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仰齊浜

“我們回去嗎？回超級地球。”

一號看向身旁三位生死弟兄，艱難的開口，這問題有些尖銳，在場的每個人都討厭管理式民主，他們之所以滯留在泰雷克繼續與終結族作戰，是因爲恨透了那面旗幟，在部分潛兵心中都有一個共識：離皿煮越遠，離自由越近

在一號問完後，是一陣沉默，直到另一艘路過的驅逐艦擋住舷窗的光，在一片黑暗中，有人開口了

“我？不太關心，是他們自找的麻煩，全他娘是他們自找的。”二號甩甩手，把臉偏向一邊

“三號，你呢？”

“魷魚直接折躍過來的，我聽說已經有超級城市陷落了，死了很多人，很多，他們把人做成殭屍。”三號屏住呼吸，用一隻手扶着胳膊，仔細觀察着其餘幾人的反應，他頓了一會然後又說：“我……我還，挺看不慣……這樣不行。”

“一比一。”一號嘆了口氣，他曾聲明不會參與這種話題的表決，但今天拋出這個問題，就代表他已經選好了邊

所有的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只見他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我要回去，我要回仰齊浜。”

一號點頭，挨個拍了拍所有人的肩膀

“都準備好，那出發吧。”

當驅逐艦折躍至超級地球軌道時，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當中除了四號，大多數人從未親眼看過這個蔚藍色的星球，那絕美的色調是他們遍歷銀河也未曾見的；有人疑惑，爲何每次有人提到地球，總會形容她溫和、澄澈、清爽、宜居，不明白一顆星球要好到什麼程度才能同時用上這樣的形容，而當那些板塊與大洋映入眼簾，所有人都會在陶醉中在心裏默唸：“母星，那是我們的家。”

而光能族的統御艦正遍插在這顆行星的每一個角落，這片瑰麗的大地，故鄉，正在燃燒！

無論他們與管理式民主有何仇怨，當看見所有人類的故土、那樣一顆美麗的星球在火海中淪陷時，翻騰起的仇恨能使人放下一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復仇！

在一號調整空降座標時，其他每個人都緊盯着舷窗，在出離的憤怒與悲哀中握緊了武器

“走吧，保衛戰，保護運載火箭。”

校對好座標，其他人立刻進入了絕地噴射倉，只有四號被拉住站在一邊，一號對他說：“任務在你要去的地方附近，但這次是防守，範圍很小，不要跑太遠。”

四號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點了頭，同一號一起邁步向前，站在踏板上，一切準備就緒

絕地噴射倉燃燒着突破大氣，沒有人想以這樣的方式砸落在母星繁榮的城市中，但此刻必須如此，地獄潛兵，要讓魷魚付出代價！！

短暫的等待，四人終於踏上傳聞中繁華壯麗的仰齊浜，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多的高樓大廈，但這兒曾經越繁華，現在就讓人越痛心

在該甩的戰備都佈置完畢後，一號將四號叫住，遞給他一個噴氣揹包：“帶上這個跑得快，魷魚都是殘廢，追不上……還有…找不到就回來吧，說不定人家早走了；不用擔心我們，三個足夠。”

四號沒有說話，給了他的大哥最後一個擁抱，一躍向鋼鐵森林中奔去

“四點！該死的魷魚！”三號大叫，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門哨戒炮同時開火，子彈的曳光連成一道直線，更新後的火控系統效率極高，將漂浮在空中的魷魚盡數摘下，無票者們在腐蝕性氣體中暈頭轉向，一陣子彈掃過，像麥子一樣成片的倒下

“五點加特林轉火了！看一下！”二號喊着，揮手示意着一號進入反坦克炮臺

肉瘤體難以通過小口徑的動能武器快速殺死，它們頂着加特林的火舌，前胸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嗚咽着奔向潛兵，而它身後的飛行兵在掩護下再次佔領了天空，向着潛兵們傾瀉彈幕

在肉瘤體抵近炮臺時，一枚反坦克炮彈灌入它肥碩的身體，在後背炸出大洞，隨即這怪物慘叫着揮舞四隻扭曲的手臂，痛苦的死去了

“兩隻！補一下毒！蚊子！”一號指揮着攻擊，操縱反坦克炮擊殺漏掉的肉瘤體，很快第一波攻勢就被輕鬆瓦解，難得有了短暫的寧靜，更多的飛碟和更強的敵人已經在來的路上

“老大，這他娘就是我爲什麼不愛回來。”二號觀察者地上無票者的屍體，有的被掃成兩段，有的抓爛了脖子倒在地上窒息而亡，他們都不是真正的光能族，而是超級地球的公民，只是被光能族改造、操縱，成了這副樣子。“我聽說，他們還殘留着意識，只是身體不受控制，真他娘造孽。”

“是挺難過，但只管扣扳機就是了，到時候讓魷魚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一號抹一下目鏡上的血漬，又問：“四號呢？”

“聯繫不上。”

“不用擔心，他還沒死。”

四號在街上到處亂闖，穿過逃命的市民，繞過遊蕩的敵人，找他在回憶裏受勳的那個地方

那兒好像是個廣場，兩邊都是鮮豔的花和草，上面有巨大的看臺，他曾從那看臺下走出，迎着日光眺望蔚藍的天穹，伴着鮮花與歡呼在市民崇敬的注視中向前踏步，在他與市民們握手時，有個女孩拉住他

“大英雄，能爲我籤個名嗎？”女孩望着他笑，日光灑在她的臉上，四號覺得溫暖，他不知道那溫暖是來自女孩，還是太陽，他匆匆寫上自己的呼號，可女孩仍沒有鬆手

“不，不是這個，你的名字，不然你的家人朋友怎麼喊你呢？”

“我沒有家人了，也沒什麼朋友，主要是他們和我熟絡之前，一般就會死。”四號看見女孩臉上內疚又驚詫的神情，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於是又撓撓頭“你不用很傷心，畢竟那時我很小，不記得父母是誰……”

“夠了夠了大英雄，不如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保衛管理式民主的？”

四號指了指天“我在那，等你們遇見了危險，我和絕地潛兵們就從天而降，保護你們，把壞東西都殺光。”隨後往紙上寫下自己飛船的編號，女孩擁抱他一次，隨後他就被人羣簇擁去了更嘈雜的地方

後來，這神通廣大的女孩竟然能把消息送到星系另一端的戰爭前線上，其中一條，說她住在廣場對面，最高的那棟樓上

他現在就在那個廣場，硝煙的陰霾褪去了它的光鮮，當濃霧遮住日光，再神聖的地方也會變得陰沉肅殺，他踏過碎磚與瓦礫，在霧中，他看到往日的影子，那天與他並排的潛兵，簇擁的人羣，那座揮舞武器的英雄塑像，以及塑像正對着的，一座最高最宏偉的大樓

那座塑像！四號狂奔到一堆碎石前，順着記憶中的方向看去，他找到了那棟樓，它還有棱有角的站在那兒，甚至還亮着燈

四號又喜又怕，端着槍一路殺去，主力在和兄弟們交戰，大道上只有零星的魷魚，當他站在大廈腳下，看着抬頭也望不到頂的大廈，他茫然了，自己該如何找到女孩呢？在大一片空白之後，他逐漸找回了理智，可看着進進出出避難的公民，他連怎樣發問都想不出來

“她還在這裏嗎？我又該怎樣找到她？”他開始思考許多，但一聲巨響將他的沉思打斷，大廈從中斷開始碎裂，隨後燃起熊熊大火，碎石裹着渣土如雨點般灑落，在地面掀起波浪似的灰塵，然後是一道漆黑的瀑布閃着紅光自天幕緩緩墜下，一場滾燙的雪崩，大廈在崩塌

“那他媽是什麼？！”一號指着遠處崩塌的建築，從黑色煙幕中飄出一隻巨大的飛船，蜿蜒而來

“它連鋼筋混凝土都撞得碎！”

“我們的炮彈也能幹碎混凝土！往這來了！把它打下來！”

一號跳進反坦克炮臺，將炮口對準遠處飄來的龐然大物“都說這玩意輪椅，我看看是不是真好用。”

第一發命中它的白色外殼，但被彈開了，在那飛船抬頭時，一號再次開炮，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擊中了它的底盤，發生了一些爆炸，但那飛船仍舊往自己這邊移動，沒有任何要沉沒的跡象，甚至開始朝着保護目標射擊

“老大！別他娘省了，再不打就全完了！”二號高喊

一號握緊觀瞄器，開火再開火，炮聲震得人發顫，直到他打完全部十七發炮彈，直到他看着那東西冒着藍色火團尖嘯着砸向地面

“看吶！又來了！”

“炮臺增援就位，讓它來吧”

當四號睜開眼時，自己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煙塵中，若不是面罩中有呼吸器，早就嗆死在黑霧中

他摸索着找到一棟建築的門，用力砸開，然後闖了進去，煙塵像水一樣從縫隙中湧進，他合上門，然後找了東西固定住

“是絕地潛兵！”大廳裏響起一聲驚呼

“是絕地潛兵！”又有人跟着驚呼

“絕地潛兵！他們來救我們了！”呼喊聲變得此起彼伏

不到半分鐘，四號身邊就圍滿了seaf部隊的大頭兵，即便大家都灰頭土臉，但他們在說話前仍會鄭重的敬禮，然後懷着殷切的期盼，問出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來帶着他們奪回仰齊浜？

“奪回仰齊浜”四號暗自苦笑，他沒有勇氣說自己是來撤離那些高官子弟，更沒有勇氣承認自己擅自脫隊處理個人問題，他只得點點頭“是的，就交給我們吧。”

“高官子弟”四號靈光一閃，或許那女孩正在撤離的火箭上，他趕忙問：“是什麼東西擊毀了大樓？”

“魷魚的飛船！長官，那東西非常大，我們拿它沒有辦法！”

“帶我上樓。”

四號幾乎是被人圍着爬到了十七層，在seaf的建議下，他遠遠的透過窗悄悄觀望，在沉積的煙霧之上，他瞥見了龐然大物的真容

與其說是飛船，不如說是一羣首尾相接的巨大蝠鱝，上下蜿蜒着在城市中游弋，底部有三臺引擎，在每一體節的翼緣下方佈滿了能量炮臺，像超級驅逐艦一樣實施精準的對地攻擊，這就是光能族的超級驅逐艦

“要擊沉它，不能讓它靠過去，你們的反坦克手段有效嗎？”

“有效，但並不明顯，長官，它有三臺引擎，而且……我們已經沒有筒子了。”

“我去解決它，你們去東面……不，那兒太危險…”

“我們時刻準備爲超級地球獻身！”

“在我回來之前，保存實力，執行命令，士兵！”

四號把那些seaf趕下樓去，自己則快步奔襲到頂樓，飛船正從他的腳下離開，於是他略微瞄準，發射了一枚最後通牒

可子彈飛行的太慢，擦着大魚的尾巴滑落下去，在地面爆炸，備彈只剩下最後一發，他必須找到一個更適合的射擊的角度，把那東西炸下來

四號蹲在頂樓的停機坪上，極目遠眺，高樓上的玻璃幕牆被火映的閃閃發光，他在思考着路線，順便望着風景回憶下過去

“你好，我是你不會死的朋友。”

那是他收到的第一條信息，是一條無法回覆的單向通訊，起初他覺得，這只是女孩一時興起，收不到回覆，過一段時間她便會失去興趣

但每一週，他都會收到新的訊息，持續不斷，女孩在訊息總會分享她的見聞，這些在潛兵生涯中難得一見的趣事，有些成了四號在兄弟面前的談資

四號想起女孩跟他提起一款遊戲，那不是什麼在街機上搓箭頭，而是有擬真的畫面，主角在高樓大廈之間跳躍，在玻璃上滑行穿梭，躲避機器人追捕，傳播管理式民主

“多希望這只是遊戲……”他打開保險，將最後通牒掛在腰間，扔掉其餘所有的武器和彈藥，乘風全力衝刺向前

助跑時，他思考許多，但當腳尖脫離地面的一剎那，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向前！

“起飛！”噴氣揹包在起跳時開始助力，瞬間讓他向斜上方高高躍起，簡單一蹦，就越過鋼鐵森林的深淵，他等待、起跳，一點點的縮短與鉅艦的距離，像一隻蜻蜓點過水麪，泛起點點漣漪

在跳到第四個屋頂時，在高空的探測器鎖定到了他，飛行兵的子彈接踵而來

“人不會一直走運，多觀察，少冒險。”這是一號在弗裏主星救下四號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人的確不會一直走運，當四號與鉅艦只剩最後一躍時，流彈擊中了他的噴氣揹包，按理說這東西只會暫時失效，但這次卻發生了爆炸，衝擊讓他的落點發生偏移，直直朝着百米高的地面墜去，慌亂中他抓住窗臺伸出的旗幟，然後撞在牆上，兩眼一沉，再沒了意識

“又來一架……部署完了嗎，朝它射擊！”

“來了！”

一號調轉炮口，六發彈無虛發，擊毀了它的兩個主引擎

“老大！他孃的是刺魟呀！！！”

二號大喊，可一號不爲所動，依舊準備瞄準射擊，刺魟飛船在天上劃出幾道幽藍的細線，一遍遍的掠過戰場上空，在一個變向過後，忽然一個俯衝，它找到了攻擊位置

“要來了！”三號靠上前去

“大飛船必須要打掉！沒有重型反坦克武器了！”一號依舊在瞄準

第一波地毯式轟炸朝着反坦克炮臺連綿而來，密集的光球在地面上炸出大小不一的深坑，彈雨將轟炸區染成一片湛藍，三號遲疑半秒，還是做出決定，架住一號的胳膊將他從炮臺上硬拖下來，最終在非常極限的距離躲過了轟炸，只是炮臺被炸的一乾二淨

隨後三號的掃射將敵機擊落，墜落的殘骸砸壞了倒數第二臺發電機

“這下完了，全完了！”

魷魚如潮水般湧來

“計劃有變，別管什麼發電機了，活下去，把他們通通上市！”

震動，劇烈的震動把昏迷中的四號搖醒，他渾身劇痛，腦袋天旋地轉，好像全身的骨頭都碎完了，他艱難的掏出最後一根治療針給自己注射，漆黑的視野才慢慢清晰

四號摸了摸身下灰白色的地板，他以爲是瓷磚，剛想站起身來地面就隨着一同擺動，讓他一個踉蹌又栽了回去

“這冰針摻假了？”

四號拿起注射器端詳，轉身用餘光瞥見地面銜接處露出和青灰色的生物質外殼，還閃着藍光，他意識到，自己摔在了鉅艦上

“人也不會一直倒黴。”

於是他在銜接處敲敲打打，想要找到一些弱點，可他上來前早就把多餘的負重扔掉了，除了一發最後通牒，啥也不剩

他在鉅艦背上摸摸索索的前進，在稍遠處發現了一根帶有超級地球旗幟的旗杆，據說這玩意底部有高科技，能附着在任意表面上，以此象徵管理式民主不畏艱險勇攀登的精神，剛剛墜落時，好像是這玩意救了自己一命

四號拿起旗杆，捅了兩下，這飛船滴水不漏，一點辦法沒有，就在這時飛船又開始劇烈震動，它好像被什麼擊中了，這次的衝擊相當大，幾乎要把四號顛飛，慌亂中他把旗子紮在鉅艦背上，拽着旗杆在空中搖晃

在受創後，鉅艦改變了飛行姿態，開始以很大的角度向上爬升，此刻四號纔看清地面上發生的事

“再來幾發啊，這玩意快不行了。”他吊在旗杆上，自言自語道

可天邊劃過的弧線令他心頭一涼，他眼看着刺魟把那邊炸的人仰馬翻，臨死前還砸了個十環

似乎是因爲危機解除，鉅艦又恢復了正常的飛行姿態，加速向最後的發電機衝過去

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準備做個所有絕地潛兵都會做的決定

四號並不覺得這很殘酷，他只是迷茫

他平常就以扣扳機的方式決定敵人的生死，現在又以同樣的方式決定自己的

他越想越覺得這一切荒誕，從他有記憶開始，到他摔上鉅艦結束，一連串的愚蠢讓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這一切都不該發生，他忙了十好幾年也不知道忙了什麼，形勢一天比一天惡劣，思想一天比一天極端，所有東西都在朝着最壞的方向疾馳而去，而他只能假裝努力，在一旁幹看着

“我爲什麼活着？又要爲什麼去死？”

他閃過自己經歷的一切美好，最後還是定格在那個充滿了陽光、鮮花與歡呼的上午

“大英雄，你是怎樣保衛管理式民主的？”

“等有人遇見危險，絕地潛兵就會從天而降，保護你們，把壞東西全部殺光！”

他還是忘不了那個笑，忘不了人們簇擁着的歡呼，他冷酷、麻木且孤獨，但在壓迫中流淌着的真摯的善意一鑿一鑿將他刻的偉大而鮮活，他被人們塑成了英雄，慢慢的，他也成了英雄

他想清楚了，他爲那些真正將他看做英雄的人而活

四號又看了一眼地面，大哥二哥三哥，火箭上可能還有那個女孩

兩年前十二月的第二個週六，他記得格外清楚，他剛看完那個陌生女孩寫給自己的詩，就有三個潛兵不請自來

領頭那個淺淺吆喝一聲“oi，記得我吧，救你那個，我看你還挺厲害的，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幹蟲子？”自那天起，犧牲與死亡似乎離他遠去了，生命中只剩下高昂的凱歌和遠方的眷念，四位朋友，構成了他所有的全部

四號解除了最後通牒的保險

他想清楚了，他將爲自己生命中的一切而死

“老大，咱們旗子插到魷魚頭上去了！”

“什麼？別管了，獵殺器！壓住它，炮臺再掉我們都得死！”

“老大！！”

“什麼！？”

一聲巨響，鉅艦尾部升起與它極不相稱的紅色火團，隨後它在一聲震耳的哀嚎中墜落，那隻大蝠鱝拖着深藍的尾焰斜着撞向大樓，之後爆炸着旋轉，翻騰的火焰滾成了火柱，橫插在三人前方，把光能族援軍砸了個一乾二淨，一杆防火耐磨耐腐蝕的超級地球旗幟屹立在它的背上，在熱浪攪動的烈風中飄揚

“從天而降””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的戰備球都增加了一條新的指令【↑↓→←↑呼叫增援】

“看看哪，該死的管理式民主又把什麼從我們身邊帶走了！”三號指着那面旗幟罵道，將打空的重機槍狠狠摔在地上

接下來的戰鬥裏，再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後面的任務相當輕鬆，西面趕來了一整隊的seaf部隊，他們說他們應另一位潛兵的徵召，前來接受指揮

當最後一艘火箭升空，最後一駕飛碟遠去，潛兵們才與seaf們交談

領頭的seaf問：“你們要走了嗎？”

“是的。”

“那你們還會回來嗎？”

“回來，我們一直都在仰齊浜。”

……………………………………………………

#7452-8521英雄之拳號，超級驅逐艦的編號是每一位絕地潛兵的烙印，當他們陣亡，這串數字便會被抹去，同那位英雄一起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

一號正坐在英雄之拳上，等着它接收到的最後一條消息，整整四天，他哪也沒去，他盯着四號留在桌上的尋呼器，直到它開始閃爍

“大英雄，我已安全，保重，勿念。”

一號長舒一口氣，向民主官提交了調艦申請，他繼承了這艘驅逐艦，只要這串號碼依舊存在，女孩的大英雄，就一直征戰在這片銀河

他正了正自己的頭盔，拿起武器向着頻道里呼喊：“我回來了，我們去仰齊浜。”

…………………………………………

插畫作者@尚夏佐佑 

不想讓英雄白白流血？一起來保衛on s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