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6月28日,費迪南大公遇刺,第一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歐洲國家悉數參戰。戰爭持續了4年零4個月,共計6500萬人參戰,1000多萬人喪生,2000多萬人受傷。
提起戰爭題材的遊戲,很多玩家的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戰地,使命召喚這些業界有口皆碑的大作,但同樣是對戰爭的描寫,浪漫的法國人並沒有使遊戲沾染太多血腥,但在獨特的講述手法下,即便是戰爭依然被刻畫的詳盡深刻。
這次和大家講述的便是我挺喜歡的一款橫版解謎冒險遊戲,由育碧(Ubisoft)製作發行的《勇敢的心:世界大戰》。同育碧其他的大製作遊戲相比,這款遊戲畫面相對復古和簡單。但在劇情之中又融入了高度的人文關懷和社會反思。(以下可能涉及劇透)
“時代的塵埃,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大山。”我想,這句話正是這款遊戲的註腳。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下,在四位不同國籍的普通人與一條狗之間展開。四位主角都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人,卻因爲戰爭不得不踏上戰場。
年輕的德國青年卡爾與法國女子瑪麗,以及慈祥的岳父埃米爾,共同在這片土地上經營着他們的溫馨農場。然而,和平的寧靜並未持續太久,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隨着戰爭的臨近,卡爾因國籍問題被迫離開法國,而本應過上晚年安逸生活的埃米爾也接到了法軍的徵召令,踏上了戰場。短短數日間,家庭中的兩位支柱相繼離去,只留下瑪麗與她懷中的嬰兒,在戰爭的陰影下相依爲命。
在和平時期,鄰國間的通婚本是促進文化交流與理解的橋樑,但在兩國戰爭面前,這些卻顯得如此脆弱。國家、民族與信仰的重擔,讓愛情彷彿成了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從軍的埃米爾遇到了在德軍陣營的女婿卡爾,遇到了爲妻報仇而參軍的美國黑人弗雷迪,遇到了被鋼絲路障困住的德國軍犬,以及尋找父親的瑞典女孩安娜,四人一狗在數次合作中建立起了牢固的友情。但直到遊戲結束,他們都沒有同時聚在一起過,即使有些時候他們近在咫尺,最終卻也各處天涯。
馬恩河戰役、凡爾登戰役絞肉機這些歷史上留名的慘況並不是100萬士兵死亡,而是一個士兵死亡這件事發生了100萬次。戰場上死了也沒人管你,因爲大家下一秒都會死。那個掛在樹上的傘兵是一個長跑健將曾經爲自己的父母奪得市級比賽冠軍,那個被子彈打穿腦袋的士兵是一個數學愛好者喜歡蒐集尚未被戰火燃燒的報紙然後解開上面的迷題,這個被穿甲彈打穿胸膛的裝填手不愛說話但並非一個無情的人,那個被航彈炸燬的碉堡裏的機槍手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 “有時候我覺得,對面的德國士兵也是一個理髮師或者商店老闆,和我們一樣被困在了軍裝裏,只不過現在他們都只是數字。”
令人感動的是,戰場上,除了血流成河,還有人性的光輝。“每拯救一個生命就是生命中的一個小小的勝利。”遊戲中的這句臺詞其實一直貫穿始終。雖然隸屬於不同陣營,許多人卻並未因此而泯滅了人性。
安娜就救過不同膚色、不同人羣的患者,哪怕他們其實是戰俘、是敵人;埃米爾救了被炮彈集中壓在泥土下的德軍士兵,也救了在地道下的德軍士兵並因此受益;卡爾在歸家途中,即使飢寒交迫,依然救了被狼圍住的法國小女孩;即使是一條微不足道的軍犬,也會出把在廢墟中不同陣營的埃米爾救出……
人類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從來不會吸取教訓,和平的年代總是在演繹戰爭,各地的衝突不斷,卻不知戰爭年代殘酷的可怕。命如草芥,真的就是那樣,炸彈掉下來的時候,或許胳膊已經沒了。一戰最悲哀的一點在於:這是一場無意義的戰爭,但它帶給每一個人的傷痛都是真實的。
咱們接着講遊戲,在遊戲結尾,當我操作埃米爾衝過屍山血海,看着曾經是在我眼前蹦跳的鮮活生命,曾經是和我一起訓練生活的夥伴,而現在,他們就算死了也在用屍體殘軀保護着我。而我卻只能面對這一切無可奈何然後繼續前進,因爲我不走的話後方還有貴族老爺和殘酷軍官的刺刀。當我也來到了軍官逼迫士兵繼續送死的敵方,在此之前埃米爾(我)從未殺過任何一個人(想殺也沒機會),看到最後一幕,我想都沒想就給了那個軍官一下,遊戲沒有任何提示,而我就是這樣做了。
最後埃米爾因爲殺了軍官被判死刑,而在走向刑場的路上,埃米爾寫的那封信,更是觸人心絃。
親愛的瑪麗,這是我的最後一封信了,我因爲謀殺軍官被法庭判了死刑。你們能活下來,我唯有感恩,我已經見識過太多的恐怖了。
戰爭使人瘋狂,我也曾爲國家和自由奮鬥過,你們活下來,我的犧牲便沒有白費。既然命運讓我們在此時生離死別,那我們就在天堂再見吧,不要忘了我。
“只要歷史記住了我們之中千分之一的人,我們就不會被忘記”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
這裏插個題外話:在這個看似不經意的遊戲中,隱藏着近現代戰爭殘酷性。試想,在茫茫人海3977萬之衆中,是如何精準定位到一個德國血統的卡爾?
“人口普查製表機”
回溯至19世紀末,美國每十年一度的人口普查,曾是一項耗時七年半的浩大工程。然而,隨着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人口激增的浪潮讓傳統方法顯得力不從心。
戰爭是科技的催化劑。1900年美國藉助人口普查製表機,僅耗時一年多完成了人口普查,數據之詳盡,前所未有。從性別、年齡到職業身份,每一份信息都被精心編織成一張張小卡片,再通過機械迅速分類,精準彙總。
一戰期間,同盟國與協約國雙方均投入了大量新式武器,重機槍、芥子氣、空艇、坦克、榴彈炮、轟炸機輪番上陣。在冰冷的計算與篩選之下,無數生命被悄然劃入戰場的預備役,等待着被送往那十幾公里長的戰壕,那裏炮火連天,每日數十噸的炮彈如雨點般傾瀉,毒氣、污水與感染源交織成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卡爾,或許只是這龐大數字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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