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無法成爲大人》

["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垃圾","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人渣,不過我倒是覺得有至少百分之一的人是好人呢。"]

跳進染缸,身處慾望,然後歸於塵土。

(影片是用倒敘順序來講述佐藤的回憶)

2020年,46歲的佐藤渾渾噩噩的過着每一天,因爲寂寞,在公司的年會上找到一個女演員,酒過三巡,便要帶她一起在東京的豪華酒店開房,女演員看着遍地霓虹燈的東京,看着巍峨閃耀的東京鐵塔,看着它閃爍,又看着她熄滅,然後她問佐藤:

"小時候的你會想要成爲現在的自己嗎?"

佐藤沉默不語,最後兩人也沒有實行魚水之歡,他孤獨的坐在酒店椅子上,看着筆記本電腦上曾經離職的同事兼好友關口邀請他加入他的公司,他內心複雜,打開Facebook,映入眼簾的,是來自初戀女友的好友申請,看着她結婚,看着她生子,佐藤不由得感嘆:

"她也變普通了。"

他慢慢的回想。

2015年,他回到家中,他的女友惠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搬走,沉默一會後,惠問他曾經是否有跟她結婚的想法,佐藤依舊沉默,因爲他知道,他沒有,"把我的時間還回來!","那是不可能的吧。"看着冷漠的佐藤,惠憤然離去,在她摔掉的書裏,一張1995年的明信片飄然而下,那是來自佐藤初戀的手記。

2011年,女朋友約他來見自己的母親,此時正值日本大地震災後,電視臺的訂單繁多,他遲到了很久纔來,在飯局上,他不知道該講什麼,他訴說着自己工作的繁重,訴說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然後他接到公司的電話,再一次起身離開,女朋友追出門外,問他:"你結婚後也會是這樣嗎?","現在工作這麼忙,近期不可能考慮結婚的。",他答非所問,連安慰都沒有留下就轉身離開。

2008年,曾經與佐藤一起看着公司建立起來的關口不滿足於低廉的薪水和電視臺的壓迫,衝動的將電視臺臺長揍了一頓,回來後被社長責備,佐藤跟他交談時,關口說早已找好出路,他也勸佐藤趕緊離職。

2000年,公司的年會,地點是酒吧,佐藤坐在沙發上,聽着震耳欲聾的音樂,看着光彩奪目的燈球,身旁是濃妝豔抹猶如妓女的陪酒,佐藤如坐鍼氈,他走到寒風之中,靠着自動販賣機席地而坐,身旁蹲下了一位非常美麗的調酒師[蘇]。

佐藤對她頗感興趣,邀請她去了自己的朋友七瀨開的小酒館,蘇說自己是多國混血,並且會說多國語言,她在酒館中唱歌,與佐藤一起合唱,佐藤送她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主動與佐藤擁吻,並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公寓。

在交談之中,蘇接到電話,她有了新的工作,佐藤便下樓,在凜冽寒風中等了很久,直到嫖客從她的出租屋中走出,他上樓與蘇談天說地,然後進行了身體的結合,本來相約再見,可之後,蘇因爲從事色情交易被警察帶走,從此下落不明。

1999年,佐藤和初戀香織在一家5800日元一晚的,有着星空裝飾的廉價愛情酒店下榻,他們相視無言,只有肉體的結合,沒有爭吵,沒有道別,在清晨的光芒中,他們雙向而行,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就像曾經預言2000年的世界末日一樣悄然無蹤。

1998年,佐藤的公司收到了一個來自電視臺的工單,是一個被槍擊而亡的黑幫成員,那個人,曾經在佐藤受傷時問候他,冒着剁小指的風險爲他包紮,還勸他下次騎車不要太快,讓他快點去醫院。

1997年,炎熱的盛夏,香織邀請佐藤去自駕遊,他們馳騁於高速公路,聽着齊柏林飛艇,佐藤想要出國遊歷,改變自己的人生,香織對他說:"宮澤賢志,直到死前都沒有遠行過,他明明大半的人生都在東北的偏遠山村渡過,但他卻到銀河旅行過。重要的不是去哪裏,而是和誰一起去。"

(這裏說的應該是日本的童話作家宮澤賢志,這裏說的銀河旅行是他的作品《銀河鐵道之夜》。)

他們將車停在田園間的小道上,沐浴着來自夕陽的光芒,佐藤拍攝着與朝着太陽走去的香織。

他們去逛商場,買小喫,買CD,討論齊柏林飛艇,看電影,在酒店裏模仿電影《長假》擁吻,交合。

佐藤穿着史密斯保羅的襯衫,而香織穿着從各個國家輾轉到她身上的衣服。

1996年,佐藤夜以繼日的工作,忙碌而辛苦,甚至在半夜爲了趕上明天一早的新聞而騎着摩托車在馬路上飛馳,然後在轉彎時傾倒,左手留下不可消除的傷痕,還好當時有爲善良的人及時救治,否則可能會留下殘疾。

香織看着他,勸他寫作,他說佐藤的身體裏有[沒能成佛的詞語],而佐藤只能流下淚水,說自己沒什麼好寫的。

1995年,佐藤在一家烘焙工廠的流水線上作業,未來開酒吧的好友七瀨此時也在這裏,佐藤有一個筆友,她叫伊努卡拉,他們交換書信已經很久了,在七瀨等同事的起鬨下,他邀請伊努卡拉出來見面。

他們相約拿着WAVE的袋子在商場前見面,談論着一樣喜歡的電影,談論着一樣喜歡的音樂,他們穿過澀谷車水馬龍的街道,穿過安靜清幽的小巷,在筆友走之前,她告訴佐藤,她叫香織。

2020年,離開女演員,離開豪華酒店的佐藤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因爲疫情原因,許多商家倒閉,原本熱鬧非凡的東京街頭現在猶如死城一般了無生機,他不斷的走着,直到看見他的好友七瀨被牛郎酒吧猶如垃圾一般趕走。

七瀨的酒吧因爲疫情倒閉了,他身無分文,猶如流浪漢一般,他看見佐藤,拉扯着佐藤的名牌大衣,豔羨的說着,"看來你過的不錯啊。"

佐藤買來啤酒,跟七瀨在東京的街頭肆意遨遊,直到沉醉,七瀨開心的說曾經幫佐藤和關口清理他們在七瀨的酒吧留下的幾百公斤的嘔吐物,佐藤拍着他的肩膀,向他道謝,七瀨卻說:"你已經變成齷齪的大人了啊。"

七瀨拉着佐藤倒入垃圾堆,佐藤對七瀨說:

"這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垃圾"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人渣,不過我倒是覺得有至少百分之一的人是好人呢。"

"沒有什麼好人,那隻不過是一羣不諳世事的人。"

他們遊蕩着回家。

七瀨對佐藤說:

"真希望我沒有遇見你。"

"我倒是很慶幸能遇見你。"

七瀨攔下出租車,將佐藤塞入其中,並對他說,"該回到你的現實裏去了。"出租車不斷遠去,後視鏡裏的七瀨卻依然望向佐藤。

佐藤在中途便下了車,他徜徉於夜晚的城市中,穿梭大街小巷,他又一次來到了曾經和香織入住的,擁有星空房間的5800日元廉價愛情酒店,那裏早已破敗不堪,他緩步離開,只留下落寞的背影,他回想着一切,自1995年遇見香織開始所經歷的一切,香織、蘇、惠、關口、七瀨,他遇見的一切,見過的一切,他在夜色中奔跑,直到來到了第一次和香織見面的地方,25年前的場景歷歷在目,他彷彿又看見了拿着WAVE袋子害羞內斂的自己,然後緩緩的說出:"真的,很普通。"

他轉身離開,行走至天明,他的背影孤單而落寞。

《我們都無法成爲大人》

這是什麼意思呢?

佐藤,46歲,可以說年過半百,事業有成,可成功的背面是他已經成爲了沒有靈魂的空殼,一則好友提示足以引起他無限傷感和回憶,佐藤青春年華時期遇到的人,一知半解讀過的書看過的電影,那些文藝的內容夾雜在一塊,編織成一團五彩斑斕的夢幻泡影,那是他靈魂依然富足的時候。

可他發現,他早已趨於"普通生活",早已泡入染缸,哪怕他曾經被香織引導,內心有過想要寫作的夢想,可他終究沒有實現,在已經身處"普通"的情況下,他仍然會想起25年間發生過的事,遇見過的人,在佐藤內心深處總泛起不甘、懷疑和反感當下的情緒,在要爲現實疲於奔命的情況下,內心卻依然憧憬着過往的自己,如果我當時怎麼做了,那我現在是不是會大不相同?

可是無論怎麼暢想,我們依然只能發現,就算偶爾有人在腦海中投擲超脫的石頭,那也只不過會激起海面上的些微漣漪,一切很快又會復歸以往。

美好的回憶,美妙的夢想,那是我們抵禦"普通"的護罩,讓我們不至於成爲奴隸,但是這也恰恰是擋住了我們通往"普通"的巨石。

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想法,這樣的經歷,我們纔沒有辦法成爲"大人",成爲"淪落於普通的人",也正因如此,我們也成爲不了大人。

不論何時,時光亦是如此,教導我們該如何放棄,隨時光成長,成爲爛熟的大人。

我所渴望的並不是那副虛有其表的模樣,而是活出真正自我的堅強力量,在變化萬千的時光流逝中,只願你我都不要遺失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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