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暑假，答应妹妹出去玩，然而因为各种事情缠身，一直到暑假结尾才空出时间陪妹妹，小东西颇有怨念，无数次在微信里控诉哥哥。
到了要带妹妹出发的那天，妹妹忘却之前等待的不快，各种撒娇粘人的模样可爱到爆，看得令人心里甜甜的。
如果此生有什么事重要到可以排在自己生命之前，那或许就是妹妹的笑容吧。
......
[启程]
"哥！我的行李箱轮子又卡住了！"
清晨，候机厅的落地窗外，一架波音737在雾中矗立。
妹妹手抓着拉杆蹲在行李箱旁，浅杏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米色地毯，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踝。她转头时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茉莉洗发水的清香。
"笨死你。"
我单手拎起她的箱子，金属支架在我掌心发出抗议的吱呀声。
"上次去成都也是这样，就不能少带点吗！"
"那能一样吗！"
她蹦跳着追上我的步伐，搂着我的胳膊，脖颈上的银质樱花项链随着动作轻晃。
"这次可是你说要带我看真正的雪山！肯定要带好多衣服！"
粉唇嘟起的样子让我想起她小学偷吃冰棍被抓现行时的表情。
登机口排队时她拽住我袖口："哥，是后排靠窗的位置吧？"
没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笑起来，"我知道你肯定选左边，上次你说要拍云海，结果全程都在偷拍我睡觉。"
上了飞机坐下，妹妹拆开草莓味棒棒糖包装纸，指甲盖上的花纹随着指尖转动若隐若现。
我别开视线又忍不住瞥向她微微鼓起的脸颊，糖球在舌尖滚动时，上唇会先轻轻抿住，接着下唇缓缓弓起，像小猫舔舐奶渍的模样。
当她发现我在偷看，突然把糖含得更深，鼓着腮帮子朝我吹气，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哥你吃不吃？"
她将棒棒糖伸过来，上面亮晶晶的。
......
波音客机腾空，妹妹把草莓味棒棒糖塞进我嘴里，数千米高空下，大地像块被揉皱的蓝绸缎。
妹妹凑近舷窗，温热的呼吸扑在我手背，发丝间飘来若有若无的桃子香气。
"哥你看！那些山像不像躺着的骆驼？"
"像你上次在我电脑上瞎画的画。"
"哼！那幅画是我想象力的结晶！"
"是你想象力的排泄物吧"
"呕！"
空乘送来餐盒，妹妹饿了先吃，过了一会她坚持要把鸡肉饭分我一半，我心想妹妹好疼我，知道一份不够我吃，直到我吃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难吃。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一侧妹妹对着我眯着眼睛，手捂着嘴，一脸憋不住笑的样子，我表示十分无语。
几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妹妹突然轻轻抓住我的手指，放在她两个小小的手心揉着。
"要是能一直在天上飞就好了..."
[洱海]
租来的小车碾过环海东路，晨曦在苍山的轮廓镀上金边。
妹妹把牛仔外套甩到后座，穿着薄荷绿吊带衫对着化妆镜涂防晒霜，自己涂完之后在我手臂上抹呀抹的，把手心里残余的防晒霜蹭个干净。
车缓缓地开，我们慢慢的看，细细体会来之不易的旅行，深深感受我们之间的快乐。
看着在副驾边唱边挥舞手臂大笑的妹妹，活泼可爱的样子，让人感觉世界是亮的，风是轻的。
"哥！快看那个稻草人！"
"那是收割完的稻草堆。"
"才不是！它戴着草帽还披着红围巾！"
她举着手机后退两步，裙摆被晨风吹得鼓起来。
"帮我拍！要拍出我在稻田里跳舞的感觉！"
蓝天，白云，旷野，山林，花草树木，画面中间，我的妹妹，正在笑着，跳着，挥舞，伸展，一切都不似人间。
是天使，看着妹妹的笑颜，我只感觉，真好，一切都好。
正午的阳光把洱海照得晃眼。我们躺在民宿的天台上啃着玫瑰饼，她忽然翻身压住我的肩膀。
"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发烧也是这样躺你身上？"
温热的鼻息拂过喉结，我看着蓝色的天空。
"你说要给我摘星星，我不信，结果你拿着星空激光灯照天花板照了好久好久。"
“不记得”
“哎呀，你肯定记得！就是那次！”
“不记得”
“你故意的！快说记得”（掐）
“好好好，记得记得”
“嘿嘿，哥哥，和你在一起真好”
......
午后租的透明皮划艇漏水，我们浑身湿透地爬上岸时，妹妹笑得直不起腰。
民宿老板送来姜茶，妹妹捧着马克杯突然安静下来。
"哥，要是以后我谈恋爱了..."
话没说完就被我塞了满嘴鲜花饼。
......
民宿木桌上摆着铜锅米线，她非要学当地人站着吃。
阿婆刚端来乳扇，妹妹立刻举着筷子戳向最蓬松的那角。
"这个要蘸玫瑰酱才好吃！"
我注视着妹妹沾满奶渣的唇角，看她无意识用舌尖舔舐的动作。
试探性地轻点，像发现新大陆般反复辗转，之后索性鼓起腮帮子咀嚼，鼻尖上沾着细碎的糖粉。
"哥！"妹妹突然把咬了一半的东西塞过来。
"张嘴！"温热的米浆沾在指尖，妹妹用拇指抹掉我下巴的酱汁，指甲盖边缘还嵌着半片薄荷叶。
远处渔船划过水面，倒映在她瞳孔里碎成粼粼波光。
傍晚网红打卡点挤满拍照的游客。她执意要坐网红白桌子，结果裙摆沾满沙粒。
"都怪你！"妹妹气鼓鼓地跺脚，光脚踩在我的洞洞鞋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怪我，我只知道妹妹好可爱。
暮色中妹妹的睫毛在圆鼓鼓的脸颊投下细碎阴影，像停栖的蝴蝶。
[雪山]
氧气瓶使用时会发出嘶嘶的声响。
妹妹裹着租来的粉色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却还要摆弄自拍杆。
"哥，给我拍一张对着云海比心的！"
高原反应让妹妹说话带着奇怪的鼻音。
"你上次在青海湖也是这样。"
我把葡萄糖口服液塞进妹妹卫衣口袋。
"结果半路晕得抱着电线杆吐。"
"那、那是因为早上没吃饭嘛！"
她的脸蛋吸氧时被橡胶管勒出浅红凹痕，我假装调整面罩角度，实则凝视她睫毛上凝结的冰晶。
好美，我的妹妹，是冰雪世界的公主。
妹妹因缺氧而睫毛颤抖，我伸手拂开黏在她额前的碎发，掌心无意擦过耳后绒毛，扰得她缩颈轻颤。
氧气面罩蒙着白雾，隐约可见她紧咬下唇对抗眩晕的模样，鼻尖因寒冷而泛红，像颗饱满的樱桃。
"不许看！"妹妹突然摘下面罩瞪我，呼出的白气扑在我眼镜片上。
我伸手凑近她通红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某人说要征服雪山，结果现在像只蒸熟的虾米。"
......
蓝月谷的水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蒂芙尼蓝。
妹妹蹲在栈道边撩水花，藏青色百褶裙下摆浸在冰凉的溪水中。
她卷起百褶裙下摆，我注意到脚踝内侧淡青色的血管。
溪水漫过妹妹脚背的瞬间，突然尖叫着跳起来，溅起的水珠打湿我冲锋衣领口。
......
黄昏临近，住处笼罩在蜜色光线里。
妹妹靠着我的肩膀看星空，氧气面罩勒出的红痕尚未消退。
"哥，你说雪山上的雪会不会想念大海？"
没等我回答就自言自语。
"就像我有时候会想念小时候你背着我走夜路回家...好想念，好想念..."
夜间客栈的火堆噼啪作响。
妹妹蜷缩在羊毛毯里玩我的手指："要是明天回去就要开学了...还想再玩几天..."
尾音消散在松木燃烧的气味中。
我揉着妹妹头顶的碎发，轻轻地说。
"等以后哥哥有时间，要带你玩好久好久..."
[归程]
昆明机场的值机柜台前，妹妹把鲜花饼往我背包里塞："带给你室友的！不许偷吃！"
返航航班穿越云层时，她靠着舷窗睡着了。
妹妹蜷缩在座椅角落，薄荷绿裙摆像融化的薄荷冰淇淋般铺开。
我凝视她随呼吸起伏的锁骨曲线，看阳光如何在肌肤表面流动。
偶尔翻身压住我小臂，领口滑落露出半边光滑圆润的肩膀。
我注视着妹妹随呼吸起伏的腰线，身体轻轻摇晃，像朵蒲公英。
阳光透过云隙洒在妹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我悄悄调整空调出风口，听见妹妹含混的梦呓："...头好晕..."
这小家伙，知道自己高反严重还要来这么高的地方玩。
但雪的世界有妹妹在，要更好看一万倍。
......
降落在机场已是深夜。妹妹揉着眼睛跟在我身后取行李，薄荷绿连衣裙下摆还沾着玉龙雪山的冰晶。
当出租车驶过城市线时，她忽然抓住我手腕："哥，下次...我们去看海吧？"
扭头望去，妹妹的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指，好像感受到了心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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