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土之濱》與《三國志·戰略版》均爲熱度頗高收入也高的戰爭策略類手遊,玩法大概就是發展主城,招募將領,徵集小兵,隨後將帶兵征戰。前者由網易開發+運營於2015年公測,後者則由靈犀互娛開發+運營於2019年公測。
廣州互聯網法院在(2021)粵0192 民初7434 號判決書中裁定,《三國志·戰略版》侵權成立,在三十日內刪除或修改刪除內容,並在十日內向《率土之濱》的著作權人網易賠償5000萬元。《三國志·戰略版》方面表示將會提起上訴。
此前業內通常認爲《著作權法》僅保護作品的表達,不保護思想,而遊戲玩法屬於思想,並不受《著作權法》的保護;而在2020年實施的新版《著作權法》中,對於“作品”的定義,將之前的“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的其他作品”,修改爲“符合作品特徵的其他智力成果”,這樣的修改擴充了原《著作權法》對“作品”認定的條件。
在訴訟中,網易主張《率土之濱》中除美術、音樂部分以外,遊戲的整體應當屬於《著作權法》中規定的“其他智力成果”。並且提出了121項具有獨創性的遊戲規則,例如“戰法效果”、“戰鬥回放”、“軍事建築”等,並將每一項規則與《三國志·戰略版》進行對比。
《三國志·戰略版》方面則提出了《三國征途》、《魔獸爭霸》、《部落衝突》、《三國羣英傳》等66款在先遊戲中,出現過相關的遊戲規則,對網易提出的121項具有獨創性的遊戲規則逐一進行了反駁。
法院認爲應當考慮各個遊戲機制是否相似、以及遊戲機制間形成的耦合是否相似,從而判斷這些機制構成的規則整體是否相似。換句話說,在判斷是否構成侵權時,不應該只考慮某一項具體的遊戲設計,而是應該站在玩家的角度,考慮玩家在進行遊玩時的體驗是否相似。
爲了充分的考慮具體規則之間的耦合,法院將網易主張的121項規則進行了劃分,組合成5個系統模塊,即空間系統、資源系統、戰鬥系統、同盟系統和賽季系統。並分別考慮《率土之濱》和《三國志·戰略版》在上述每個系統上的相似程度。
最終法院認定,《三國志·戰略版》的侵權成立,應當對其中79項遊戲規則進行修改或刪除。
需要說明的是,網易同時向法院主張了要求《三國志·戰略版》停止運營,但法院認爲《三國志·戰略版》雖然存在侵權行爲,但其也創設了大量自身的遊戲規則,如果令其停止運營,將不利於行業、文化的發展,同時該遊戲不光涉及創作者和運營者的利益,停止運營還會侵害廣大玩家的利益,所以對網易要求《三國志·戰略版》停止運營的請求不予支持。
該案目前仍是一審判決,但對於遊戲的著作權保護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公衆對“玩法不受保護”這一看法也將得到改變。相信該判決對遊戲行業的創新會產生巨大的激勵,隨着知識產權的保護制度的完善,會不會進一步打壓令人深惡痛疾的抄襲、換皮現象?中國遊戲的春天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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