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榮耀加冕到流落街頭
“總是把悲劇歸咎於殘酷的命運,是否也是一種懶惰?”
有些人從微末中走出,書寫一段傳奇;有些人生來就揹負命運之重,被壓得喘不過氣。人生由個體書寫,卻大多時候身不由己。明天的道路在哪裏?所謂的命中註定是否存在?無人能給出答案,對所有人而言,最堅定的選擇唯有走下去,直至生命終結時回首過往,不留遺憾。
對亞歷山德莉娜・維娜・維多利亞而言,身爲攜此姓氏降生的阿斯蘭,她自出生起便難逃命運的牽引。她在養父母的照看下成長,養父母口中的歌謠,讓她得以窺見生父 —— 那位傳說中的國王的英姿。他偉岸而富有雄心,卻與街頭的自己隔着遙不可及的距離。王座與市井的疏離帶來強烈的不真實感,維娜坦然接受這道無法彌合的溝壑,卻從未放棄跨越它的嘗試。在老師 “獸主” 高文的陪伴下,她朝着王儲的方向穩步成長。父親並非對她不聞不問,他刻意製造異象,讓維娜騎着高文、手持諸王之息,以看似偶然的方式向公爵們彰顯王權。這層 “小把戲” 背後的深意,公爵們心照不宣,皆願做配合演出的看客,在不經意間送上掌聲。
掌聲終有戛然而止的時刻。當國王的變革觸及大公爵們的核心利益,他們毫不猶豫地將國王與最 “純潔” 的坎伯蘭公爵送上絞刑架。國王被宣判死刑後,身爲子嗣的維娜只得在最後的高塔騎士護送下流落街頭。所幸,高文始終在暗中陪伴,這位獸主恪守着對故友的承諾,成爲她在街頭立足的隱祕支撐。
流落倫蒂尼姆諾伯特區的日子裏,維娜意外地適應了街頭生活。她至今仍清晰記得,與因陀羅發生衝突後最終加入格拉斯哥幫的那天。用拳頭定勝負的街頭,遠比議會里的爾虞我詐更顯純粹,而她的加入,爲這個以武力見長的組織注入了計謀與章法。在她的帶領下,格拉斯哥幫突擊水手街的地下賭場,將羅尼兄弟徹底趕出諾伯特區,從此掌控了這片區域的地下話語權。成員們爲之振奮歡呼,彷彿擁有了整個王國;維娜卻哭笑不得 —— 她始終未曾提及自己的王室身份,並非刻意隱瞞,而是覺得毫無必要。她甚至有些沉溺於這種氛圍:在自己的 “小王國” 裏與夥伴痛飲狂歡,何必執着於虛無縹緲的復仇之路?這份滿足感或許看似廉價,卻是生命中最真切的快樂時光。
閒暇時,她會躺在屋頂上,看着工人們拖着疲憊的身影下班。爛木頭的黴味、河水的鱗腥味與汗水的酸臭味交織瀰漫在諾伯特區的空氣裏。每當等待雨點落下時,她總會不自覺地回顧過往,想起老師高文,煩躁隨之湧上心頭。這時她會下意識地想掏一根苦味棒棒糖,可口袋裏往往只剩空盒 —— 這種落空反而帶來一絲釋然,畢竟眼前的路,本就看不到盡頭。
然而,命運的發條一旦上滿,齒輪的轉動便無可避免。前一日還在熱議小說中女主愛喫的 “西德茅斯奶油香草烤羽獸” 的幫派,轉眼就被捲入政治鬥爭的漩渦。一切始於一場尋常衝突:她們本想給自作聰明的工廠主一點教訓,未曾想觸及了背後的公爵勢力。卡文迪許公爵高估了自己的籌謀能力,暗中偷運裝備藏在工廠,企圖武裝薩卡茲僱傭兵。維娜察覺真相後,果斷縱火焚燬了這批裝備。這本該是無名英雄的壯舉,卻因始終處於公爵的監視之下而暴露 —— 莫里爾伯爵認出了她,決意將她帶走。無名怒火瞬間點燃,維娜失去冷靜,一拳打暈了這個自以爲是的 “大人物”。但冷靜過後,抉擇的重擔已然落在她肩頭。
夥伴們堅決拒絕了她獨自承擔後果的提議 —— 在她們眼中,夥伴情誼遠比虛無的皇室頭銜更重要。這場意外迫使格拉斯哥幫的核心成員不得不離開家鄉,貝爾德選擇留下,她放不下自己珍視的小拳館,更捨不得離開故土。她緊緊攥着維娜的手,懇求她未來一定要回來,回到這個 “家”。維娜莊重許下承諾,只是無人知曉,這場歸途何時才能抵達。
二 羅德島時期
“回過神來,已經習慣了這種漂泊的生活,真奇妙啊 —— 這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
離開倫蒂尼姆只是漂泊的開始,前路何方?維娜再度陷入迷惘,一如當初逃離皇宮的時刻。彼時的她太過年輕,尚未學會隱藏鋒芒,即便以街頭市井的灰煙爲掩護,舉止間的特質也終究難以遮掩。
她未曾察覺,凱爾希第一眼便識破了她的身份,更未意識到自己早已在對方的引導下走向羅德島。沒人知道凱爾希用了什麼方法,竟讓在異鄉活得戰戰兢兢的 “推進之王” 卸下層層戒備,將羅德島當作了第二個家。那段日子,她甚至會拉着凱爾希,跑到格拉斯哥幫的宿舍一起看電影。
所以當凱爾希終於叫出 “亞歷山德莉娜・維娜・維多利亞” 這個名字時,維娜瞬間炸了毛 —— 她一錘子砸向 Mon3tr,震得機械體嗡嗡作響,聲響在走廊裏久久迴盪。但也僅此而已,這一次,她沒有選擇逃離。她與凱爾希都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屬於維多利亞的時機,而當時機尚未成熟。
拋開身份的祕密,羅德島起初對格拉斯哥幫的實力並未抱有太高期待。但當推進之王與隊員們參與體檢測試時,幹員們才發現,這羣看似粗獷的街頭行者,實則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戰士。
推進之王並未止步於此。對於羅德島交付的每一項任務,她都全力以赴。任務中展現出的果敢勇猛與處理危機時的冷靜機敏,讓她成爲最受信賴的先鋒幹員之一。更難得的是,她在少數任務中顯露的指揮天賦與戰術規劃能力,數次在險境中拯救隊友,讓任務得以完美收場。
日常生活中的推進之王舉止彬彬有禮,這份與 “幫派成員” 身份不符的氣質,雖讓許多幹員未能與她建立深厚友誼,卻絲毫未減衆人對她的尊敬。關於她的傳聞從未間斷:衣服上的爪痕圖案,是她特意繪製的警告 —— 讓不知好歹的傢伙第一眼就明白會落下怎樣的傷痕;她對食物的喜惡極其堅定,討厭土豆的她,甚至曾拖着漢娜上拳臺,只爲逼對方幫自己喫掉這份 “厭惡”。
據格拉斯哥幫成員透露,維娜 “對怪味糖果情有獨鍾”,但當羅德島的怪異食物愛好者團體捧着 “特辣八角折耳根棒棒糖” 找上門時,她還是以委婉卻堅定的方式拒絕了。在羅德島的日子裏,她從未停止成長,只是每一步前行的背後,都藏着對故土的牽掛 —— 她在積蓄力量,等待着回家的那一刻。
三 歸途
“戰爭給我最珍貴的教訓就是 —— 從沒有絕對的完美。遺憾也是一種仁慈,對我對敵皆是。”
卡文迪許的自作聰明,最終將維多利亞的首都推入異族之手。大公爵們隔岸觀火,任由昔日繁華的帝都淪爲人間煉獄。而這場戰火,也終於爲維娜鋪就了返鄉之路。
與羅德島的全局目標不同,維娜與夥伴們的初衷無比樸素 —— 只是想回家。可在戰爭的鐵蹄下,這簡單的願望也成了奢望。自踏入倫蒂尼姆的那一刻起,過去的陰影便如影隨形:阿勒黛的執念、開斯特的試探、獨角獸的效忠、蒸汽騎士的威壓,維娜不得不一次次妥協,在夾縫中尋找生機。
當她歷經艱險終於回到那間熟悉的拳館時,短暫的溫馨很快被殘酷的現實擊碎。薩卡茲對諾伯特區的清剿驟然展開,逃亡再度成爲主題,而有些人,永遠留在了這片土地上。她兌現了對貝爾德的承諾,可那位堅守拳館的摯友,卻因善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再也無法回應她的歸來。緬懷好友的悲痛之餘,維娜不得不徹底投身奪回家園的戰爭 —— 貝爾德的死,成了她與街頭歲月的訣別,從此再也無法回頭。
她必須拿起諸王之息,踏上命定的道路。維多利亞需要一位領軍者,而唯有她身上兼具的王室血脈與街頭傳奇,才能凝聚人心。藉助大公爵們拋棄的感染士兵,再加上灰禮帽送來的典範軍番號,維娜重新組建起一支屬於人民的部隊。這一次,維多利亞人終於有了奪回家園的力量。
“當初啓程來倫蒂尼姆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是要回一趟家,解決家裏冒出的一點小問題......”
四 妥協與理想
“我很清楚前路的風景,哪怕這條路的終點只剩我一人,我也不會遲疑。在我心裏,和好友們相擁醉倒在夕陽裏,就是‘推進之王’故事的完美結局。”
在夾縫中求生已然不易,當真正執掌一支部隊,維娜才更深刻地體會到領袖的重量。起初,她們只需以小隊形式,用諸王之息抑制源石風暴 —— 這束黑暗中的光明雖鑄就了傳奇,卻也讓她看清了部隊的裂痕:士兵們各有思想與訴求,甚至不乏非倫蒂尼姆出身者。她唯有以 “家” 爲紐帶,衝鋒在最前方,才能將這支鬆散的隊伍凝聚成鋼。
維娜從未思考過爲何總站在隊伍最前頭。“舉起大錘,領着大夥,毫不畏懼地衝鋒”—— 從街頭幫派到戰場部隊,這早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只是偶爾在慶功的酒會上,她會悄悄擦亮武器,在心中默唸:當真正面對那片籠罩國家的陰影時,自己必須站得更穩、更靠前。
大公爵們的態度更讓她怒火中燒。直至戰局膠着,他們仍在相互掣肘、圍而不攻。維娜別無選擇,只得身先士卒,帶領部隊衝擊城牆接駁口,以孤勇博一線生機。公爵的部隊在她的感召下終於讓開道路,這條用威望鋪就的血路,成了兌現 “帶人們回家” 承諾的唯一希望。
當城牆被攻破的那一刻,維娜望着帝都工廠噴薄的白色氣浪,淚水模糊了視線 —— 她終於回家了。
可戰爭的落幕,不過是另一場鬥爭的序幕。面對獨角獸的加冕提議,維娜斷然拒絕。即便身着王室服飾,她也不願重蹈父親的覆轍。她要改組議會,將城市真正還給它的人民。而橫在面前的第一道難關,便是大公爵們的阻撓。
聖西王大教堂裏,高多汀、開斯特與諾曼底公爵們端坐議事,維多利亞的未來在此被裁決。爲了維繫貴族體面,他們最終妥協,同意擁立維娜爲新王。維娜怒不可遏,將重鑄的諸王之息狠狠插入地磚,怒斥他們的虛情假意。她的身後,正是故王的寶座 ——多年前,就是這羣口頌 “向阿利斯泰爾陛下致敬” 的人,在宮廷舞步中葬送了先王的變革。羅德島的介入讓公爵們重新審視這位年輕的繼承者,將倫蒂尼姆交給她已成不爭的事實。而維娜望着身後的工人與市民,終究選擇了妥協 —— 容忍貴族勢力在議會中保留席位,以換取改革的喘息之機。
五 《是!議長。》
在維娜的引領下,倫蒂尼姆逐步從戰火中復甦。曾經的街頭夥伴們如今成了她治理城市的助手,而她自己,也在大衆面前收起了街頭的隨性,始終保持着領袖的嚴肅。但這份嚴肅之下,她的執政風格從未褪去市井的底色:面對算盡經濟賬的自私工會代表,她會下意識地以拳頭回應;在飽受戰爭創傷的典範軍面前,她又能卸下防備,與士兵們舉杯痛飲。
舒茨伯雷伯爵的觀光熱氣球上,維娜曾摁着他的腦袋,逼他俯瞰身下的街道:“看看那些被你當垃圾丟掉的人,他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生活?” 伯爵看不見的角落,她就一條街一條街地指、一個故事一個故事地講,從暮色沉沉到天際泛白,直到熱氣球的吊籃上結滿寒霜。
從熱氣球下來後,舒茨伯雷伯爵立刻將那些未配防護設施就被扔進動力層鍋爐間的工人接了回來,還四處訴說自己 “第一次看見的真相”。當然,所有人都清楚,這份感動或許只是曇花一現 —— 維娜強行幫他睜開的眼睛,終究還是會慢慢眯起。可即便如此,對步履維艱的維多利亞而言,已是難得的進展。
地面的重建之外,地下 “銑痕” 組織的肅清更顯緊迫。維娜曾在議會獨自等待摯友的支援,卻最終等來背叛者缺席的結局。身居高位,個人意志往往難以貫徹,她只得拿起鐵腕,以強硬手段掃清障礙。
萬幸的是,真正的夥伴始終在她身邊。每個週日休會時,格拉斯哥幫的舊友們總會帶着她最愛的怪味棒棒糖來訪,讓冰冷的議會瞬間染上煙火氣。倫蒂尼姆的生活,就像這座城市的天氣,時常陰雨連綿,卻總有一把名爲 “羈絆” 的傘,爲她遮風擋雨。
“博士,作爲領袖,你也會迷茫嗎?當選擇可能影響無數人的命運時,你會感到沉重的壓力嗎?我不會逃避責任,但是有許多問題,我要仔細考慮...... 博士,也許我需要你的指引。”
這句輕聲叩問,是王者卸下鎧甲後的坦誠,更是 “推進之王” 從未改變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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