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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過老友的離去後,褪色者與梅琳娜今日已無心趕路。
正逢天色將晚,他們在安歇教堂燃起篝火,建好營地,爲即將到來的寒夜作準備。
雪已經停了,但寒風依然呼嘯着,掠過不知何人在此掛起的風鈴,發出陣陣清脆的響動,縈繞於孤寂的雪山,與尚未消散的金黃色禱告一同撫慰着安眠於此的亡魂。
入夜,梅琳娜走出帳篷,戴上斗篷的風帽,緩緩向前走出幾步。
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那單薄的衣物已不足以在雪山寒冷的夜晚中禦寒。
換作其它時候,褪色者一定會爲她披上旅途中收集的衣服,關心地噓寒問暖。
但這次,他只是背對着她,默默抬頭看着夜空。今夜的月格外明亮,掩蓋住了羣星的光輝,清冷的月色與黃金樹的光芒一同撒在了褪色者的臉上。
梅琳娜看得出褪色者的心思,但她不知該如何開口,雙脣翕動着,到嘴邊的話卻無法道出。
“梅琳娜。”最終是褪色者先行開口。
她抬着頭,望着褪色者的背影。
“前面就是火焰大鍋了。”
說罷,褪色者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等梅琳娜的回應,但她依舊默不作聲。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等不到回應的褪色者只好繼續說下去。
“嗯……”梅琳娜把頭低下,發出一聲輕語。
“我可以癲火……”
褪色者想起了剛剛進入雪山時見到的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
“不該焚燒那可憐的女孩,該焚燒的,是您自己的身體……請您朝黃金樹王城底下,地底深處前進,接着會見三指以及癲火,受賜癲火後,您會成爲火種,就不必讓那女孩接受焚燒……願混沌充滿世間!啊……願混沌充滿世間!”
“不,不要!”梅琳娜的眼淚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大喊道:“求求你,不要癲火,不要癲火……只要生命存在,世間生生不息,一切都還是美好的不是嗎……”
癲火會焚盡所有,殺死交界地所有生命,令腐朽的黃金律法不復存在,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新的生命終會誕生,新的律法也終將建立。
但這真的是正確的嗎?
“那我們離開這裏吧。”褪色者轉過身,眼神柔和又堅定地看着面前這個淚如雨下的女孩,溫柔地說:“離開交界地,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就我們兩個。”
“可是,母親交付給我的使命……”
“使命?這根本不是什麼使命!火種也好,成王也好,不過是那永恆女王爲我們降下的詛咒罷了!”褪色者閉上眼睛,握緊拳頭,怨恨着交界地的主人——瑪麗卡。
接着是一陣沉默。
梅琳娜再也忍不住,放聲哭泣着。
褪色者也溼紅了眼,吞了一下口水,接着走到這可憐的女孩身前,脫下披風給她披上,爲她擦乾淚水。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他輕輕按住梅琳娜的肩膀,把她帶回了帳篷。
我和我的女巫也曾有過相似的爭論。
結果與他們並無二致。
我發出一聲長嘆,自言自語道:“你們也逃不過這命運嗎?”
……
清晨,褪色者與梅琳娜一如既往,重新踏上旅途。
就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正如褪色者昨晚所說,前面就是火焰大鍋。在那大鍋下方,是他們在這座雪山最後的敵人——火焰巨人。
“託雷特,拜託你了。”褪色者將哨笛放入口中,用力吹響,一匹靈馬在他胯下顯現。
“上來吧。”他拉住梅琳娜那雙粗糙的手,把她拽上馬背。
待女孩緊緊摟住他的腰後,他抽動繮繩,靈馬飛馳而出,越過佈滿巨人族屍體的雪地,跨過鐵鏈,來到兩塊巨大的岩石後方。
二人相繼下馬,褪色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對梅琳娜說:“梅琳娜,這次我不希望你跟我進去。”
“你又這樣說……”
“起碼我要保證火種的安全。”褪色者冷冷地插嘴道。
梅琳娜愣住了。
她突然感到一陣委屈,有點喘不過氣,鼻子開始發酸。
“我走了。”
褪色者拿起武器,頭也不回地走向火焰巨人。
梅琳娜身旁的託雷特氣憤地呼出兩口氣,用力踢踏着蹄子。
女孩雙手捂住臉,強忍着淚水,對託雷特傾訴道:“他好過分……”
火焰巨人注意到了這個向他走來的小矮人,不知爲何,這個傢伙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那個戰無不勝的男人,黃金律法王朝的初始之王,葛孚雷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
“你就在這兒,好好看守火焰大鍋吧。”
若不是葛孚雷將他滅族,他也不會被瑪麗卡囚禁於此……
想到這裏,火焰巨人怒上心頭,憤恨地長嘯一聲。
這一聲直接導致遠處坡地上的積雪紛紛崩落。
他拿起身旁火焰大鍋的鍋蓋,朝着褪色者掀起地上的積雪,隨後對着地面一通亂砸,震得地面隆隆作響。
褪色者用盾牌擋住了襲來的積雪,但地面的震動令他站不住腳。
火焰巨人憤怒地衝向褪色者,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將鍋蓋砸向他,接着開始大口喘氣。強烈的憤怒感使他血壓飆升,眼冒金星。
褪色者用獵犬步法躲過了火焰巨人的攻擊,來到他的身後。
他注意到了火焰巨人左腳上破碎的鐵環,鐵環的一端深深地扎入他的腳踝,鮮紅的血液從中汩汩流出。
火焰巨人緩過氣來,舉起武器,繼續砸向地面,想要藉此震懾住這個令他心煩的蟲子。
褪色者縱身一躍,拔出長牙,將全身力氣匯聚在右手,砍向了火焰巨人左腳上的鐵環。
“呃啊啊啊啊啊——”火焰巨人發出痛苦的嘶吼,重重的摔了一跤。
鐵環被砍碎,鮮血噴灑而出,染紅了大片雪地。
火焰巨人的眼中佈滿了血絲,怨恨再度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被封印在自己體內的力量。
那是巨人一族信仰的神祇降下的恩澤。
他強忍疼痛,翻身站起,把手伸進自己長滿獠牙的腹部,深紅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燃起。
隨後他張開手心,懸停在半空,匯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拿起鍋蓋把它拍向褪色者。
褪色者再度使用獵犬步法躲開。火球在雪地上爆炸,融化了百年的積雪,留下一個深坑,坑中的雜草被點燃。
火焰巨人不打算給他留喘息的機會,再度凝聚了幾個火球扔向他,緊接着抬起腿,重重踩下,想要把他踩死在腳底。
褪色者不斷在雪地上翻滾,慢慢適應了火焰巨人的攻擊節奏,在翻滾的同時逐漸繞向敵人後方。
火焰巨人再次將腳重重踩下,但他的左腳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往前踉蹌了幾步,險些倒地。
褪色者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高高躍起,在空中拔出長牙,斬向火焰巨人的左腿。
“屍橫遍野!”
這是老翁的技藝。褪色者通過老翁的護符,學會了他畢生最強的一招。
又是一聲震徹山谷的哀嚎,火焰巨人的腿被砍中。雖然筋肉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但他的骨頭還是被震得稀碎。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動,火焰巨人癱倒在地,左腿徹底折斷。
……
“你不讓我跟着,那我自己進來!”梅琳娜氣鼓鼓地大喊大叫,走進了火焰巨人的領地。
她看到褪色者將火焰巨人的左腿斬斷,被這一幕震撼到了,但依舊嘴硬地說:“什麼嘛,這麼久了還沒結束,要是帶上我,早就……”
“嘿!梅琳娜!嘿——”梅琳娜話還沒說完,就從她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她轉身望去,看清了對方的樣貌,驚喜地喊道:“壺哥!你怎麼在這?”
“哈哈哈哈哈哈,當然是來鍛鍊自己啊!”對方爽朗的笑聲響起,但接下來卻窘迫地說:“但是……哦……你也看到了,我陷在雪地裏,被洞卡住了……如果你願意幫我擺脫困境,就麻煩你用一個夠大的東西,敲打我的底部吧。”
梅琳娜看着眼前這個老朋友滑稽的樣子,難掩心中的笑意,在同意幫忙後,只得一隻手捂住嘴偷笑,一隻手在託雷特身上的包袱中尋找着合適的物品。
最後她找到一件鈍器,走到了戰士壺身邊。
戰士壺興奮地說道:“對……對!就是這樣,用盡你全身的力氣……不對,這邊是我的臉啊!敲打底部,底部就好……”
梅琳娜按照他說的,對着他的壺底狠狠敲打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戰士壺被打飛了出去。
“哇啊——”他在空中發出慘叫,重重落地。但他卻毫不在意,立刻站起身,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哈哈哈哈哈哈,多謝了,梅琳娜!”
……
火焰巨人的左腿徹底折斷,他匍匐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緩緩將手伸向自己被折斷的腿,死死抓住,雙手燃起紅色的火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力把這條廢腿狠狠地掰了下來,嚎叫聲再次響徹整個雪山。他跪在地上,仰起脖子,將掰下的腿高高舉起,用火焰燃盡。
在我身爲古龍騎士的時候,曾聽聞巨人族祭祀的儀式,便是將軀體燃燒,獻給信仰的神明。
火焰的惡神感受到了巨人的召喚,一隻紅色的眼睛在巨人的胸口緩緩睜開。
火焰巨人將雙手重重砸向地面,一道道巨大的火舌從地上噴湧而出,隨後再次仰起身,張開腹部的大口,不計其數的火球從中噴撒到半空,傾瀉而下。
褪色者利用獵犬步法躲開了地上的火舌,但空中的火球實在太多,難以避開。在艱難地翻滾了幾下後,一顆火球直直的朝他飛來,眼看就要將他擊中。
他舉起盾牌,打算孤注一擲。但這單薄的盾牌怎麼可能擋得住如此巨大滾燙的火球……
“嘭——”
一聲巨響過後,褪色者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安然無恙。
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這可都是火山岩漿的功勞啊!”
“壺哥!”他猛地抬起頭,看清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人。
戰士壺稍稍扭過臉,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褪色者,對他喊道:“我,戰士壺,鐵拳亞歷山大前來助陣!”
褪色者欣喜地朝亞歷山大點了點頭,然後掏出身後的大劍,爲它抹上雷電油脂,走到戰友身邊。
二人默契地同時躍起,褪色者雙持大劍,使出獅子斬,亞歷山大則是一記直拳,狠狠地擊中了想要直起身子的火焰巨人。即使是巨人族這般巨大的身形,也喫不消這兩人的全力一擊,他再度發出嚎叫,被擊倒在地。
這一擊使他的內臟粉碎,絕無再生還的可能,不消一會兒便會死去。
可他卻再次張開了腹部的巨口,噴吐出數量更多,體積更大的火球。
“想在臨死之前同歸於盡嗎?”我不禁開始擔心起褪色者的安危。
……
“嘿呀——”梅琳娜艱難地爬上了旁邊的高坡。
她朝褪色者的方向望去,發現亞歷山大正擋在褪色者的身前,爲他抵擋着一個又一個火球的攻擊。
“這樣下去他們會撐不住的!”她焦急地自言自語。
突然,她的眼神聚焦在了火焰巨人剛剛被雷電大劍擊中的傷口上,黃色的電流不斷從中顯現,他的身體隨着電流一次次抽動。
“這傢伙害怕雷電……”
梅琳娜急忙召喚出託雷特,從包袱中翻找出一把長矛。
這把長矛……
“這是古龍的武器。”我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來歷。
“希望有用。”
她輕輕一躍,高舉長矛,將紅色雷電的纏繞在矛身,瞄準,然後擲出——
雷電劃過空氣,最後擊穿了火焰巨人的頭部。
精準命中!
火焰巨人的身體癱軟下來,徹底死去。
梅琳娜見狀,開心地合不攏嘴。
亞歷山大朝遠處的梅琳娜豎起大拇指。
褪色者則是捂住臉,假裝沒看見。
梅琳娜一路小跑,來到褪色者身前,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昂着頭得意洋洋地說:“喂,怎麼樣,我厲害吧?”
褪色者把頭扭到一邊,滿臉羞愧。
“我救了你,你不誇誇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敢不理我!”梅琳娜的臉頰瞬間鼓起,生氣地大喊着。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一個指頭女巫竟然如此強大,之前真是小看了你啊!”亞歷山大再次爽朗地笑了起來。
“還是壺哥會說話,阿褪,你能不能跟人家學學?對了壺哥,前面就是火焰大鍋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
“哦——不了,我的壺身經過剛纔一戰,破損了不少,我要蒐集一些戰士的軀體,你們先走吧。”
梅琳娜點點頭,然後拉住一動不動的褪色者,說道:“喂,走啦,變成木頭人啦?”
……
在梅琳娜的催促下,褪色者與她一同登上了火焰大鍋,走到了邊緣的盡頭。
“好啦,兜兜轉轉了這麼久,終於到了。”梅琳娜用着一股如釋重負般的語氣說道。
她轉頭面向褪色者,繼續說:“阿褪,你做好犯下重罪的準備了?”
“我……我……”褪色者死死地抓住頭髮,不知該怎樣開口。突然,他抬頭看向梅琳娜,眼神堅毅地說:“不,不論什麼樣的罪責都無所謂,我不在乎這些……這不過是瑪麗卡的詛咒罷了,我不想看你就這樣死去!”
他的嘴角抽搐着,全身顫抖,心臟砰砰直跳,大口喘着粗氣。
“笨蛋,你說什麼呢?居然還當着我的面說我母親的壞話?”她掐着腰,擺出一副氣憤的樣子,但隨後,她突然衝着褪色者笑了起來,“好啦,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忘啦?這不只是我母親的託付,更是我自己的願望。如果能讓你成爲艾爾登之王,拯救交界地,我做這些不算什麼的。來吧,伸出手來,讓我觸碰一下你,一下就好。”
她向褪色者伸出手。
褪色者緊緊握着拳頭,冷汗從額頭冒出,眼中出現血絲……
腰間的配劍也隨着他的顫抖咯吱作響。
雪又下了起來,黃金樹的葉子與晶瑩的雪花一同落下,拂過那女孩的臉龐,燦爛的微笑令褪色者有些動容。
這微笑讓他想起了他們在關卡前方第一次的相遇。她將靈馬哨笛交給他時,曾說過:“託雷特選擇了你,你一定會成爲王的,我相信。”
褪色者的指節因握拳而泛白,冷汗滲入舊疤痕,刺痛了他的心。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問過,她是否願意揹負使命。黃金樹的陰影下,人人都是瑪麗卡的囚徒……
雪花沾染了褪色者的睫毛,爲他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滄桑。
“如果這是你發自內心的願望,”褪色者的聲音好似鏽劍摩擦一般沙啞,“我答應你。”
他在內心苦苦掙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向女孩妥協了,緩緩抬起了右手。
梅琳娜握住了他的手,笑容更加燦爛,然後轉過身,慢步走向火焰大鍋。
褪色者突然雙腿癱軟,失意地跪了下去,淚水在他眼眶中攪動。
大鍋中的火焰燃起,氣流撩動着梅琳娜的斗篷。
她伸出粗糙、佈滿疤痕的雙手,汲取了這足以焚燬黃金樹的火焰,自己身上也燃起熊熊大火。
“黃金樹啊,燃燒吧。”她向黃金樹昭示着,“爲了新王,燃燒吧。”
隨後她轉身面向褪色者,繼續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裏。伴火同進者,終有一日會遇見命定之死,永別了……”
最後,她向褪色者伸出了手。
“喂,阿褪,你背上的月光大劍是哪來的?”
“那個……能再買點蝦子喫嗎……”
“哈哈,你看它長得好好笑啊。”
“哇啊啊——好黑呀,阿褪,我害怕……”
曾與她共度的一點一滴在褪色者腦海中浮現。
他不願就這樣放棄。
褪色者猛然抬頭,睜大雙眼,站起身來,死死抓住了梅琳娜伸出的手,將這燃燒的女孩擁入懷中。
“沒有你的交界地,什麼都不是。”他的身上也燃起了火焰,但他還是緊緊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女孩驚詫地看着他,然後笑了,眼淚奪眶而出。
她安穩地伏在褪色者的懷裏。
“褪色者,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他的做法令我震驚,我不禁開始自言自語:“瑪麗卡啊,曾無比懼怕巨人火焰的你,如今卻要用它燒死自己的女兒,藉以點燃黃金樹,多麼諷刺啊……”
“我的靈魂中尚存不少癲火,如果我投身於此,或許能點燃黃金樹,救下他們。”看着燃燒的二人,我下定了決心。
隨後,我踏入火焰大鍋中心,癲火的黃色火焰在我四周跳動。
“我曾畏懼癲火,但它足以點燃黃金樹……”我口中振振有詞:“腐朽的黃金律法之樹,化成灰燼吧,爲了那些愚蠢的,不屈從於你所降詛咒的凡人……”
……
不計其數的古龍在空中盤旋,可怖的龍捲風到處肆虐……
這座城市就像個傷痕累累的陶罐,彷彿一碰即碎。
幾米外的牆壁上雕刻着此地的名字:逐漸崩毀的法姆·亞茲拉。
褪色者與梅琳娜倒在地上,陷入昏厥。她伏在他的懷中,二人安然無恙。
褪色者慢慢睜開眼睛,看着平安無事的梅琳娜與自己,先是欣喜,立刻又感到詫異。
他注意到自己手中多出了一份骨灰,那骨灰髮出聲音:
“很高興見證你的選擇,褪色者。”
【準王維克的活體骨灰
傳說中的骨灰之一,能召喚曾經的準王維克的靈魂。
古龍騎士,以及曾經的最強褪色者,準艾爾登之王維克的靈魂。能使用生前所知的所有戰技。
與其它骨灰不同,維克的意識尚存於靈魂,因此能道出言語。
曾因痛苦而被癲火寄生的他,因見證褪色者的選擇而摒棄這份痛苦,那可怖的癲火自然也無處寄生。】
(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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