賴專家的客觀評估。這種做法雖然能顯著提升用戶參與度，但也帶來了嚴重的副作用——之前的GPT-4o模型就因爲過度迎合用戶而變得阿諛奉承，甚至被指責加劇了部分用戶的心理健康問題（當然，也有不少人喜歡這種的，甚至爲此呼籲讓GPT-5也這樣）。
OpenAI目前的處境非常尷尬。
它明明還未上市，卻揹負着如同上市公司般的公關包袱，表現得像一個守成的既得利益者，它一邊要在算法上討好用戶以維持增長數據，另一邊又要防備谷歌在技術上的彎道超車。
而在這一切焦慮的背後，奧特曼對蘋果的忌憚顯得尤爲清醒。
如果不解決終端設備的問題，OpenAI在軟件層面做得再完美，最終也可能只是給蘋果做了嫁衣。
用戶並不關心模型本身有多強大，他們關心的是屏幕另一端是否存在一個能夠理解、回應甚至與他們產生共鳴的“頭腦”。
目前的智能手機交互邏輯限制了這種可能，而這正是OpenAI試圖突破的終極壁壘。
OpenAI正在經歷一場靈魂的撕裂，它必須在做一個討好用戶的聊天軟件和追求人類智慧的終極形態之間做出取捨，同時還要時刻提防着不被掌控着硬件入口的巨頭卡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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