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防水防水防水防水!

兩週前,我收到了一個朋友寄給我的快遞,裏面只有一個U盤,放了好幾個不同格式的文件。

 

看完U盤內容之後,我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某種糟糕的預感。再加上他這麼久都不回我微信,朋友們也聯繫不上他,我就基本確定他已經遭遇不測了。

 

接下來我會把U盤裏的內容羅列在下方。因爲他寄給我的內容裏包含了很多人物、公司和地名的詳細信息,爲了防止不必要的糾紛,我都做了代號處理。

 

01   起 點  

 

XXX混合果汁詛咒廣告事件(某論壇都市傳說版塊)

 

該果汁是P氏公司於2016年推出的人氣產品,現在仍然能在各大便利店的飲料貨架上看到。剛推出的時候,電視上總共播出了三版廣告,然而幾乎沒出一個月就全部停播。當時有許多陰謀論和八卦甚囂塵上,其中詛咒之說流傳最廣,因爲三位出演廣告片的藝人均遭遇了不幸的事件。

 

第一位是歌手Z氏,其在演唱會中所站的高臺由於電子部件進水突然失控落下,重傷休養了半年多,至今一條腿仍有不便。

 

然後是當時的新晉演員G氏,在拍過廣告之後不久,便宣佈因重度抑鬱症退出演藝圈。據知情人士透露,G氏並非抑鬱症,而是出現夢遊行爲,最終在某期未播出的綜藝節目外景中,突然胡言亂語並不慎落水,之後才發出了退圈的通告。

 

而最終使P氏公司不得采取措施的,是第三位參與廣告拍攝的某衛視主持人L氏遭遇車禍。根據當時的新聞報道,L氏是在去電視臺的路上因路面溼滑而車輛失控。比較耐人尋味的是,除了坐在後排的L氏,其他車上成員均是輕傷。

 

之後沒幾天,三版廣告片就被全部撤下,負責該項目的廣告公司也很快因爲債務問題倒閉了。

 

根據目前網絡上能找到的資源來看,廣告片內容輕鬆愉快,並無陰鬱奇怪的內容。就是相應口味的果子從樹上落入小河,幻化成果汁被主角撈起,並享受地喝掉。即便在知道發生了不幸事件和詛咒傳言的前提下,它的內容也很難令人產生不適。

 

時至今日,XXX混合果汁依然在熱銷,甚至推出了許多新口味,但P氏公司再也沒有在店內海報之外的任何渠道投放過廣告。

 

02   蔓 延  

 

A.有的人有事,有的人沒事(選自某播客2017年萬聖節節目)

 

說起來,這是朋友的朋友遇到的事情。

 

我的朋友小王有個發小,就叫他小張吧,去年年末把在大城市的工作辭掉,回家發展了。

 

小張之前接了一個大公司的單,爲其當時新出的飲料拍廣告。

 

那可是現在還能買到的飲料呢。我聽到的時候和小王是一個表情,就是“啊這個公司竟然找到你們了”這樣的感想。具體什麼公司的產品在這就不說了好吧,你們懂的。

 

問題就出在這個廣告拍完之後不久。

 

從片子剪好之後開始,公司相繼有職員遇到了令人不安的事情。

 

攝影師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因爲踩到積水滑倒,結果竟然以腦震盪收場。可除了他沾溼的衣服,路上卻沒有一點積水的痕跡。

 

收音師因爲面部水腫太過嚴重請了病假,去醫院檢查說是過敏。但是查了過敏原之後,他看着那張表,怎麼也不記得自己之前曾接觸過其中的哪一樣東西,

 

幫忙搭內景的三位工作人員中的一位,在自家的浴缸裏睡着了滑進水裏,竟然半天都沒能起身,多虧老婆拉他一把,才撿回一條命。

 

而拍攝時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除了他們三位都安然無恙。

 

此外,在拍攝前後負責搬運道具的四位工作人員中,有兩位因爲所乘的汽車衝入河裏意外身亡了。不過奇怪的是,兩位死在同一輛車裏的工作人員彼此住的非常遠,也不存在順路的可能。車子是離公司更近的那位死者的,另一位死者的父親雖然聽到了車聲,但直到出門上班,才發現兒子並沒有開家裏的車。

 

另外兩位工作人員一切安好。

 

負責打掃的清潔工大爺中,也有一位在那幾天去世了。據家屬說是自然死亡,臨死前連話都交代好了,說是讓把骨灰撒到南方一片叫響水湖(同音)的湖泊裏,因爲沒有紙筆,只能聽個大概。不過老爺子一輩子待在北方,也不知道從哪聽說的那個湖。

 

其他清潔工則都沒有事。

 

小張說了好多好多事情,都是有的人有事,有的人沒事。

 

自此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他怕自己也遭遇到不幸,所以就辭職了。至於爲什麼不繼續在那座城市找工作,小張的理由很荒唐。

 

“我老是做夢夢見咱們這兒,夢見縣城裏的步行街和家裏的院子。在夢裏,我身後有很危險很可怕的東西,逼着我不回頭地往咱們這跑。”

 

小張不是個迷信的人,但當這些事情都發生在自己身邊,他也怕了。

 

酒過三巡,小張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塊有棱有角的黑色小石頭。

 

拍最後那個廣告的時候,有鏡頭需要把飲料放在小河裏,就用石頭和水搭出來一個小裝置,看起來就像潺潺溪水的一節。當時有一塊石頭掉了出來,小張就順手撿起來裝口袋裏了。

 

此刻,在那個小縣城叫不出來名字的狹小燒烤店裏,在這個屬於小張的“一節小溪”裏,他倆一言不發地喝了一杯。

 

臨走的時候下雨了,他打車先把小王送到家,然後小張再回去。小王下車前擁抱了一下自己這位失意的朋友,結果被他胸前口袋裏的石頭咯的哎呦一聲,他倆都笑了。

 

後來在小張被打撈上來的屍體口袋裏,並沒有發現那塊石頭。他在當晚失足落進自己家旁的小河,淹死了。

 

(本文已經過播主授權)

 

 

B.天意(來自某小組“奇怪建築”主題下的回覆帖)

 

毫無預警地翻到最後一張圖嚇了一大跳,抱緊我的小被子。

 

那我也說一個我這邊的吧。

 

我們那邊的森林公園裏有一個孤零零的小房子,基座是黑黢黢的石頭,好像是叫變電站還是啥的,就那種好多小區附近都會有的東西。

 

但這個小房子比較奇怪,除了外牆上用黑色油漆噴上的嚴禁煙火,它還被認認真真地上了兩重鎖,周邊還被纏了幾圈鐵鏈,然後另上了一把鎖。就好像裏頭被關了什麼東西,或者是藏了什麼寶貝一樣。

 

當時我們玩累了,就會坐一起講稀奇古怪的事。一幫小孩坐在一起越講越興奮,完全忘了自己晚上不敢關燈的窘境。在衆多怪事之中,只有一個小朋友講了一件自己碰到的事。

 

有一次下大雨趕着回家,路過那個電站,雖然不敢正眼看,但還是因爲察覺到了什麼而停下腳步。下定決心回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困惑不已——原本噴在牆壁上的“嚴禁煙火”四個大字變成了其他的字。

 

與此同時,周邊纏着的鎖鏈猛地抽緊了一下,鎖撞到門發出咣鐺一聲。他這才注意到門上的鎖不見了。正愣神的時候,鎖鏈也一股腦滑到了地上,門猛地向外打開,他慘叫着扭頭就跑。

 

後來他高燒了三天,緊接着自己家就搬走了。

 

我們察覺他的自相矛盾,就問他搬走了怎麼能到這來玩。他說,“還是沒跑掉啊”。

 

當時我們沒有一個人覺得這解釋有什麼不妥。

 

我問他裏面衝出來的是什麼,他說是個歪歪扭扭的人,溼漉漉的,很噁心,搞得他現在衣服都幹不了。

 

有人問他那牆上面變成了什麼字,他說原先的四個字變成了兩個,寫的是“天意”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彷彿十分理解。後來又玩了一會兒,我們就都回家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幾乎都是在踏進家門的一瞬間纔想起來,剛纔的孩子幾個月前就因病去世了。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加入我們的。

 

啊,下次回家我給大家發圖!

 

 

C.海眼(X市湖濱中學徐同學)

 

我所在的高中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傳說。

 

學校廣場中間有個圓形的噴泉池,中間放了一塊從邊上的湖裏撈出來的石頭,上面刻着金色的“湖濱中學”四個字。很多人大老遠就能看見這個東西,以至於常常會忽視校門右面也寫了校名的事實。

 

比起這塊格格不入的假山石,底下的噴泉池倒是更有名氣,因爲學校裏每一代的學生中間都流傳着裏面有水鬼作祟的故事。

 

不像那種明顯杜撰的怪談,這故事裏的時間和人物從沒含糊不清過,甚至清晰的過頭:

 

2006年10月16日,下了晚自習,忘帶作業的劉茲請同學在車站等會兒他之後,匆匆趕回教室。因爲突然下起大雨的關係,同學被迫先行坐車回家了。

 

第二天,劉茲溺死的屍體在噴泉池裏被發現。因爲池水也就只到成年人小腿的位置,加上值夜班的門衛堅持自己當晚並未發現異常,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學生中間一直傳說是,池子裏的水鬼把劉茲拉住,淹死了他。

 

自這件事起,學校就取消了高三的晚自習,全校各年級都五點四十準時放學,估計這也就是爲什麼這裏的人物和時間都這麼清晰。

 

沒想到,這個傳說在前幾天又追加了新的內容。

 

上週雨剛停的那晚,有三個畢業了幾年的學生一起喫夜宵。一時興起,三個人帶着啤酒翻牆跑進了學校。正在走廊喝到一半,兩個值夜班的大爺發現了他們。估計是喝多了,三人分頭跑掉,其中兩人沒過一會兒就被大爺逮住了,另外一個可能是翻牆跑掉了,怎麼都找不到。

 

一通低頭認錯的兩人被好生批評了一頓。也就訓到一半的功夫,噴泉池那邊突然傳來很大的水聲,趁着大爺們都聞聲跑去的時機,他倆趁機溜掉了。

 

當他們跑到翻牆的那個路口時,看到另一個人也衝了出來,彎腰喘着粗氣。他整個人都溼透了,好像還很冷的樣子。一問才知道,慌不擇路之下,他直接翻進噴泉池藏着,剛纔那個聲音就是他出來時弄的。

 

兩人都覺得有些困惑,他們剛剛也路過了噴泉池,但是並沒有看見他。池水這麼淺,就算趴下,也還是會被一眼發現。倆人追問他是怎麼藏住的?結果他接下來的話非常不可思議——

 

翻進噴泉池的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個明明只有小腿深的水池竟然根本踩不到底,整個人差點直接陷進去出不來。幸虧喝的不是很多,他也會游泳,否則非淹死不可。

 

但在那個時候,水裏的他整個人怕得都快死了。不是因爲大爺,是因爲水裏一點光都沒有,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底一樣。最後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就趕緊游出水面,翻出池子逃跑了。

 

哦對了,據說當年溺死的劉茲確實是不會游泳的。

 

 

D.來了(Y市育才小學退休教師張女士)

 

這是我以前當班主任時遇到的事情。

 

有年暑假後的開學趕上大雨,好多家長都給我發來了可能會遲到的短信。那天我剛好是第一節課,看着班級裏也就三分之二的學生,沒什麼進度要趕的我決定還是等下節課人齊了再講。我假期給孩子們留了一篇作文,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大家上臺分享一下。

 

在場的學生們讀完之後,就是讓那些姍姍來遲的學生按照進門順序上來讀了。得益於孩子們來的還算湊巧,基本上沒有留出空檔。就這麼一直讀到還有十分鐘要下課的時候,又一位遲到的學生一邊道着歉一邊進來了。

 

看着他淋透了的模樣,我一邊拿着毛巾給他擦頭髮,一邊衝他壞笑道:

 

“沒關係,你趕上好時候啦,正好上來讀讀你的作文,讀完就下課啦!”

 

這個學生紅着臉,走上講臺,甩了甩手上的水,從洇溼的書包裏拿出了自己的作文。

 

我扭頭看了眼窗外,雨已經小了一段時間,他來的這麼晚,總不至於淋到溼透吧。

 

“我的假期。

 

“終於放暑假了,我興高采烈地把書包收了起來,每天都能呼呼大睡到九十點鐘才起牀的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

 

這句話惹得孩子們鬨堂大笑。

 

“每天下午,我都會下樓和寧寧哥哥一起玩。寧寧哥哥是六年級的大孩子,他會爬樹,還能翻牆,可厲害了,我特別喜歡和他一起玩。我們有的時候在小區的滑滑梯上玩,有的時候去踢足球,有的時候偷偷按人家門鈴,有的時候就坐在那看他打一下午遊戲機。”

 

真是強行又可愛的排比句呢。

 

“有一天寧寧哥哥跟我說,要帶我去個祕密基地,還讓我不要告訴媽媽。

 

“他把我帶到小區旁邊的土堆那裏。聽媽媽說那裏正在建什麼東西,所以挖來挖去的,還說那裏危險不讓我去玩。可這回有寧寧哥哥帶着,我就放心大膽地站到土堆上看過去。

 

“那裏可真大呀,有小山還有水坑,我們一會兒爬上一會兒爬下,就像是在冒險。不一會兒,寧寧哥哥把我領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邊,興奮地告訴我就是這裏。我看裏面黑乎乎的,不敢進去。但寧寧哥哥看起來好像特別高興,跟我說沒事,他有好多玩具藏在裏面。

 

“這時候,寧寧哥哥突然用力拉住我的手開始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裏面有很厲害的東西,可好玩了。我奮力抵抗着,可寧寧哥哥的力氣太大了。我狠狠地咬了他的手一口,一邊哭一邊往家跑,身後傳來寧寧***嗒啪嗒的腳步聲。‘哥哥最喜歡你啦,不生你的氣了,快跟我去玩吧’這樣的聲音在這一片空地迴盪。”

 

聽到這,整個教室一片死寂,我也冷汗直流。

 

那天晚上寧寧哥哥沒有回家,我覺得他可能回不來了,所以難過地哭了。過了一週,我自己跑到那片窪地,那個洞口依然開在那裏。但這次我帶了手電筒,因爲我決心要把寧寧哥哥救出來,因爲他丟了我也有責任。

 

“洞裏有一點點曲折向下,但路還算好走。好不容易到了最裏面,我真的見到了寧寧哥哥!我激動極了,跟他道歉說當時不應該咬他。寧寧哥哥笑着說他的傷口已經好了,我一看他的手,真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洞裏面的空間能裝下好幾個我家,牆上畫着一些小人,跪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什麼;還有一個好大好大的人,我用力仰頭纔看得到頭,長得奇形怪狀的,四肢好長好長。寧寧哥哥身旁有一個大門,就像旅遊時見到的牌樓一樣,特別高,但是也奇形怪狀的。寧寧哥哥跟我說裏面有什麼東西,還讓我千萬不要進去。”

 

“回去的路上,寧寧哥哥一直在我耳邊唸叨着奇奇怪怪的話,我聽不懂,以爲是外語,但寧寧哥哥告訴我聽着就好。就這樣,我看到了洞口的亮光,興奮地跑了出去。”

 

“爸爸媽媽看見我,別提多激動了,喊着我的名字就跑過來。但是當離我還有一點點距離的時候,媽媽突然尖叫着坐在地上。爸爸也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我覺得很委屈。”

 

下課鈴響了,好幾個孩子嚇得一激靈,我心裏也咯噔一下。

 

有個孩子問寧寧跟他說的是什麼,我感覺不妙,本能地打斷了提問。然而,臺上的孩子似乎沒有被我震懾到,思考了一下便說道:

 

“想起來啦,好像是——

 

“毗嘛紐命蜀哈拉已吶壓剌,垀唳毐呣喇呾趺啦——“

 

天突然暗下來了,好多孩子在哭,還有的孩子在撕扯課本。臺上的孩子泰然自若地說着那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完全聽不清他的聲音,周圍太吵了。

 

我控制不住地在笑,那種感覺就像喝醉了酒。操場上多了好多好多模糊的人影,他們都朝一個方向跪拜着,跳着奇怪的舞,就像扭動的火焰。

 

突然,所有聲音都停止了,那孩子突然很開心地喊了一句:

 

“來了來了來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務室了。不顧其他老師的勸阻,我徑直下牀趕去班裏。此時班裏正在上數學課,我把數學老師嚇了一跳,粉筆懸在半空。所有學生都扭過頭來看我。

 

這時我才發現整個教室沒有空位,每個座位上都有人,但是學生中沒有剛纔那個孩子。

 

我不記得那個孩子的名字、長相,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記得。只記得他渾身溼漉漉的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這麼說來,他進教室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拿傘。我忽然想起了他作文裏的一句話。

 

“我覺得他可能回不來了。”

 

 

E.城市湖光(來自某社交媒體話題“鬼節講鬼事”,IP歸屬地Z市)

 

這是我們當地很有名的一個“都市傳說”。

 

Z市偏外圍一點,有個蠻大的森林公園,大概是快2010年時建成的。當時打出來的宣傳語是“城市湖光”,因爲這座佔地面積頗大的公園裏除了森林,還有一片巨大的水域,叫象水湖。剛開業時常有父母帶着孩子去玩,相應的,公園裏也增設了很多可供家庭遊玩的設施,比如鴨子船呀,垂釣島啊什麼的。

 

後來,拖家帶口去玩的遊人越來越少。大家都覺得那裏不大對勁。

 

每個月都會有人在公園裏走丟,有時候是孩子,有時候是大人。夏冬多,其他季節相對少一點。一般都是上一秒還一切正常,一眨眼人就沒了。絕大部分丟失者被找到時都是蹲着的,失去了從走丟到被找到的記憶,且都是一副被驚醒的樣子。

 

至於另外一部分丟失者,則至今仍然沒有被找到。

 

據走丟者的家人反應,他們基本都是在經過一塊黑色石頭後不久消失的。這塊石頭不當不正地擺在湖心島橋的入口處。園方說那是很古老的岩石,有地質意義,所以予以保留。

 

在丟失者被找到的地方附近,也一定會有類似的石頭。有時候在身邊,有時候在腳下的泥土下方。不過也有很多人經過石頭但無事發生,所以也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差池。

 

還有就是當年湖上有遊船的時候,經常發生船隻熄火被困湖上的情況;湖邊停泊的遊船則是經常整個漂走,散落在離岸邊很遠的湖面。

 

久而久之,這些人開始流傳湖裏有東西的說法。有好些被困湖上的客人表示,遇到了怎麼踩發動機都無法移動船隻的情況,或者更準確地說,就像是被拽住了。

 

不過結合後來發現的一些現象,遊船取消了也是好事。

 

首先就是湖裏每年都會撈上來幾具浮屍。一半死者來自本市,另一半則是其他城市的失蹤人口。爲了防止再有人自殺,湖邊增設了許多攝像頭,但無濟於事,屍體還是總會冒出來。

 

其次就是據垂釣島的釣客說,水裏似乎有什麼大傢伙存在。不是那種能讓釣客熱血沸騰的大魚,而是某種使最有經驗的釣客們都會對這片水域敬而遠之的東西。

 

提起這個,就不得不說一個在本市釣魚圈十分有名的故事了。

 

據我酷愛釣魚的姥爺講,當年Z市釣魚圈最有名的“魚癡”老馬曾是公園的常客。在其他釣場叱吒風雲的他,在這座湖怎麼都釣不上什麼大魚。自尊心受挫的老馬跟這兒較上了勁,像魔怔了一樣。終於有一天,垂釣島上突然響起了老馬興奮的叫喊聲。

 

“有了!”

 

其他人扭頭一看,只見老馬整個人像拔河般仰身蹬地,魚竿也彎曲到了一個誇張的弧度。正當大家準備去幫他一把的時候,老馬一下沒踩住,外加剛下過雨,地上溼滑,他整個人竟然被魚拖下水了。

 

得有將近半分鐘的時間,不見老馬上來,所有釣友都慌了,只能徒勞地呼喊着老馬的名字。岸上正喧囂着,老馬面朝下地浮了上來。他的位置離岸邊有六七米左右,但是沒人敢下去拉他。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小會兒,老馬突然開始撲騰着往岸邊游來。等能夠到他的時候,兩個人一伸手把他拽了上來。還沒等大夥發問,老馬就開始又哭又叫,除了他的慘叫聲,岸上沒人說話,因爲所有人都看出來他已經失常了。

 

所有人都看着老馬,一陣大浪突然衝上岸來。水面隆起巨大的一塊,其中有怪異的身影,人們連滾帶爬地拉着老馬跑掉了。

 

後來老馬隔三岔五地就會突然不見,家人爲此也總是麻煩釣友一起尋找。因爲當時見死不救的愧疚感,也沒人有怨言。當然,找到他的地方並不是公園,往往是其他小區或者商場的頂樓。後來有一次,老馬走丟後就再也沒被找到了。

 

“老馬是在躲什麼東西纔去高處的吧。”

 

據謠傳,現在老馬家裏人就在等湖裏撈到他的屍首了。

 

我後來問了姥爺的朋友,沒人知道老馬在湖裏到底遇到了什麼。但我打聽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公園橋邊那塊黑色石頭並非是出於什麼地質意義才保留的,而是挪不走。

 

這塊石頭,無論怎麼挖都挖不到底也挖不斷,貌似是一根石柱的頂端。

 

考慮到森林裏還有很多這種石頭,這個公園到底是建在什麼東西上頭了呢?

 

03   禍 水  

 

U盤裏還有一個被隱藏的文件。不同於上面的文檔信息,這是個音頻。

 

下面我會忠實的記錄音頻中的內容。

 

 

隱藏的錄音文件

 

(嘈雜聲)

 

幹,渾身上下溼透了,網吧不讓我進。

 

我也想錄個視頻什麼的,但其他的電子設備都進水了。

 

幸好錄音筆防水。待會兒找個年輕人,給點網費,讓他幫我把全部東西轉移到我放在塑料袋裏的U盤上。。

 

自從前兩天去森林公園被雨淋到,我一直以爲自己在發燒出虛汗。

 

到現在,我全身就像下雨一樣在出水,怎麼都擦不幹,是觸碰到禁忌了嗎?

 

我從搞地質的朋友那裏請教了一下,發現之前那些怪異故事裏的所有地方,都有同一源頭的地下水系流經。

 

——就是那個森林公園裏的大湖呀!

 

很難想象,那裏的水竟然能供給無數的小湖和河道,流經好幾個小城市。

 

看什麼看!沒見過淋雨的嗎!

 

說到哪了來着?哦對,那湖肯定有問題。而且所有事件裏都有着相似的疑點:

 

詛咒廣告裏的石頭被浸在了水裏;那位留着石頭做紀念的男性淋了雨;那位清潔工大爺要把骨灰撒過去的地方,好像就是象水湖吧?

 

學校的噴泉池兩次出狀況都是在雨後,想必雨水會從池上的大石頭——估計就是象水湖裏的湖石——流進池子裏。

 

那個森林公園旁的黑石基座小變電站,也是在被淋溼時出現異變。

 

去過地下空間的孩子被小雨淋得溼透;森林公園裏的象水湖就更不用提了。

 

順帶一提,根據作文裏提到的細節,我找了一下,發現X市之前確實有個地方在施工,就是如今這片沿湖而建的新小區。

 

等一下。喂,小夥子!幫我個忙,幫我把東西存在U盤裏,我進不去。

 

(沒有聲音,似乎停頓了一下)

 

給你一百,別考慮了。

 

(停頓)

 

就這個硬盤裏的東西,存進去,快點,一會兒就溼透了。

 

搞定了,我接着說。

 

只要有東西溼了就會出事。如果是那個湖裏的石頭溼了,就一定會出事。

 

靠,我忘了身上還有一塊。

 

我找機構鑑定了一下,那個石頭的形成年代異常久遠。這到底是湖水的詛咒還是石頭的詛咒啊?要命。

 

等一下我得去湖那裏,也許能解除詛咒。

 

我靠,我這腦子,還有這個錄音筆呀!真的是!

 

喂,小夥子,還有這個錄音筆!

 

(很重的雜音)

 

非得讓我——等——這是——!

 

(似乎出現了什麼讓他極度驚恐的事)

 

這裏——時候——這樣的?

 

——公園,湖光——

 

喂!小——!

 

——你是——東西!別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

 

毗嘛紐命蜀哈拉已吶壓剌垀唳毐呣喇呾趺啦——

 

(唸誦的聲音)

 

(巨大的水聲)

 

(空洞的聲音)

 

——錄音終止。

 

04   尾 聲  

 

最近我家裏潮氣特別重。

 

我覺得他的錄音把什麼東西帶過來了,就像是三津田信三《怪談錄音帶》裏那盤被詛咒的磁帶一樣。

 

把U盤裏的內容記錄下來之後,我趕緊把它處理掉了。

 

這位朋友在快要觸及異常根源時失蹤了,U盤的寄件地址也由於快遞單被洇溼,完全看不出來。我從網上查詢了單號,顯示發件地址是X市的某小區,名字叫“湖光公館”

 

不出所料,果然是坐落在象水湖所在的森林公園近旁。結合朋友的說法,應該就是那篇作文裏曾提到的建築工地。

 

論壇上有人指出,“湖光公館”的宣傳資料中,有一張象水湖的照片。

 

照片裏的湖面上有好幾個黑點,經過微距放大之後,隱約呈現人形。

 

我在詢問了一位研究各地民俗的朋友後,從他那裏得到了一些說法,補充於此。

 

在象水湖附近的老城區裏,家家戶戶都有着一種世代傳承的獨特民間信仰。

 

老人們會在家中閣樓等屋檐下的高處,焚香設龕,供奉一塊有棱有角的黑色石頭。它被視爲附近湖底一位神明的象徵,其名諱只有拗口的方言音流傳下來。

 

最特殊的是,家家供奉黑石的時候,都會圍着石頭撒一圈石灰,並每日供奉食鹽於供桌上。

 

不同於其他地區的民間信仰,老城區居民供奉水神,並不是爲求風調雨順或五穀豐登,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爲不這麼做的家庭都消失了。

 

更具體的歷史已無人知曉,官方的文字記載中也難尋其蹤,似乎這種信仰只是在那個不大的聚落裏,暗暗以傳說的形式流傳着。

 

據老人講述他們小時候聽來的故事,如果將混雜在河邊的黑色石頭放入水中,唸誦口訣,凡人便可以通神。

 

古時候,這裏的家家戶戶都會供着一塊石頭,只在祭祀的節日裏拿出來集體通神用以拜謁。

 

而口訣作爲最高祕密,只會在節日前夕被傳承給預定下一年要進行儀式的人。

 

經歷了不知多少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在歷史的某個時刻,終於再沒人記得口訣。

 

從那時起,大家發現,缺少了口訣的情況下,黑石一旦沾水,便會出現“失敗的通神”,後果就是會有人失蹤或死亡。

 

即使將家裏代代相傳的石頭扔掉也無濟於事,它總會在第二天好好地擺在門口。

 

自此之後,家家戶戶都將黑石供奉在遠離地面的屋頂閣樓或夾層,防止地面上的水弄溼石頭,而石灰和鹽是爲了進一步減少潮氣。

 

換句話說,流傳到現在的供奉,絕非爲了趨利,更多是爲了避害。

 

傳說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能排除杜撰的成分,可其中有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承擔着這些風險也要通神的目的是什麼?

 

通神只爲了拜見神明嗎?難道他們不向神明祈求什麼嗎?

 

我將這個疑問說給了那位朋友,他說了一個激進的假設。

 

口訣在每年的祭祀前夕就要被傳授給下一年進行祭祀的人,這個流程看起來有些說不通。

 

通常來說,參考許多地區對於保存神祕的習俗,在祭祀前夕纔將儀式流程之類的東西傳授給當年進行祭祀的人,應該是更合理的。

 

爲什麼他們要早早教給下一年做儀式的人?又爲什麼一定是這個時間點呢?

 

他的推論是,掌握口訣的人不能活着結束儀式,所以必須在那之前向下傳承。

 

比起單純的通神,這種儀式也許更像是掌握口訣之人視死如歸的獻祭。

 

另一個證據就是口訣和相關歷史記憶的消失。

 

爲了存續文化,很多散落的部族反而會更加重視語言等共同記憶的傳承。

 

能這樣徹底讓一種長期流傳過的話語或習俗背景消失的唯一原因,參考一些已經消亡或在消亡邊緣的語言,很可能就是掌握的人全部死亡。

 

這使得那些共同記憶,相較於一般的離散之類的外因,更處在一種危險的平衡之上——就像貴州的木佬語,目前只有一名接近百歲的老人會說。

 

只有少數人掌握,實際上大幅增加了意外致使其斷絕的概率——這也就大幅增加了戰亂流離之類的因素的影響程度。疾病和自然災害,甚至再小點,集體遭遇事故,都可能完全使之消亡。

 

也就是說,很可能在某次通神獻祭後,剩下少數被獻祭者傳承口訣的人突遭變故,直接使口訣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而關於通神的目的,雖然荒誕,但很可能是通過獻祭確定的活人,來避免出現隨機的死亡和消失。

 

查詢近幾十年的情況便可發現,即使是使用了防水措施,直到現在也依然有常住人口的非自然死亡和失蹤記錄。

 

這個推論沒有太多證據支撐,細想之下也還有很多需要商榷的地方,可那位朋友似乎異常堅持這個推論。而我則提出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質疑:

 

放到現在的時間下,用塑料之類的材料豈不是能輕易地隔開外界的水?他們爲什麼在性命攸關的事情上還只使用架高、石灰和鹽這樣落後的保護措施?萬一漏雨的話該怎麼辦?

 

關於這個問題,那位朋友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告訴我了另一個事實:

 

那個神明的名諱,目前只留下了拗口的、沒有具體文字對應的方言。

 

而他在其他地區進行田野調查時意外發現,有些地方的人會在交流中說出與這種發音幾乎一致的方言。

 

他隨即向對方播放了象水湖那邊老人的錄音,對方表示,在發音上確實是一樣的。

 

而根據他的調查,那個方言在其他地區所表達的意思只分爲兩種。

 

一種是“迴歸”。

 

一種是“天意”。

 

 

-END-

作者|火子

歡迎關注微信公衆號【驚人院】(ID:jingrenyuan)。

你愛看的奇聞、熱點、懸疑、腦洞都在這裏。

喜歡的話不如點個贊支持我們鴨!

 

 

更多遊戲資訊請關註:電玩幫遊戲資訊專區

電玩幫圖文攻略 www.vgover.com