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戰爭:戰錘3前傳小說《基斯里夫之子》翻譯

序幕

一場墮落的儀式正在一個隱祕的酒館中進行,六名精靈模樣的人正對着顧客扭動身軀,地下室裏擠滿了忘我的狂歡者,他們就像送偷渡者成功穿越基斯里夫和她首都的塔拉貝克領商人一樣高興。

“六乃吾等黑暗信徒之聖數。以歡愉之名,呼喚吾主,偉大的納卡里。”舞者們齊聲歌唱。與其說是顧客們聽到了歌詞,不如說他們已深深沉醉在了歡愉之中。其中二人撲向彼此,用手中裝滿格瓦斯的錫制酒杯互相擊打,由此產生的憤怒轉瞬即逝,因爲他們立即認出了彼此。

“雅各布,你在這裏幹什麼?”一位留着哥薩風格大鬍子的老人問道。

“像往常一樣,過來喝酒和唱歌。怎麼了,安東?”

“我不知道,這個帝國人把這些精靈帶進了酒館,然後我們就在地下室,清理出一片狂歡的場地!我必須馬上走;我老婆還在家裏,等着我在傍晚的鐘聲響起前回去。”

在這兩位朋友得以繼續交談之前,舞會開始進入了高潮。一個由六名哥薩組成的小組開始展示他們的傳統舞蹈,這是高低踢的混合,看起來像基斯里夫南部人的舞蹈。精靈們也加入了進來,在哥薩們的外圍組成了一個圈,達到了極佳的觀賞效果。人羣的歡呼聲更上一層樓,人們隨着音樂的節拍鼓掌,聲浪對哥薩們舞蹈的衝擊肉眼可見。

“哇哦,全他媽是異端!”這聲音甚至比人羣還要響亮,它迴盪在地下室裏,每一個音節都充滿力量。歌舞聲停止了,剎那間,沉默佔領了地下室。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地下室樓梯的頂部。康斯坦丁就站在那裏,這個厄孫教派的領袖和大正教大牧首以強有力的聲音再次說到:“這裏的所有人,全都是罪人,都應該被燒死!”

精靈們發出嘶嘶聲,他們的眼睛變成了黑色。他們以兩倍於之前舞步的速度跳上樓梯,第一個接近康斯坦丁的人將她的手變爲刀刃般鋒利的利爪。康斯坦丁面無表情,他揮動他的權杖擋下了精靈的攻勢。兩把兵器交戈之時,權杖上的火盆泛起紅光。精靈被其吸引,沒有看到大牧首撞上來的頭顱,他隨後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撞到了曾經的狂歡者身上,大牧首朝那骯髒的東西吐了口唾沫。其他五名精靈也被火盆中燃燒的厄孫之火弄得頭暈目眩,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大牧首轉身離開了,沉重的橡木大門在他背後被牢牢關上,與此同時,地下室裏所有的光都熄滅了。

“雅各布……發……發生什麼了?”一個充滿恐懼的聲音問道。黑暗中,精靈們再次發出嘶嘶聲。

康斯坦丁大步走出地下室,穿過酒館的廁所,走向出口。剩餘的顧客和酒館老闆不安地看着全副武裝的大牧首留在通往基斯里夫街道的門口。

“您有什麼吩咐,大牧首?”一位大正教牧首問到。康斯坦丁面無表情,他走到外面,等着下屬跟上。

“厄孫已經拋棄了這羣人,燒死他們,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保護,確保沒有人能活着出來。”

牧首和其他康斯坦丁的隨從一起點了點頭,隨後拿起火把,向酒館走去。

“女沙皇……”一個部下問道。

“她怎麼了?”

“在博哈宮的壓力下,她恐怕不會認同您的做法。冰雪王廷已經控制了首都……”

“她算個屁!”大牧首叫道。他停在路中間,對自己造成的交通問題視而不見。他怒視着下屬,怒火被真正點燃。

“這個不亞於是女巫的孩子霸佔了王座。極度渴望將她已然凍僵的屁股靠在經她父親撫摸過的,尚存餘溫的王座上——厄孫保佑她可敬的精神。然而,毀滅之力的奴僕卻在她休憩和通姦時四處滲透。不,我對這一切已不再抱有仁慈!如果她不是紅沙皇的血脈,她早就在柴堆上尖叫了!”在他身後,火光透過酒館的窗戶冒了出來,偶爾可以聽到色孽走狗們那虛弱的尖叫。

“魔法是邪惡的,即便它被寒冰包裹。它是熊神沉默的原因——他鄙視這個將祖國母親據爲己有的女巫!”他的部下小心翼翼地將大牧首的口水從臉上擦掉,避免與主人的目光接觸。康斯坦丁的那番話令他焦躁不安“烏茲科夫兄弟,你有心事,快說!”

“通姦……我認爲如果我們要招安近衛軍的話,我們……我們必須小心,不要做出輕率的指控……”烏茲科夫的話語在康斯坦丁的冷酷凝視下逐漸消失。大正教中只有少數人敢正面質疑大牧首的言論,不幸的事,烏茲科夫就是其中之一。康斯坦丁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烏茲科夫兄弟,如果我事先不做功課,我是不會輕易下論斷的,我想你會把我比做騙子,但我從來不騙人。”他從腰帶裏拿出一張羊皮紙塞給烏茲科夫,後者被這股力量推得踉蹌了一下。烏茲科夫顫抖地展開羊皮紙,閱讀上面的文字。“這是我在首都的眼線獲得的情報。”康斯坦丁補充道。烏茲科夫看向了他的主人。

“尤里·巴科夫親王是誰?”

“孺子可教也!”再次邁開腳步的大牧首說。“來吧兄弟,我們回到城堡去,還有工作要做。”在他們身後,酒館被火焰吞噬,一些基斯里夫人帶着一桶桶冰雪試圖滅火,卻被大正教的士兵和牧首阻止。吞噬酒館的烈焰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烈焰過後,原先的酒館只剩下發黑的木炭和灰燼。

正篇

通往基斯里夫城的道路上遍地餓殍。向首都進發的過程十分緩慢。

“別擋道!快走!”葛立克策馬騎行在由二十名騎兵組成的隊伍前方,試圖將難民逼到路邊。他轉身騎馬回到他的兄弟身邊,他的兄弟在隊伍中心走來走去。

“看起來不妙,路上擠滿了該死的難民,我們恐怕要遲到了。”葛立克惱怒地說。

“遲到就遲到吧。但把這些平民推到一旁,這既增加了他們的痛苦,又顯得毫無意義。他們遭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尤里說。

“我知道,兄弟,這場寒冬已經持續了六年……但我們不能讓女沙皇就這樣乾等着,錯過與冰雪女王的約定將被視爲大不敬。你知道的,他們有很多能嘲笑烏果爾血統的理由。

“冰雪女王?”

“是的,那些格斯坡達人和經常進出酒館的人基本就這麼叫她。聽起來很有詩意,不是嗎?”

“嗯~”尤里笑了,“她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摯愛。”

“自六年寒冬以來,很多事情都變了。現在她已經是基斯里夫的統治者,而你也成爲了親王。”

“不用提醒我了,葛立克!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頭銜……它源於馬格努斯解放普拉格時,是那個時代的諸多錯誤之一。在這個時代它意義不大,尤其是在這裏。”

“胡鬧!”葛立克反擊道,“你是近衛軍,最重要的是,你是科瓦連科和巴科夫家族的血脈,是許多烏果爾部落的親王。你知道那些格斯坡達人喜歡嘲笑我們的血統,但事實上,你的頭銜在祖國母親的宮廷中也佔有一席之地。”

與此同時,前方傳來了有節奏的馬蹄聲。

“啊,是獅鷲軍團,”葛立克說,“毫無疑問,女沙皇派他們來護送我們,確保我們準時到達。看吧,這就是你的頭銜的重要之處。”

“這次小小的到訪應該多一些平淡。”尤里咕噥着。他轉身看向葛立克,若有所思道:“你知道這個冬天是什麼困擾着我嗎?”

“我們的農民顆粒無收?我們必須源源不斷地從帝國進口糧食?物價似潮水般上漲?”

“不。如果熊神在春天還不發出破冬的吼嘯,那我們爲什麼不向達茲祈禱,祈求他將光明和溫暖帶給祖國母親?畢竟,他纔是太陽神。”

“這個問題,你最好去問牧首。”

“呃,我不認爲我會去問。”尤里笑着讓自己的坐騎慢下腳步,朝獅鷲軍團走去。葛立克緊隨其後並唱起了歌謠,烏果爾同胞們也隨即加入……

“死亡,即如侵髓之霜;緊閉門扉,亦不可擋;縱使盛夏,再起芬芳;我等亦難逃冰雪之殤。”

太陽,被寒霜侵蝕,旋即破碎。一位有着金色頭髮和熾熱瞳孔的年輕人,閉上眼眸,搖了搖頭。隨即步入黑暗。

“你不是親王。你配不上科瓦連科的血脈。不要試圖尋找失去的東西。”又一個聲音響起了。那是一個年長的男人,他只纏了一塊腰布,留着灰色的鬍鬚,黑色的鎖鏈自黑暗中湧現,它們束縛着這個人,使他不得不跪在地上。黑暗像濃霧一樣在他周圍翻滾。

“找到我,基斯里夫之子。”

尤里如夢初醒。葛立克自門外敲着他的房門。

“快穿衣服,兄弟,我們開會要遲到了。”

博哈宮坐落在首都的中心,那是一座由塔樓和城堡組成的宏偉建築,它是沙皇權力的象徵,冰雪王廷則位於它的中心。這個名字並不出戏,因爲它的宮殿是由冰製成的。在冰層深處可以看到石牆和柱子,但它們是由女沙皇的魔法創造的冰霜碎片建造的。

這也是他們稱她爲冰雪女王的原因。尤里心想。

他凝視着中央高臺的走廊,那裏的寶座上坐着基斯里夫的君主。

她的制服看起來既美麗又嚴肅。尤里沉思道。

現在的她與過去和他一起分享歡聲笑語的她判若兩人。他試圖吸引她的目光,但她刻意地忽略了他。

冰雪王廷的事務進行了一整天。其中的大部分並不是討論基斯里夫當前所處的困境,畢竟這是一個習慣了在度過嚴寒而漫長冬天的同時抵禦來自北方的威脅的國家。然而,即使是州內最頑強的基斯里夫人也正與一場不會結束的嚴寒作鬥爭。厄孫破冬的吼嘯,通常以一場巨大而響亮的風暴的形式出現,預示着降雪的結束和降雨的開始,隨後是太陽的升起。春天只有短短几個月,然後是一個不溫不火的夏天,那時莊稼長出來了,牲畜也肥了。但是冬天已經持續了六年,馬上就是第七個年頭了。

當一個農奴走近尤里時,尤里的遐想被打破了,農奴把他和他的部下從走廊上帶了下來,正式介紹給女沙皇。他走近王座,兩側是葛立克和他忠誠的烏果爾們。她坐在王位上,周圍環繞着她自己的衛隊——手持寒霜之刃侍奉左右的冰雪禁衛,以及在宮廷外圍徘徊的,全副武裝的沙皇禁衛。

多年來的第一次,卡捷琳直視着他,但他從那雙眼睛裏看不到溫柔,他看到的只有如冰凌般的冷酷。當皇家總管宣佈他們的到來時,他們向女沙皇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廷周圍可以聽到喃喃低語。謠言製造者似乎已經聽說了他們的過去。

“那麼,烏果爾親王爲何要來到首都?”女沙皇的聲音和她的目光一樣冰冷。尤里的臉上掠過一抹困惑,旋即他將其隱藏在基斯里夫戰士典型的冷酷外表之下。她召喚了他!他知道在這一點上質疑她對兩人都沒有好處,而旁聽者都在聚精會神地聽着他們各自的言論,希望抓到哪怕最微小的破綻,因此他以中立的態度回答,表示自己對部落成員的處境感到擔憂,因爲北方的冬天,尤其是今年的冬天,更加嚴酷。女沙皇點了點頭,尤里感到手背上一陣冰涼的感覺,這種感覺從手背延伸到他的手腕和前臂。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風或痙攣,但他拒絕在王廷上這麼多格斯坡達人面前表現出虛弱。他還沒來得及逗留,總管就熟練地將尤里的隨從們從王座旁驅離,朝他們進來的那扇大門方向趕去。

那扇大門忽然間打開了。厄孫教派的大牧首大步穿過,他身後跟着基斯里夫的牧首們,大正教徒們也緊隨其後。在兩撥人擦肩而過時,康斯坦丁瞪了尤里一眼。在他們到達門口之前,尤里停下來轉身,儘管宮廷禮儀規定他們應返回上面的走廊。

“走吧,我們最好遠離這個。”葛立克小聲說。

“不,我必須聽聽。”尤里小聲答道,“再說,也沒有其他人關注我們。”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王廷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在康斯坦丁身上。 他的和他的隨從來到王座前。

牧首們紛紛向女沙皇鞠躬,而康斯坦丁則一動不動。

“大牧首。”冰雪女王說。尤里本以爲她會對他們很冷淡,但與這三個字眼中幾乎沒有掩飾的輕蔑相比,她的聲音是肯定的歡迎。

“你竟敢傳喚我,孩子。”“正確的稱呼應該是——殿下!”總管回應道。值得稱讚的是,他在康斯坦丁的怒目下依然堅定不移。

“你在離這裏半英里的地方燒燬了一家酒館,裏面全是我的臣民。我想知道原因。”女沙皇說。

“我只向諸神表明原因。我當然不需要向女巫證明我的行爲是正確的!”一時間,長劍出鞘的聲音響徹大殿四周,冰雪禁衛們紛紛掏出武器,他們無法容忍對他們領主的此般褻瀆。女沙皇則命令他們收起武器重回崗位。

“但你必須向先皇——你的大正教會的建立者回答這個問題。”“鮑里斯·厄孫已經死了!”“我當然知道!”冰雪女王吼道。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她將食指放在拇指上,寒冰魔法的力量使她的手指上長出了細小的冰齒。“但我是他的女兒,繼承了他的皇位。”當她的聲調上升時,冰齒振動,使它變得更響亮,更尖銳,“你必須回答我,牧首,就像每個基斯里夫人一樣!”

王廷裏的人喃喃自語,彷彿集體從猛攻中恢復過來。 康斯坦丁仍舊一言不發,但他背後的牧首們卻開始互相竊竊私語,有一人走近他們的領袖,他們簡短地交談了幾句。康斯坦丁轉頭朝向女王,眉間浮現惱怒。

“此時此刻,我會回答你,因爲這是神的旨意……那間酒館是惡魔的避風港,因此與所有失落的靈魂一起被淨化了。”他說。旋即他的憤怒再次湧上心頭。“毀滅之力在你的國土裏肆虐,它們就像飛蛾一樣被魔法所吸引。雖然你現在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但上一個最偉大的博哈卻是你的父親。如果君主制被牢牢掌握在魔法使用者和女巫的魔掌中,那麼也許是時候該做出改變了?現在,人們所能擺脫混沌的唯一希望就是教會!”

康斯坦丁沒有等女沙皇的回覆,自行轉身離開王位前,他的牧首們也緊隨其後。

“請下令吧,我的女王。”一旁的冰雪禁衛低聲說道,“我保證,在他走出大殿之前就會人頭落地。”

“不!”卡捷琳小聲回應,“那會挑起一場只有黑暗之力纔會取勝的戰爭,要知道,飛蛾不僅會被火焰吸引,它還會將燃燒的火焰帶向四周。”

就在外面,在冰冷的門廳裏,尤里正要琢磨他痠痛的前臂,這時康斯坦丁從王座室裏衝了出來。他走向尤里,葛立克試圖阻止,但大牧首將他推到一邊。

“告訴我,尤里親王……親王……這個外國頭銜你不嫌棄嗎?”尤里沒有回應,但在康斯坦丁的臉靠近他的時候,他仍然保持着目光。“告訴我,你們宣稱了達赫里斯森林的土地。我的教徒們清掃了那片森林,尋找那些進行異教儀式的女巫,但他們卻一無所獲。但他們敢肯定的一件事是,奧斯坦基婭嬤嬤和她的那些暗影生物不僅僅是神話。”

“平民總會相信那些傳說是真實的。”尤里說。

“在此時此刻,我可不認爲這是傳說。有越來越多的目擊者證明了她的存在,並對這個國家構成威脅。”

“傳說她是祖國母親的保護者,只有那些企圖傷害祖國母親的人才會懼怕她。”

“她是一個女巫,一個強大的女巫。如果我發現你們的烏果爾同胞中有任何人包庇她的話,你們的整個部落都將化爲灰燼。”尤里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康斯坦丁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已經在這兒交了很多朋友了。”葛立克說。“我們回房吧,我需要看看我的手。”

回到他在宮殿盡頭的房間,這是一個沒有被永久凍土覆蓋的地方,尤里拉起他的右袖,露出一層薄薄的冰層,從他的手腕向上延伸到前臂,一直到肘部。冰層閃閃發光,他對它還沒有融化的事實不以爲然。

“這些冰最好不是永久的。”他自言自語道。隨即定睛一看,發現冰上竟刻着文字。貌似是一個地點和一個時間。突然,冰層開始融化。他捏了捏手臂,然後鬆開,隨即呼喚站在門口的斯特凡,他是一名忠誠的哥薩。

“您有什麼吩咐嗎,波耶?”

“去叫我兄弟,我們該走了。”

冬之花園是博哈宮建築羣的一部分,然而,除了佔據天際線的冰塔和洋蔥般的圓頂,你可能會認爲你在一個更偏遠的地方,而不是首都。

花園經過精心照料,有修剪整齊的樹籬,高高的花壇中種滿了本地和外來的植物。花園的小徑兩旁種滿了來自祖國母親各地的大松樹和高草。

最重要的是,一個巨大的洞穴矗立在其中心的一個土丘上。洞壁上刻有熊神的圖像和禱文,洞口前豎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壇,其本身雕刻成一隻戴着金冠的大熊形狀。這是厄孫神龕,城中僅次於厄孫神廟的聖地。就像過去幾年一樣,這裏到處都被冰雪覆蓋。

午夜已經過去,天變得更黑,連月亮都藏在雲層後面。除了陪同尤里的哥薩外,花園似乎空無一人。他們焦急地沿着神龕徘徊,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引人注目。

“爲什麼她會選擇此時此刻在此地見面?”葛立克問道,“爲什麼不選擇她在博哈宮的私人房間裏見面?那兒可是她的宮殿。”

“因爲那裏到處都是間諜。”冰雪女王說。她自洞中現身,上前迎接伸出雙手的尤里,臉上帶着微笑。現在的她看起來不再是嚴厲的女沙皇,而是那個女孩——尤里記憶中的那個女孩。

“親愛的,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的親王。”他們緊緊相擁。

“你可是女沙皇,誰會派間諜監視你?”尤里說,他退後一步看着她的眼睛。

“我的統治不如我的父親那般穩固,大正教會、毀滅之力,他們都在密謀反對我。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我的臣民們被這無盡的寒冬折磨着,它削弱了我們的力量,讓混沌勢力有機可乘。破曉時分,我將率冰雪王廷的軍隊北上,去抵禦恐虐軍隊自黑血隘口的入侵。”

“我們會隨你一同前去!”

“不!我有一個更宏大的計劃,但恐怕太過困難了,即便是你。”

“說出來吧,親……殿下。”

“失落之神必須被尋回。只有厄孫才能解除我們當前的困境。”

“我同意,但我只是一個凡人,該……該怎樣去尋找一位神?”

“德文加德城堡,我們最北的前哨站,幾十年前由我父親建立,作爲我們涉足混沌荒原的燈塔。它是混沌陰影下,基斯里夫人的避風港。它的指揮官是斯拉文·庫爾茨——一名忠誠的波耶,他給我傳遞了訊息,聲稱他聽到了熊神的咆哮。熊神正在那片遙遠的土地上徘徊。”

“那麼,我會去那裏。黎明時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陪伴你的軍隊,與你一起對抗惡魔,然後繼續向北。”

卡捷琳搖了搖頭:“不,勇敢的尤里,我需要你回家。召集追隨者,收集物資,等待我的回信。”她凝視着他,“我們必須安排妥當,我不會讓他們利用我們的羈絆作爲對付我們的武器。他們已經知曉了我們的過去,如果被他們看到我們在一起,他們會利用你,聲稱我會削弱博哈家族的血脈。”

“誰!”尤里憤怒地說,“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會!”

大牧首站在洞頂之上,被由城堡守衛組成的士兵包圍。

“通姦者!你們竟敢用你們的慾望褻瀆這座神龕!”

“看來你的間諜的工作完成地很好啊。”卡捷琳針鋒相對道。

“當你的烏果爾情人告訴我我需要知道的一切時,間諜就變得毫無用處了。”有那麼一會兒,女沙皇轉頭看向尤里,眼中閃過一抹被背叛的神情。

“你說謊!”尤里大喊。

“我從不說謊!正如我所說,她還是個孩子,像個在教室裏得了相思病的女生一樣給你寫信。接近你很容易,尤里親王,當我們……就侵擾你們土地的女巫交換意見時,我看到了你手臂上的冰,並且得知了它的訊息,不是用我的眼睛,而是用我最神聖的感官——觸覺。”他向卡捷琳伸出手,“當然,你並未察覺。冰的一個好處就是——它會使皮膚麻目。我已經坦白了,現在該你了。是時候承認基斯里夫需要由大正教會領導了。把權力交給我,我就會讓你們活着離開,畢竟,您可是紅沙皇的女兒。”

“你——永遠不可能登上王位!”冰雪女王喊道。

“我可不想登上王位;我要毀掉它!”大正教徒們衝下山洞的斜坡,而他則跳到地上,達茲之火在他的火盆中熊熊燃燒。“在信仰,而不是出身的加持下,基斯里夫將會安然度過寒冬!” 他向最近的一位毫無反擊之力的烏果爾哥薩發起了攻擊。尤里和葛立克拔出佩劍,與大正教徒們交戰,而女沙皇則站在冰柱上,凌駕於他們之上。

“保護我們!”她大喊道。話音剛落,一大羣冰雪禁衛從灌木叢中出現,將他們的寒冰箭矢射向空中,如雨點般落在大正教徒身上。“你的路走窄了,牧首,這是叛國!”

“是你背叛了這個國家!”康斯坦丁吼道,他擊倒了一名烏果爾,旋即與另一個交戰。他用燃燒火盆一掃,擊中了斯特凡的腦袋。哥薩的屍體倒在了厄孫的神龕前,鮮血從他的傷口中湧出。突然間,低沉的隆隆聲響起。地面起伏不定,神龕突然裂開,露出一道混沌裂隙。咆哮聲自裂隙中湧出,隨之而來的是如地獄般的獵犬,它們從裂隙裏跳出,攻擊任何膽敢靠近的凡人。尤里和葛立克立即停止了同大正教徒的戰鬥,他們調轉矛頭,一起面對齜牙咧嘴,咆哮不止的恐虐血肉獵犬。

“惡魔!這裏有惡魔!” 當他將劍刺入一隻血肉獵犬的眼睛時,葛立克喘着粗氣,但這對任何凡間生物來說都是致命的傷口卻只是讓那生物更加憤怒。突然,他的劍開始發光,劍身上閃爍着一層淡淡的冰霜,在尤里的劍上……還有在場的所有基斯里夫人的劍上。

“你們的刀刃被祝福了,現在,消滅這些入侵者!”冰雪女王命令道。尤里和他的烏果爾兄弟再次爆發出強烈的憤怒,冰雪禁衛和大正教徒們亦是如此。神龕前,康斯坦丁呆若木雞,他凝視着斯特凡的屍體。

“我都幹了什麼?”“你給了敵人他們所需要的。你在熊神的神龕下給了血神一場鮮血盛宴,他派出他的隨從來收割戰利品。”女王在冰柱上說,她將冰霜碎片如雨點般灑向血肉獵犬集羣。

“不……不!不!我不是黑暗諸神的傀儡,也不是他們的工具!康斯坦丁的火盆中原本是一團噴濺的火焰,但隨着信仰的襲來,它突然變成了一團熾熱的火球。他大步走進血肉獵犬羣中,每一揮就擊殺一隻。這正是基斯里夫人所需要的動力;他們包圍了血肉獵犬集羣,將憤怒轉化爲戰鬥的力量,他們的血脈中流淌着祖先對混沌的仇恨,他們即是對抗黑暗之力最堅強的堡壘。

尤里的劍刃旋轉,砍下了一隻血肉獵犬的腦袋,它的屍體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他注意到剩下幾隻獵犬了;然而這些生物在被擊殺前就已經開始燃燒並變成了灰燼。混沌裂隙隨之消失,只剩下被殺死凡人的屍體,尤里的六名手下和幾名冰雪禁衛。大正教徒的情況最糟糕,但仍有少數人倖免於難,他們聚集在破碎神龕的周圍祈禱。

“我應該用鐵鏈捆住你的雙手,並以叛國罪的罪名將你吊死。”女沙皇對大牧首說。

“那你爲什麼不這麼做呢?”康斯坦丁的聲音重新充滿了蔑視。

“你知道原因。你的追隨者將會掀起一場叛亂,那時,我們將再度淪爲黑暗諸神侵略凡間的工具。”“你說的或許有些道理。我從不撒謊,我不能否認你的邪惡魔法可能幫助我們戰勝了這些污穢的造物。而我必須對這些事進行反思。我將帶着我的懺悔從這座罪惡的異教之城中離開。”

“好吧,離開吧,你被放逐了。”冰雪女王說。康斯坦丁對此無比憤怒,但轉瞬之間,他看到女沙皇的部下是他追隨者的幾倍之多。

“好吧,女巫!我要告辭了,而這座花園已被褻瀆。我會去亞歷山德羅諾夫城堡,那裏有着真正的厄孫神祠。”大牧首和他剩餘的追隨者就此離開。

“你們,去護送他們離開。”卡捷琳對她的冰雪禁衛說。隨後,她看向尤里和葛立克。

尾聲

“來吧,我的烏果爾兄弟們,”葛立克說。“我們應該用格瓦斯和伏特加來慶祝我們的勝利!”烏果爾人羣中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讓他們好好兒說會兒話吧,然後我們將埋葬逝者。”他們離開了,只剩下尤里和卡捷琳。

“現在我可以陪陪你了,康斯坦丁不會再添麻煩了。”他望向破碎的神龕。

“噢, 勇敢的尤里。不……他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且比從前更加危險。你必須執行我的計劃,回到你的家鄉,準備好,等待我的命令。” 尤里點了點頭,兩人靠得很近,額頭相觸。

“如果我不夠強大,不足以找到熊神怎麼辦?爲什麼不讓黃金騎士去,這樣我就可以繼續陪在你的身邊?”

“我們在帝國的事業還需要娜麗絲卡的維繫。不,你是我的親王。如果我是基斯里夫之女,那你就是基斯里夫之子。你可以從康斯坦丁身上學到一件事——讓信仰增強你的力量,讓它成爲你堅韌的護甲。在那之後,我們的神就會找到你……我們回宮殿吧,明天一早,我們必須準備好啓程。”

烏果爾親王和冰雪女王離開了花園,踏上了各自的道路。在彼此的餘生中,他們再未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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