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論物理學中,封閉類時曲線(Closed Timelike Curve, CTC)被認爲是時間旅行的理論載體。這種特殊的時空結構允許物體沿着時空路徑運動後返回自身的過去。
經典祖父悖論(圖片來源網絡)
然而,近期範德比爾特大學的L Gavassino在《經典與量子引力》期刊發表的最新研究表明,這種旅行有着根本性限制:
任何沿CTC運動的宏觀系統(包括載人飛船),其內部狀態將在旅程結束時被強制重置,旅途中形成的所有記憶將被徹底擦除。
一、熱力學時間箭頭的困境
熱力學第二定律指出,孤立系統的熵(無序度)永不減少,這定義了時間箭頭的方向——"未來"即熵增方向。但在CTC的閉環結構上,熵的行爲面臨根本矛盾:
熵的連續性要求:熵是描述系統狀態的連續函數
閉環上的極值點:在CTC的緊緻集上,熵必存在最小值點x₀和最大值點x_f
由此推得關鍵結論:
從x₀(低熵)到xf(高熵),熵必須增加——這定義了"未來"方向
然而CTC是閉環結構,從xf返回x₀的路徑上,熵必須從高值減少回低值
因此在xf附近,熱力學時間箭頭髮生反轉
沿 CTC 的時間熵箭頭(灰色箭頭)。箭頭的正意義跟隨熵的增加,這些是最小和最大熵事件,它們標誌着同一艘宇宙飛船的兩個平行歷史(藍色和綠色)的開始和結束。
論文Figure 1:展示熵箭頭(灰色箭頭)沿CTC反轉。藍色和綠色路徑代表飛船的"兩條平行歷史",均始於熵最小點x₀,終於熵最大點x_f。
二、研究核心思路
研究核心在於用量子統計力學解釋上述熱力學圖景的必然性。考慮軸對稱時空(如哥德爾宇宙)中,由角動量算符J生成的旋轉對稱性軌道。核心約束源於時空幾何的週期性:
繞對稱軸完整旋轉一週(角度變化2π)後,系統必須回到物理等價狀態。對應量子力學的基本定理(Wigner定理):
ei2πJ = const = eiα
推導的核心步驟:
1.飛船的時間生成元:沿CTC飛行的飛船,其時間演化由角方向φ的平移生成
2.飛船的哈密頓量:驅動飛船內部演化的哈密頓量算符H與角動量算符J直接相關:
H=−2πJ T +const
其中𝒯是飛船完成CTC環路的固有時間。
3.物理狀態重置:將H表達式代入Wigner定理得核心方程:
e^−iHT =1
無論飛船內部系統(粒子、儀器、乘客)的初始狀態如何,在經歷固有時𝒯後,它必須精確回到初始量子態(僅允許全局相位變化)。歷史自動保持一致,無需額外假設。
三、由此引發的物理後果
1.能級的強制量子化
方程要求哈密頓量H的本徵值E必須滿足:
E= 2πn T , n ∈Z
對應論文公式(10):能級離散化條件
這意味着飛船內部所有系統的能級間隔被強制爲2π/𝒯的整數倍,只有能級精確匹配此條件,系統才能在時間𝒯後完全迴歸初始態。
正如同鐘擺擺動頻率需是 1/𝒯整數倍才能在𝒯時間後回到起點。
圖片來源網絡
而這種能級間隔的尺度,會因旅程時間變化而不同:
1年旅程(𝒯≈3.16×10⁷秒)對應最小能級間隔小到僅爲~10⁻²²eV;只有當旅程時間短到~10⁻¹⁵ 秒 (飛秒量級) 時,間隔才達到1eV(原子能級尺度)。
2.熵增箭頭記憶擦除
假設飛船在x₀(熵最小點)處於高度有序的非平衡態,如不穩定粒子或帶有特定記憶的觀察者。
在從 x₀到 x_f 的旅途中,系統遵循常規規律,熵增演化趨向平衡態,不穩定粒子衰變,觀察者形成新記憶,在 x_f 附近達到或接近最大熵的平衡態。
然而,由於 e^{-iH𝒯} = I 的強制要求,結合 Poincaré 迴歸定理,在閉合類時曲線(CTC)上,能級量子化使得系統無論多複雜,都會在旅程結束時刻𝒯精確迴歸初始狀態,引發熵減。
不穩定粒子在閉合類時曲線(CTC)上運動時的瞬時衰變及隨後的複合,其中 Z = 10(紅色),Z = 30(藍色),以及 Z → +∞(虛線)
論文Figure 2:不穩定粒子在CTC上的演化。粒子在τ≈0時衰變(熵增),在τ≈𝒯時重組(熵減)。
從 x_f 返回 x₀時,系統通過巨大的量子漲落被強制拉回初始低熵態,逆轉熵增過程。
而記憶作爲系統狀態對過去事件的編碼,在系統狀態迴歸到旅程起點 x₀時,旅途中形成的記憶會被徹底抹去,就像一個粒子在旅程中先衰變熵增,臨近結束時又通過量子漲落重組回初始狀態一樣,乘客最終只會記得出發前的事情,對閉環旅程毫無印象 。
一個滿足本徵態熱化假設並沿閉合類時曲線(CTC)演化的熱力學系統中,一般量 A 的動力學演化。
論文Figure 3:宏觀系統在CTC上的演化。系統從非平衡態(τ=0)弛豫至平衡態,並在τ≈𝒯時迴歸初始態。
四、省流時間
基於以上機制,那些經典的時間旅行悖論被釜底抽薪般地化解了:
1、祖父悖論?不存在。歷史自動保持一致。你在旅程中做的任何事(比如試圖阻止祖父結婚),其影響都會被隨後的熵減過程“撤銷”,並在旅程結束時被徹底重置。你無法改變到達 x₀ 時的“過去”。
2、遇見年輕的自己?幾乎不可能。
方案一(單Bob):飛船裏只有一個年輕的Bob。當他到達旅程終點 𝒯 時,方程e^−iH𝒯∣Young Bob⟩=∣Young Bob⟩
將強制他變回年輕的自己。年老的Bob要麼在途中死去,要麼在熵減過程中“返老還童”回年輕Bob。無論如何,兩個Bob無法共存。
方案二(雙Bob):假設在 x₀ 點,通過巨大的量子漲落,憑空產生了一個年輕Bob和一個自稱來自未來的年老Bob。年老Bob的記憶(關於“未來”)很可能是虛假的,是低熵態 x₀ 隨機漲落的一部分。年輕Bob沒有任何理由相信這個年老“克隆人”真的是未來的自己,因爲圍繞 x₀,宏觀因果關係已失效。年老Bob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宏觀)原因的低熵事件。
3、留下記錄? 不可能。任何在旅途中形成的記錄(筆記本、錄像、大腦記憶)都會在熵減階段被抹去,並在 𝒯 時刻重置回初始狀態。
因此,我們可以認爲,時間旅行者最深的困境,或許是無法證明自己曾進行過時間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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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參考文獻:
L Gavassino 2025 Class. Quantum Grav. 42 015002《Life on a closed timelike cu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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