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昏君名人堂!文藝青年如何作死北宋?P2『賽博百科』

本文介紹《浦天之下》DLC的劇本背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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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宋朝在宋徽宗的勵精圖治之下國力蒸蒸日上。徽宗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喜歡收藏字畫古玩,賞花玩鳥,現在天天忙於政務,還得注重節儉,給文藝青年徽宗悶得不行,於是他就派大宦官童貫走遍全國,專門給他收集古玩字畫,奇珍異寶。過了一段日子,童貫帶回來的字畫裏有幾幅徽宗很是喜歡,一看居然是同一個作者,而這個人的名字叫——蔡京

蔡京從小學富五車,精通書畫,年紀輕輕就和弟弟蔡卞一起中了進士,進入朝廷做官,憑藉出色的能力步步高昇,王安石變法後,蔡京先後加入司馬光派和章淳派,一會廢新法一會廢舊法,後來徽宗繼位,“進賢而退不肖”,像蔡京這種牆頭草的小人自然跟章淳一個下場,被踢出京城,貶到杭州做了個小官。

蔡京作品

等到童貫來到杭州求訪各大名家,蔡京意識到機會來了,立馬帶着金銀財寶和自己的字畫找到童貫,蔡京書畫造詣極高,是北宋四大書法家之一,童貫自然知道他的大名,兩個奸臣一拍即合,童貫把他的作品帶給徽宗,再狂說蔡京的好話,於是徽宗就把蔡京召回京城,之後蔡京半年之內連升三級,官至宰相。

這個大奸臣就這樣重新得了勢,蔡京一上任,立馬頒佈了一系列經濟改革,讓朝廷收入激增,但這些改革的本質還是瘋狂從百姓手裏撈錢,有人甚至“朝爲富商,暮爲乞丐”,這麼喪盡天良的行爲自然招來了很多不滿,蔡京也不跟他們廢話,統統革職流放,再由他自己負責抄家。

蔡京不但是個大奸臣,還是個大貪官,生活極度奢靡,蔡京平時最愛喫兩道菜,一個是鵪鶉羹,但他要求自己的羹只能用鵪鶉的舌頭做,一頓飯就要殺三百隻鵪鶉,相當於當時十戶百姓一年的收入,還有一樣是蟹黃包子,也是每隻螃蟹就取一小塊,其餘扔掉,蔡京還特意組了個包子小組,裏面有專門負責和麪的,也有專門剁餡的,堪稱早期中央廚房。

有士夫於京師買一妾,自言是蔡太師府包子廚中人。一日,令其作包子,辭以不能。詰之曰:“既是包子廚中人,何爲不能作包子?”對曰:“妾乃包子廚中縷蔥絲者也,焉能作包子哉!”

徽宗看見這貨天天這麼玩,自己心裏也癢癢,但畢竟之前誇下海口要節儉,有次徽宗設宴,喝到一半拿出一套玉杯給蔡京看,平時大臣們一直叫他節儉,這麼好的杯子捨不得用,蔡京表示不屑,他告訴徽宗,北邊的遼國每次宴會都是玉盤玉盞,還經常笑話宋國人用不起,陛下您這不叫奢侈,那叫給咱們大宋朝長臉!徽宗又說,那大臣們彈劾我咋辦呢?蔡京回答,陛下您做的要是對的,管他們叭叭什麼呢?徽宗聽完五臟六腑都通暢了:愛卿說的沒錯,那打今起咱們一起玩不是,是一起給大宋朝張臉!

爲了給徽宗的揮霍找藉口,蔡京從《易經》裏總結了幾個字,“豐 享 豫 大”,意思是越到太平年代,皇上越應該敢花錢,以此震懾番邦。徽宗到蔡京家裏一看,那家宅建的跟宮殿一樣,而徽宗不但沒覺得蔡京窮奢極欲,道德敗壞,相反他還想整修宮殿跟他鬥富,等到宮殿裝修完以後,徽宗還是覺得不夠,接着大興土木搞工程,還親自設計了一座皇家園林,取名"艮嶽"

艮在八卦中指東北方,徽宗早年一直生不出兒子,就找了個道士進宮看風水,道士告訴他要把皇宮東北角那塊地墊高,艮嶽就是這麼來的。爲了建艮嶽,徽宗設立應奉局到全國收集奇石異草運到京城,宋朝管大宗貨物叫“綱”,這也就是《水滸傳》裏大名鼎鼎的“花石綱”

花石綱弄得南方無數百姓家破人亡,當時只要應奉局看上你家的什麼花草,立馬派人衝進來貼上封條,然後你就得把這玩意當祖宗供起來,因爲出了啥事直接算大不敬,抄家起步,很多官員經常用花石綱的名目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要是不拿錢賄賂,輕則撞壞家門,重則全屋拆遷。後來方臘起義以後逮到宋朝官員,個個大刑伺候,可見老百姓有多恨花石綱。

其中有個大官叫朱勔,這人綽號“花園子”,擅長園林設計,因此負責江南花石綱,朱勔也是個大貪官,當時太湖發現了一塊巨型奇石,運到京城後算了一下運費,八千貫錢,相當於當時兩百戶中產一年的生活費。至於中途拆了多少房子橋樑,死了多少人,那就不是朱大人關心的問題了。徽宗看到石頭之後非常興奮,親筆給石頭題字,還把這石頭封了侯爵,朱勔也因爲大功一件從此平步青雲。

艮嶽堪稱江南園林藝術集大成者,精美程度在整個世界史上都能排得上號,徽宗雖然治國不行,但在藝術這方面確實沒得說,“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勝”,艮嶽引景龍江水爲源,自建了一套內部水系,還有從全國精挑細選而來的奇石堆成的疊山,一下雨產生化學反應,升起陣陣青煙,彷彿人間仙境。山水之間還點綴了各種奇花異木,以及珍奇野獸

艮嶽之山,峯巒崛起,千疊萬復,不知其千里,而方廣無數十里,四向周匝,徘徊而仰顧,若在重山大壑幽谷深崖之底,而不知京邑空曠坦蕩而平夷也—《艮嶽記》

折騰了一段時間後,一個叫陳東的太學生看不下去了,上書痛罵蔡京,列舉了蔡京十四大罪狀,與此同時,其他但凡有點良知的官員都加入了彈劾大軍,宋徽宗再也不能裝死了,蔡京也覺得氣氛不對,主動罷相回老家避避風頭,而接任蔡京的人叫王黼,是蔡京親自提拔起來的跟班,王黼長相俊美,金髮金睛,文青徽宗很喜歡這小夥子,於是蔡京就安排王黼接班,做了新宰相,結果等他一走,王黼立馬廢了他定的各項法案,以此籠絡人心。

王黼這人雖然才學不及蔡京,奸惡方面可是一點不比蔡京差,人品差到連蔡京都瞧不起他,他做了宰相之後,經常叫徽宗微服出訪,就是找個藉口出宮玩,但大臣們不同意,怎麼辦呢?君臣半夜翻牆根,皇上往牆上爬,王黼就在底下拖着,有次徽宗沒翻過來卡牆上了,他就對王黼說“司馬光、司馬光,你把背聳上來!”王黼一聽連忙跪到地上給宋徽宗墊腳,並說:“神宗皇帝、神宗皇帝,您把腳伸下來。”

徽宗平時愛好COSPLAY,在宮裏開了條商業街,讓太監們扮商戶,大臣們裝客人來買東西。他自己把皇袍脫了穿上布衫開了間肉鋪,王黼負責扮成乞丐,到他店門口要飯,兩人就這麼在宮裏逗樂子。

有一次,奸臣高俅告訴徽宗,京城新來了個名J叫李師師,宋朝的藝伎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文人雅士們很喜歡去逛青樓搞文化交流,徽宗一聽心潮澎湃,高俅就領着徽宗微服來到青樓,老鴇一看高太尉都對這人這麼恭敬,立馬意識到這不是一般人,找來李師師使出十八般武藝好生伺候,徽宗很高興,從此成了李師師的常客

皇上逛青樓可不是啥光彩事,但他又不想整天半夜翻牆根,王黼就給他出主意,從皇宮下面挖地道,直通青樓,然後徽宗居然真的挖了條地道,從此沒事就便衣鑽地道去逛青樓。李師師作爲名J,自然還有不少其他相好,其中有個大詞人叫周邦彥,有次他趁着徽宗生病來找李師師,但他前腳剛進門,後腳老鴇就跑來告訴他,徽宗不顧病體跑來了,周邦彥嚇得趕緊鑽到牀底下,一直躲到徽宗離開。等到周邦彥回家,他藝術家脾氣,就寫了首詞紀念這晚,其中有這麼幾句:

夜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詞最早就是古代的流行歌,尤其是周邦彥的詞,立馬風靡市井,後來等徽宗再回來李師師這,李師師就唱到這首詞,徽宗一聽見這幾句話,臉色大變,這都是那天李師師跟他說的話,李師師也嚇住了,趕緊交代了周邦彥的事,徽宗轉身回宮,然後就吩咐手下,找了個藉口把周邦彥貶黜京城。

王黼權傾朝野,直到有一天他請徽宗到家裏看他家剛長出來的靈芝,徽宗對靈芝沒啥興趣,倒是偶然間發現他家的後門跟大宦官梁師成是通着的,瞬間發現這貨在勾結內侍,立馬回宮下詔讓王黼提前退休。

王黼退休後,接替他的人叫李邦彥,這人後來綽號“浪子宰相”,你大概就能明白他是個啥人品了,他雖然也精通文學,但從小在民間長大,滿口污言穢語,一副市井流氓的做派,他找了一幫娼優,侏儒進宮跟皇上打鬧,玩的高興了,李邦彥把衣服一脫,露出自己一身紋身,給在場嬪妃們嚇壞了,徽宗找個根棍追打他,宰相一溜煙爬樹上去了,徽宗哈哈大笑,派太監傳旨讓宰相從樹上下來,李邦彥就學女人的聲音唸了首詩:

黃鶯偷眼覷,不敢下枝來

逗得大夥鬨堂大笑,正好皇后路過看見他們這出,哀嘆連連:宰相如此,國焉得不亡?

在徽宗和大臣們縱情聲色的同時,東京汴梁之外,是遍地被花石綱搞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是被逼造反的宋江方臘,好在宋朝的家底足夠厚,就算這麼折騰還是沒傷到命根,不過內部的反賊雖然好解決,可一個比以往任何勢力都恐怖的敵人即將來臨,而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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