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小时候是否也有一个或者几个玩的不错的异性同学。
我也有一位,是一位女同学,微胖,有些内向,但是很讲义气。
为什么说她很讲义气呢?小时候我跟她是同桌,我犯了点错,一般的学生都会避而远之,甚至有些也会在背地里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是她却敢跟老师“叫板”,为我求情。
那时候应该是二年级,我记得很清楚,班主任是一位很胖的中年女性,很严格。当时正是大课间,我们一伙人在手拉手玩游戏,具体是什么游戏我也记不得了,突然一位男同学冲了过来,把我们的队形冲散了,而且我牵着手的一位同学也被他撞到了(这位同学还是我的发小),我发小当初直接倒地流鼻血。
这事瞒不住班主任,我们被叫到了办公室,当时我们五六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锅就扣到了我头上。也许当时我是这场游戏的组织者?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横冲直撞的那位同学一点责任也没有。
我被罚站了,就站在办公室门口。
上课了,我还在罚站,大老远能听到有学生在外面讨论,说“你看,就是他把xx弄出血的”。反正诸如此类的言论不少,大家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看我的乐子。
也就差不多这个时候吧,我那位女同学走进了办公室,我当时还挺疑惑的,之后便在门外听到她的声音与班主任的声音。
“老师,不是阿六的错,是王x突然冲过来撞到xx的。”
“这事不用你管,你回去上你的课!”
“老师你是在冤枉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
我呆呆的站在外面,对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同桌心生好感。
大概四五年级的时候,我去了她家玩。
她的家有些小,有些暗,她还有个弟弟,很淘气,家里人都很惯着他。
我跟她刚开始只是在一块写写作业聊聊天,她的弟弟则在一旁吵着闹着要去买吃的,一会儿又要上厕所,已经上了一二年级了吧,上完厕所还要让她姐姐来给他擦屁股。气急了,她的弟弟打她闹她,她也只是尴尬的看着我笑。
想到这,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那时候的我想的是为什么她不直接揍她弟弟一顿?这样她弟弟应该就老实了吧?现在只是感到她被这样的家庭压迫着,即便是当时她的父母不在家,她都只能任她弟弟欺负而不敢还手。是对她弟弟的爱吗?还是担心她父母回来之后,她的弟弟告状呢?
所以,我看她,是有些内向的。
因为我跟她关系不错,我的母亲跟她的母亲也经常来往,因为都是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她们经常来接送我们,渐渐的也都熟悉了。
那天她母亲跟她父亲吵架了,她母亲把她送到了我们家,便离开了。
我们家留她吃了顿饭,吃的是冬瓜炖排骨。
“好吃吗妮子?”
我的母亲问道。
“嗯,好吃。”
她弱弱的回应。
隔了许久,她又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
她看着碗里的冬瓜,也许问出这一句已经耗费了她很大的勇气。
我母亲一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道:“这是冬瓜,这段时间菜场上刚开始卖的新菜。”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没吃过冬瓜,也没见过冬瓜,也许当时的那顿冬瓜炖排骨并不是那么合她的口味,但是她都只是默默地吃完碗里的,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好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
她跟我逐渐生疏了,特别是上了初中之后,即便是在一个班里,她也变得不怎么说话了。
等到高考完的暑假,我与母亲走在菜市场上,相端着晚上吃什么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她和她的母亲。
她长开了,身形也瘦了不少,正穿着围裙,与她母亲一起摆摊卖炸鸡叉骨。
她母亲见了我们,很热情的打了招呼,而她则是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了笑,便又低头工作。
“哎哟!都长这么高了!在哪上学呀现在?”
她母亲问我道。
我回应了她,她又接着说着。
“唉,真羡慕你家这儿子,又聪明又肯学,不跟我家这个似的。”
她母亲笑着指着她说道。
我还一脸纳闷,你家闺女怎么了?大热天的陪你出来摆摊,有啥做错的吗?
不过我没问出口,只听我妈笑着说:“这年头啥都不好干,学习也一样,孩子自己想干点啥,咱做家长的多支持支持就行了,只要他们能吃饱穿暖,咱就放心了不是?”
然后我母亲又朝着我的那位女同学说道:“小潘啊,来二十块钱的鸡叉骨吧,正好小六回来,给他尝尝你的手艺!”
“好嘞姨,您稍等……”
她笑应着,辣椒粉孜然粉都按一定量撒着,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母亲常吃的口味,一锅鸡叉骨被炸得喷香,骨头都酥了,味道是有些甜辣的,很好吃。
回到家后,我母亲才跟我说,她上完初中便辍学了,她母亲与她父亲离婚了,房子留给了她娘俩,她父亲则带走了她弟弟。
我听罢,倒也没说什么,个人的命是如此的,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能力改变呢?
我上了大学后,几次回家都没有再见着她。
后来啊,听着以前同村的同学说,她十九岁那年,领回家一个男人,结果被她母亲打了出去,街坊邻居都出来拉仗,只听得她母亲哭着喊着“你也要跟我这样式的过一辈子吗……”
之后便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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