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潮人物誌仇遠:仗劍何爲,不平則鳴

一 江湖的恩怨情仇

“我雖不能視物,但透過我心中的雙眼,能看到那被稱爲人心的東西。驕橫、仇恨、殺意、愉悅…… 這些心緒都會在我眼中化爲不同顏色的人影。”

仇遠的出生地已不可考,成長於瑝瓏的重州地界。在家破人亡前,尋常人難能接觸並理解江湖的殘酷,仇遠也不例外 —— 更遑論他目不能視,只能靠聽覺與觸覺感知世界。他曾聽出父母話語裏的無奈,也曾觸摸到重州山林中毛竹的空洞質感,而真正徹底改變他人生的,是一場吞噬一切的烈火。

仇遠的家鄉在 “劍鬼” 的刀鋒下化爲火海,火焰鑄就的修羅地獄裏,他僥倖存活,卻也徘徊在死亡邊緣。令人意外的是,“劍鬼” 竟選擇救下這個少年,還傾囊相授,教他武藝。日復一日的磨礪中,仇遠終於窺得心中那片山風搖盪的竹林,修煉出屬於自己的 “心境”。後來他武藝漸長,打遍附近有名的高手,卻始終難在 “師父” 面前求得一勝。

可過去的火焰並未隨竹林間的涼風熄滅,它以仇恨爲燃料,靜靜等待焚燼一切的時機。五年後,機會終至:師父已無技藝可教,而若想走出羣山,這位師父無疑是他最後的阻礙。無需多言,兩人心照不宣地在往日訓練的竹林相遇。“此劍既出,定不負所學!” 這是仇遠對師父最後的回答 —— 對方既是救命恩人,也是血海深仇的源頭。這般矛盾,在江湖裏卻格外清晰:以血還血,是對仇恨的回應;不負所學,是對恩情的交代。重州深山中,仇遠了結了這段恩怨,此後,他也成了新的 “劍鬼”,以仇恨爲活着的支柱。

(關於這位師父,江湖傳言衆說紛紜:有人說他是過去重州的劍鬼,殺人如麻、手下亡魂無數,全靠歲主饒恕才逃得死罪;也有人說這老頭曾是明庭大將軍,位極人臣、有開疆拓土之功,只是後來被貶至此,孤獨終老;還有人說他本就是傳說,哪有人能僅憑一根竹竿,便殺退一山殘象?從實際情況推測,老人培養仇遠的計劃,無疑是讓他接替自己的衣鉢,讓 “劍鬼” 的名號留存於世間 —— 他已垂垂老矣,唯有這樣,才能死得其所。)

二 相逢一笑泯恩仇

“這十幾年來,我還未嘗一敗。雙眼失明不會影響我的劍術,反倒是讓我能將一切都傾注在一把劍上…… 真想和你比上一比。”

大仇得報後,下山的仇遠本以爲自己會釋然,心中的火焰卻依舊灼燒。唯有順着臉頰滑落的烈酒與一聲嘆息,終日與他作伴。他想,仇恨或許只能以血洗血,終究沒有能洗淨的那天;也許最好的歸宿,便是將自己的血濺在他人臉上。於是,殺戮成了他此後的目標。混雜着仇恨的悔恨,讓他隱約知曉劍該何時入鞘,卻終究攔不住那五年間刻入骨髓的仇恨 —— 他始終記得那場連滂沱大雨都澆不滅的烈火,記得那個手執長劍、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悔恨驅使他獨自赤手空拳面對數十人,只求一死,卻沒能如願流盡最後一絲仇恨。相反,他被人救了下來。

救他的是 “張太醫”—— 這位重州郎中用猛藥將他從閻王手裏拉了回來,可仇遠也因此幾乎喪失了所有共鳴能力,只剩一具軀殼活在世間。他不明白爲何要救自己,郎中的話卻點醒了他:“許多活着的人都該死,而很多死了的人卻本該活着。人命就是這樣。”

他能感受到那嚴厲語氣裏,藏着與殺意全然相反的溫度。他開始思考:或許不用拔劍,人生也有活着的意義 —— 爲自己活,或是爲他人活。

從那天起,仇遠再未拿起過劍,只隨身攥着一根竹枝,頹唐地坐在茅草屋前照看日夜煎藥的瓦罐。他想象着來往求醫問藥的病人,回憶着那位被稱作 “張太醫” 的倔強中年人的模樣,也終於享受到了過去數年裏從未有過的寧靜。這份寧靜純粹得讓他不必再 “看見” 他人眼中仇恨的炬火:鼻尖縈繞着厚重的藥香,耳畔只有爐中柴薪日復一日的劈啪聲,還有人們的痛苦、淚水、感謝與歡笑。心中那片由刀槍劍戟 “栽” 成的竹林,再也沒有在他腦海中顯現。仇恨在此刻消散,他終於懂了江湖中 “爲自己而活” 的那一面。

只是郎中仍爲他備着能催動共鳴能力的藥,供他隨時重拾過去的 “劍心”—— 這也是江湖的規矩:沒有人能真正退隱,終有一天要面對自己的過去。

三 墜入湖面的碎石

“過去,我只是爲自己而揮劍;後來,我又成了恩人手中的劍、明庭手中的劍;現在,我又只是一把無處安放的劍罷了。”

仇遠看似放下了一切,過去卻總會主動找上門來。他揹負的血債太多,終究成了明庭關注的對象。明庭諦天鑑林監正觀察過他的共鳴力與心性後,認爲仇遠是可用之才,便建議明庭首長梁東園(“東園” 暫未知爲字或名)實地考察,將其收歸麾下。

梁東園聽從了建議,來到重州草廬拜訪。仇遠起初只當他是尋常求藥人,不予理會,只顧撥弄爐中柴火。可梁東園並未罷休,反而多次登門,直到他擲出象徵明庭的窮奇獸頭令牌,仇遠纔不得不催動殘餘力量擋下。

面對這樣一位大人物,仇遠滿心疑惑:或許自己的血債,終於到了清算的時候。他沒有抗拒,只請求梁東園將自己送赴三司會審。可梁東園並未以對待兇徒的方式緝捕他,反而向他講述了 “張太醫” 的故事與理念。

仇遠自認爲承擔不起 “天下蒼生” 這四個字,梁東園的一句話卻讓他動了容:“醫一人,不如醫萬人。”

這句話後,仇遠陷入了沉默。三天後,他與梁東園一同站在草堂門前 —— 那時重州深山的晨露尚未打溼二人的斗笠,草堂外煎藥的火爐也未升起縷縷青煙,唯有熹微晨光灑在他們身上。仇遠向救命恩人叩別,至今仍記得自己叩倒在被無數病人踏實的泥土路上的那個清晨,往後也不會忘記。

“仇遠,謝過先生之恩。”

他再一次下山,只是這一次,心中揣着的是 “濟世” 之心。

四 是非成敗轉頭空

“紀綱所繫,即便蘭芝當道,也不得不鋤。鎮撫司的差事,遠沒有那麼單純。”

梁東園治理下的明庭,不摻雜半分私慾,純粹是爲了明庭、爲了瑝瓏。仇遠在他麾下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便開始奔走於瑝瓏各地,風餐露宿。唯一讓他感到安逸的,是某次從越州歸來時,在路邊小餐館喫下的一碗白飯、小酌的一壺酒,還有獨食的一盤燒肉 —— 那之後,他再沒空閒享用這樣一頓 “大餐”。不過對待身邊的兄弟,仇遠總會在有限條件下親自下廚:他做的重州菜鮮香麻辣,最是解饞下飯,講究的就是酣暢痛快,這也恰是他對 “任務” 的理念:“好好喫飯,好好活着。”

可剛正不阿者,總有殺生之禍。瑝瓏的朝堂從非淨土,暗流從未停止湧動,梁東園不幸成了這場暗流的犧牲品。刺客以共鳴力幻化成他人模樣,乘其不備將他刺殺,隨後又假借他的名義,向仇遠傳達了追殺今州哥舒臨的命令。

仇遠敏銳察覺到命令中的蹊蹺,卻終究錯失了救下樑東園的機會,自己還成了替罪羊,被投入詔獄。

林監正知曉事情的真相,也明白唯有仇遠能追捕到真兇。他暗中設計協助仇遠逃離,還爲其保留了明庭鎮撫司的信物。如今的仇遠雖是六州通緝犯,卻也因此獲得了更自由的行事空間。

臨別時,林監正對他說:“往後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你要記住,這場案子,你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查明白,死也要死在給東園報仇的路上。”

五 相忘於江湖

又過了五年,仇遠依舊沒能尋得仇家,身上的行裝愈發破爛,浸染着六州的旅塵與風霜。諦天鑑的林監正也身染沉痾,最終老病致仕;當年從他手中活下來的那個年輕人,雖成了鎮守邊陲的將軍,卻也墮入了鳴式的魔障。

師父曾告訴他,要懂何時拔劍、何時收劍,可當他真正收劍時,一切都滑向了深淵。

救命恩人曾告訴他,劍能殺人亦能救人,可他終究沒能救下想救的人。

命運似乎總在和他開玩笑。

不過,仇遠還是憑着林監正提供的線索,選擇重返明庭 —— 只因明庭軍策府的本兵手中,或許藏着關鍵線索。可在拿到相關卷宗後,朝廷又給他派下了新任務:前往今州追捕殘星會會監 “傷痕”。事到如今,他早已沒了畏懼。

於是他不再多言,身影漸漸消隱在雨線之中。

他清楚,自己肩上扛着朝堂裏數不清的明爭暗鬥;就連追捕 “傷痕” 這差事,明庭都不願正式派人,只讓他這個在案逃犯單獨行動。

可這一切,他都不在乎了。他不關心朝堂紛爭,只想着找到那些沒能看清的真相。

只是…… 若有朝一日報了仇、還了恩,往後又該如何?那樣的結局,算得上是他的 “劍鞘” 嗎?

或許,等他再老些,就會知道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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